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的宋冶好像失去了理智,锒铛入狱的冤屈,小人得志时的阴险,这些都成了宋冶的动力,对着鲍运的脑袋倾泻着。很快,鲍运的脑袋就和猪头一般肿大,而宋冶的拳头也肿了起来。
一边那个没有被电击的士兵此刻吓傻了眼,他就是个新兵蛋子,哪见过这阵仗。
他现是走不是,不走也不是,缩在墙角瑟瑟发抖,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宋冶,够了。”赵青蕾倒不是心疼鲍运,只是如果闹出了人命,那么宋冶就必死无疑。
虽然自己被判处了死刑,但对这个认识几天的年轻人有着莫名的好感,更不愿对方就此丢掉性命。
拳头挥到半空中的宋冶停下了手,顺势朝着一边躺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
事情的结尾是鲍运被担架抬着进了医院,宋冶则是直接被扔在监狱里。
满地的鲜血也没有人处理一下,如果没有赵青蕾帮忙处理宋冶的伤口,估计他就会直接躺在地上睡一觉了。
“啊!”宋冶被一拳打断的鼻梁骨被狠狠地拧了一把,总算是回到了它本来应该在的位置。
“唉,你说你何必呢。”赵青蕾的眼神中满是心疼。
“什么何必,他那样跟你说话,你能忍?”宋冶嘴巴动的幅度有些大,扯到了脸上的伤口,有些生疼。
“我都是要死的人了,再多的恩怨,也该放下了。”赵青蕾的语气中不光是无奈。
听言,宋冶的心好像被什么揪了一下,平时生活在安逸的城市里,几乎没有体验过什么叫生离死别。
这次发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要离自己而去,心中万分不甘,可是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自己也是个囚犯,有什么能力去帮忙的,更何况这次彻底把鲍运得罪死了,等他能动了,第一个干掉的就是自己。
宋冶不过是个没有身份卡的三无市民,凭对方的手段,折磨自己个半死,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给宋冶简单处理完伤口后,两人再无言。
现如今就是如此,人们都有自己的心事,敞开心扉早就变成了一件难度很高的事情。
赵青蕾在回顾着自己短暂的一生,更在想着如何迎接那近在咫尺的死亡,死刑就在后天。
宋冶在想,既然有人冥冥之中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那么必然不是让自己来这里等死的,他或许可以改变什么。
……
夜幕降临了,宋冶发现自己的鼻子不疼了,就是身体的状况怎么也恢复不到和鲍运单挑之前了。
他反正自己好像有些渴了,不是想喝水,是想喝别的东西。
猩红的颜色,刺鼻的味道,入口时的甜美,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流连忘返。
“啪!”宋冶拍了自己一巴掌,脑袋总算是清醒了一些。
自己是人,不是吸血鬼,不能老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现在很害怕。如果自己不克制一下自己,是不是哪天就真的变成没有生命的吸血鬼了。
“呼。”宋冶深吸一口气,外面天色暗了,但是不知道为何,监狱没有人给他们送吃的,或许是因为自己把鲍运揍了,惩罚他们吧。
自己大老爷们少吃点也就算了,可赵青蕾小家碧玉的,饿坏了可不好。
“青蕾,你饿吗?”宋冶问道。
躺在床上的赵青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时间没有回答宋冶。
“睡着了?”宋冶嘟哝一声,转了个身子,也闭上了眼睛。
又是一个平安夜。
第二天,宋冶早早就醒了,消化系统里几乎是什么也没有了,又渴又饿的感觉真是让人抓狂。
“我透,饿死了。”宋冶不满地抱怨道。
镜子面前的宋冶看到了一张布满乌青的脸,鼻梁骨上更是有一道明显的伤痕。
不过宋冶并不觉得难过,因为把他变成这样的人,现在估计还躺在病床上爬不起来。
他已经付出了百倍的代价。
“早啊,宋冶。”作为狱友的赵青蕾和宋冶打了声招呼。
“早,青蕾。”宋冶回应道。
正在两人说话的当口,忽然门口“咣当”一声,像是有什么金属状的物体丢了进来。
是一个餐盘。
里面装的东西很少,两块面包,两个鸡蛋。
看到食物的宋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两人随即把这为数不多的食物瓜分完毕。
中午。
宋冶本来打算睡个午觉,可是门口却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脸上缠着一块块的纱布,几乎看不到五官。
