很显然,那几个黑衣男子并没有意识到迎接自己的将是灭顶之灾,银制的子弹对于他们而言如同剧毒,沾之即化。
几个男子看到爆射过来的子弹,连闪躲的意思都没有,径直地接下了那几发子弹。
对于他们而言,那子弹的射击不过是蚊虫的叮咬,算不得什么伤害。
“噗噗噗。”可在子弹射入某一名男子的胸口时,一阵十分异样的感觉从脚底生起,随后巨大的痛感传来,让他几乎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
“是银,是银!”那男子在死前嘶吼道,随后身体开始肉眼可见的崩塌,一块块的肉团像是泥土做的那样,朝着地上涌去。
这极为诡异的一幕让几名正在拼命逃跑的士兵一阵反胃,差点没吐出来。
恶心程度直逼某蜈蚣电影,看得人从头到脚只有不适感。
在发现子弹是银质的时候,那群男子总算是有了反应,甚至说,他们开始了一阵阵的骚乱。
宋冶的子弹很快就打完了,因为枪法不熟练,只解决了三名血族男子,这对于他而言远远不够,但对于那些只为逃跑的士兵而言,已经完全足够了。
骚乱爆发在群体中,很快几人都乱了阵脚,他们有的逃跑,也有的在寻找着掩体,躲到同伴身后,生怕下一个死去的就是他。
血族大多数都是活了上百年的怪物,活得越久,往往他们就越怕死,没有参透生死的他们,只觉得长生才是唯一的正途。
“妈的,去死吧!!”宋冶怒吼道,换了一个弹夹的他其实早就没有了能随意击杀血族的能力。
但这一幕却还是将他们震惊到了,包括之前那个看似领头的男子在内,所有的血族都一窝蜂地四散开来。
宋冶的嘴角咧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门外的陈然看到这一幕,不禁是捏了一把冷汗,但看到已经无人防守的大门,他的心中却是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
那火焰促使着他在此刻狂奔出去,耳边是子弹呼啸和战友们奔跑的声音,一切都像是自己的梦,却又真实的无以复加。
终于,在宋冶的全力掩护下,陈然带着十几个弟兄来到了卡车旁。
卡车的钥匙他一直拿着,眼下这些士兵一辆车就能开走,自然也不需要找什么第二个司机了。
“弟兄们,上车,快快快!”陈然一边打开车门,一边催促着自己的士兵。
训练有素的他们也并不慌乱,一个接一个上了车,要不了一分钟,车上已经满载血琳琳的士兵了。
他们有些被蝠人咬伤,此刻看起来奄奄一息,有些则精疲力尽,汗水湿透了迷彩服。
陈然发动着卡车。
“呜呜呜。”引擎轰鸣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就像是有一个小女孩在莫名的哭泣,带来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悲凉。
娴熟地操纵着那辆已经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卡车,陈然看着天空中依旧盘旋的蝠人,感到一阵反胃和恐惧。
恐惧也在催促着他,催促着他以极快地速度逃离这是非之地,如果可以的话,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这些生物了。
血族?蝠人?
这些似乎对于他而言是那么地遥不可及,但对于士兵而言,却又是那么的近在咫尺。
或许一个士兵真正的成熟,就是要在面对最为强烈的恐惧才得以开始的。
陈然驾驶者卡车一路狂飙着,元首府坐落的地位并不是闹市区,四周也没有什么人。
飞速倒退的树木像是在和陈然说着再见。
陈然看向了副驾驶,看到了那个似乎还印着宋冶屁股印子的位子。
此时的后车厢没有任何声音,十几名士兵像是睡着了,其实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气氛在此刻都凝固了。
宋冶,一个他们认为是马将军的女婿,前来历练的小伙子,在最为危机的关头放弃了自己逃跑的希望,以一己之力,拖住了数十个血族。
这样的丰功伟绩几乎可以载入史册。
陈然的鼻头忽然有些酸酸的,他想起了宋冶的点点滴滴。
那个看似非常不正经却在最为危机的关头挺身而出的男人,那个晚上打扑克牌从不认怂的男人。
似乎就要永远的和他说再见了。
现在的他更为确定,宋冶不可能是什么狗屁女婿,绝对是更为高级的特工,他的任务或许很机密,但他的为人却值陈然学习一辈子。
……
宋冶放下已经打完子弹的步枪,滚烫的枪管握在手中,手掌中传来一阵阵的剧痛,但这剧痛却将宋冶的情绪,带到了最为兴奋的高度。
几个血族的男子已经发现了宋冶不过是在虚张声势,除了之前的十几发是确确实实的银弹,后面的,不过是极为普通的子弹罢了。
在不小心被击中几发后,他们已经达成了这个共识。
“小子,不得不说,你很让我惊讶。”为首的男子依旧戴着黑色的兜帽,声音低沉地说道。
“哈哈,你们不会真觉得今天能进这元首府吧?”尽管宋冶的背后已经空无一人,但他身上那种不知来自于何处的自信,依旧令人感到万分震惊。
天空上盘旋的蝠人没有一个前来攻击宋冶的,它们在宋冶身上嗅到了那一种气味,那气味是血族身上特有的。
在这种极为危险的气味下,就像是被蚊香折磨的蚊子,根本不敢发动进攻。
“给我把他撕碎!”男子说道,命令着那些蝠人。
可它们却不为所动,就像是完全没听见。
男子有些恼怒,继续喊道:“我说,给我撕碎他!”
可天上的蝠人依旧不为所动,它们发出尖锐的鸣叫声,像是本能带来的恐惧。
本来男子的脸色加难看了,几乎要冲上去将它们先撕个稀巴烂,可随后他看向宋冶的眼神,确实皱起了眉头:说道“咦?”
“你的那群小宠物,对我没啥威胁,自己上吧!”宋冶说道。
脱下了迷彩服的他现在就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如果不是长得还算不错,谁都会觉得这就是个乡下来的年轻小伙。
“你去过西城?”男子忽然问道,脑袋中像是写满了一个一个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