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镶继续问:“那天,在仙人崖顶,也是公子的手笔?”
卓不凡看着她,神色不明,依旧没有搭话。
她后退了两步,神色淡淡,若不仔细听,只觉得这声音被夜风吹散了,隐隐颤抖:“公子,我爷爷的死,你有插手吗?”目光灼灼,对上卓不凡那一抹幽色,倔强又执着。
卓不凡摇头。
这是他对这一连串的问题,唯一给了答案的。
明镶神色微松,他怎么对自己都好,至少爷爷的事情不是他做的就好,不然...卓不凡虽然骗了她,但是私心里,她却觉得这个问题,他是没有骗她的。
“公子,明镶的命是你救的,阿鬼的命也是公子救的,是非恩怨,明镶分的很清楚……我不愿再当棋子…公子可能放过我?”卓不凡和如非关系匪浅,如非见到她时的种种异样,让她不得不去想,夜煞的身份也许是卓不凡刻意给她的新身份,以前她不曾怀疑过的,现在想来似乎都有些刻意。世间哪来这么多的巧合!
相处两年,怎么可能没有一丝感情?只是被人当做棋子的滋味…还真特么逍魂!
卓不凡扬起头,明镶别开了他的视线,她并不是问他,只是告知而已,无论如何,她是不会留下了,不管卓不凡同意还是不同意。
她转身不再看卓不凡一眼,飞身下了屋顶。院子里,孟一昶静立,见她下来,想要说什么,最终没有开口。明镶冲他微微颔首,孟一昶是卓不凡的好友,这些事情他肯定是早就知道的。孟一昶抬眸看了看屋顶上那个僵硬的人影,无声的叹息。
生活就是这无数个假象组成,没有怨恨,只有一丝落寞。
明镶推门进屋,除了摇篮中逐渐恢复的阿鬼,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卓不凡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包袱,就是她全部的家当,里面有当日落崖的时候身上带着的玉佩,这还是亲爹留给她唯一的遗物,也是和爷爷相认的证据,算是最珍贵的。
独身一人在外,吃喝都是要钱的,她没有清高到放着卓不凡的银子不拿,何况…自己之所以有今天,多是拜他所赐,不拿白不拿!这小包袱里除了那块玉佩,几件换洗衣物,就是厚厚的一叠银票。
卓不凡刚刚才找慕容鈺谈成了一笔好生意,说不定这新的话本里,自己就是个可笑的跳梁小丑,既然博他一笑了,自然也是要取回一些报酬的。
关于话本,明镶只猜对了一半,这次的话本里的确有她,只是不再是那个被休弃的可怜王妃,她再次出现,只会是夜煞,是卓不凡给她量身定做的新身份。
关了门窗,她静坐灯下,只等着天亮的到来。要走也不在乎那一会。
心绪无法平静,她看着烛光发呆,想起如非说的烛芯不烫手,最炙热的是烛光的外围,伸出手碰了碰,一用力,烛芯上微蓝的火光灭了。
东方透出第一抹亮白,明镶站起来,将小包袱挂在肩头,一手抱着阿鬼,身上甚至带着梦一昶之前给她的银针,哪怕是兵刃相见,她也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