“小子,你打的很爽啊。”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宋冶和赵青蕾都紧张了起来。
是鲍运,本来以为至少再躺个几天,可没想到这家伙体质过人,就躺了一天不到就能起来了。
“把那小子带出来。”鲍运在门外指挥着两个士兵。
“是。”
铁门打开,宋冶被戴上了手铐,这回他没有反抗,他知道这种情况下反抗,对方一枪崩了自己也是没问题的。
宋冶走之前又看了一眼赵青蕾,这个可怜的女孩,此刻正楚楚动人的看着自己。
谁又能知道,宋冶艳遇每次都能变成悲剧。
“再见,小弟去去就回。”宋冶尽量把话说得俏皮一些,但是紧张的气氛并没有因此改善。
赵青蕾的眼眶有些红润了,她知道,宋冶落得如此下场,一部分是因为运气不好,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自己。
宋冶是为了给自己出头,才出手和鲍运单挑的。
说到底,宋冶,赵青蕾,都是不幸之人。
这次的长廊好像更长了些,脚步声回荡,却敲击着宋冶的心脏。
他不知道这回等待他的是什么,而随后发生的一切,也会另他终生难忘。
一个士兵把宋冶押到了一间小黑屋中,不过这回的小黑屋跟上回车站的截然不同,这里要更黑,更阴森,也更冷一些。
水泥地板上满是暗红色的痕迹,很杂乱,不知是谁把油漆泼在了此处。
刚坐到椅子上,宋冶的双手就被紧紧地铐住,动弹不得。
脸上还缠着绷带的鲍运走了进来,那滑稽的样子让宋冶忍俊不禁。
看到还在笑的宋冶,鲍运倒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不过那笑容,确实阴森得可怕。
“你们先出去,把门带上。”鲍运说道。
“是。”两个士兵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那扇厚重的铁门。
“嘭。”几乎是在门关上的同时,鲍运抽出了手中的铁棍,直愣愣地朝着宋冶的脸颊抽了过去。
宋冶避无可避,脸颊狠狠地砸到铁棍上,清脆的骨裂声响起,伴随着声音,钻心般的疼痛让宋冶喊出了声。
“啊!”
“你他娘继续笑啊!”鲍运吼道,昨天的事情实在是太让他丢人了,他必须把所有的羞耻,转化为愤怒,发泄在宋冶身上。
疼痛让宋冶的大脑几乎无法运作,除了发出一阵阵的嘶吼,宋冶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鲍运抬起脚,又是一脚直接从正面,用黑色的军靴,再度击碎了宋冶那可怜的鼻梁骨,血便像瀑布一般流了下来。
这回,宋冶总算是知道地上为什么有红色的痕迹,也明白了屋内那股血腥味是为什么了。
紧接着铁棍又朝着宋冶的肚腩袭击而来。
“呃...”遭到重击的宋冶感觉整个世界都变白了,星星在房间内奔跑。
口水混合着血液,一滴滴地滴到水泥地板上。
鲍运也有些累了,找了把凳子坐了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宋冶。
“呼,呼。”宋冶吐了几口气,总算有一点缓和过来,随即脸上再度被一闷棍敲了下去。
这一下,两颗大牙脱落。
“呸。”宋冶将两个牙齿吐出,他已经说不出话了,死亡似乎已经在和自己打着招呼。
这回真的要死了吗?
没有被丧尸咬死,没有被吸血鬼吸死,要被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给活生生打死了?
宋冶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有点好笑,这荒诞的剧情也只有现实中才会发生了。
可宋冶却笑不出来,浑身上下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用不了力。
“叫声爹,我今天就放了你。”忽然,鲍运对着宋冶说道。
“...”已经脱力的宋冶嘴唇蠕动着。
鲍运笑了笑,说:“好儿子,大声点啊。”随后便靠近了宋冶。
“你..有种别杀我,等我出去,我让你们军队的所有人都知道你鲍运是个废..物。”宋冶的声音很小,可最后两个字却很有气势。
“你特么说什么?!”鲍运听到宋冶的嘲讽后,怒从心起,举起了手枪顶住了宋冶的脑门。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切。”
鲍运不知道宋冶那鲜血淋漓的脸庞,是如何在剧痛中作出一副充满嘲讽的表情的。
但这次,鲍运的怒火,已经无法遏制了。
“嘭。”那是枪械触发的声音。
鲜血,汗水,口水,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白色糊状物体,散落了一地,腥臭味充满着整间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