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的带着一干弟子来围房,这便是长白山的待客之道?”冷冷地看着面前这围了一窝的青衣弟子,外加他们手中皆是持着长剑,虽说不是凶神恶煞的模样,但这一个个面容之上的愤慨之意却是不言而喻的。
愤慨?夏果真是想笑,她与师父大人才是那个要愤慨的好么,无缘无故地便被一群人给包围了,还持着凶器,明显是要对他们下手的意思吗。
虽然夏果心中并无恐惧之意,但是大晚上的,被这么地给破坏了气氛,换做了谁都是会心情如九转十八弯般地不美丽好么砦!
绝尘长老冷哼一声,手中的长须却是紧紧握住,目光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夏果他们,虽然他对于掌门人的言语很是不屑,即便对方是仙界之人又如何,他还真就不信他们十大长老联起手来对付不了!
不过,现下其余的长老还未来齐,他绝不可以掉以轻心,眼前之人的实力到底如何他根本无法确定,所以他必须得要时刻小心,“呵,我长白山的待客之道还无需你一个黄毛丫头指教,既然敢公然向我长白山挑战,又何必再伪装!”
什么挑战?又什么再伪装?夏果真是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拜托,她才是那个觉得奇怪的人,要问他们到底要做什么的好么,怎么反而被倒打了一耙?
“我是不是一个黄毛小丫头也不是你随便可以评论的,你既是如此说,那么我便请问,我们到底是做了何事,需要去伪装了?”被人这么莫名其妙地包围,是个人都会恼火,即便夏果性子怎么好,此时此刻非但是言语,连面容都冷如冰霜。
“他们不过便是死了个弟子,随便看了眼便言之凿凿地说小果子你是凶手,不过便是想要栽赃陷害,借机名正言顺地将我们赶出长白山罢了。”不待绝尘长老出声,便闻着一道脆脆的嗓音响起,一白茸茸的某物以极快的速度溜上了夏果的肩膀,趾高气昂地立于上头,冲着绝尘长老做了个鄙视的动作。
闻言,夏果像是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般地戳戳白团的小脑袋,“团子,几个时辰不见,你这是将脑浆拿出来重新捣了捣么?鳏”
“别以为老子听不出来你这是在明晃晃地鄙视我!”原本还以为能听到夏果的褒奖呢,却不想这厮竟然在褒奖的同时还不忘挖苦它,气得它立马便炸毛了。
“听出来了就莫要讲出来,不然得多伤害感情呀。”夏果笑得甚为灿烂,拍拍它的脑袋,表示你小子很有觉悟。
白团将一对绿豆眼瞪得老大,但无奈旁边还有位大神杵着,奈何它鼠胆有多大,也不敢同夏果闹翻了天去,只得包了一窝的泪花,冲着慢慢吞吞赶上来的后土伸出爪子,“神仙姐姐,他们都欺负我……”
这是被明晃晃地无视了!若不是碍着眼前之人的实力,绝尘长老在此时此刻便已经极度暴揍了,额前的青筋突突地跳着,他着实是忍无可忍了,“都给我闭嘴!”
“哼,你叫我们闭嘴我们便闭嘴啊,那岂不是很没有面子。”白团心情甚为美丽地欣赏着绝尘长老这一脸暴怒的模样,看这老头子的长须都被气得翘起来了,它笑得越是欢脱,连同着回答出来的话都万分地*丝。
“呵呵,我还在想着大晚上的究竟在闹些什么,原是绝尘你又闲着发霉了,非要整出些事儿来。”便在绝尘长老吹胡子瞪眼就要破口大骂之际,一道含着浓浓的嘲讽之意的嗓音悠悠地传来。
原本绝尘长老的面目已经够狰狞了,而在听到这个嗓音之后,这面容简直是拧成了个麻花状,满面的皱纹都挤在了一块儿,“炼野,你可莫不是又忘了,你乃是我长白山中人,不为我说话便算了,还如此明目张胆地挖苦于我,该不会是……你早已与他们串通了吧?”
这死老头子真是一点都不可爱,讨厌到了极点!一听这个串通一词,白团便立马不高兴了,将探出去的小爪子缩了回来,上下交叉着磨了磨,凑到夏果的耳边道:“小果子,需不需要老子挠死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夏果差些便没忍住要笑出声来了,不过现下这个气氛可不适合她笑出来,赶忙憋了住,甚为无可奈何地戳了戳它的脑袋,“先不急,待到他们狗咬狗到了精彩的部分,咱们再挠死他们。”
对于夏果口中的‘狗咬狗’一词,白团还是甚为同意的,虽然不知道那个被唤作炼野的人究竟如何,但在白团的眼中,长白山便没有一个好货色!
“绝尘,你脑子被驴踢了还是叫门给卡了,才会说出这般愚蠢不堪的话来?”显然,这炼野长老的毒舌是相当锋利而又毫不给面子的,在这么多弟子,甚至于外人面前,便这般地直言侮辱绝尘长老。
绝尘长老本就是积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去,如今这眼前之人恰好将他的怒气激发到了极点,他脑袋一热,出掌便狠狠地向炼野挥了过去!
其掌风之阴狠,即便是夏果他们这些门外汉瞧见了,也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那是一种完全要至对方于死地的掌力呀!
但炼野长老却是一丝一毫也不在意,以及其巧妙而又轻松的手法接
下了那一掌,甚至于不忘加上一句评论,“低级。我还以为在我出关之后,你的功力能涨上那么一涨,没想到还是如此不堪一击,便如同你的脾气一般,臭如牛屎。”
“炼野,不要以为你的修为仅次于掌门师兄便敢如此地嚣张跋扈,口无遮拦,你再本事又是如何,还不是教出个伤风败俗的孽徒来!”绝尘长老原本还是想控制一下怒火,毕竟现下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却不想炼野竟是丝毫未有收敛的意思,反而更是火上浇油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他脸上抹黑,他只觉胸口的怒气便要喷射了出来,一双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张口便是那么一句。
而原本一直保持着一副悠哉悠哉,我行我素模样的炼野长老在听闻此话之后,面上显而易见地滑过一丝阴霾之色,连带着话语都倏然如坠地狱,“绝尘,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一遍?呵,莫不是时间太过久远,你便将当年那孽徒所做之事忘得一干二净了?行呀,那我便成人之美,好好地提醒你一下,你的宝贝徒儿,当初到底做了什么欺师灭祖之事!”
便在绝尘长老话落的同一瞬间,炼野掌心凝成一道耀眼的光芒,以眨眼之势便排山倒海地直逼着他而去!
——
“师母。”捧着初初炼出的丹药,青衣弟子便要出门之际,就遇上了迎面而来的掌门夫人,忙垂下首行礼。
掌门夫人含笑点了点首,目光自丹药之上一掠而过,话音温存地道:“你们炼丹也辛苦了,便早些回去歇着吧,我正好也要去师兄那儿一趟,便将这个交与我吧。”
“是,那便麻烦师母了。”既然掌门夫人都这般说了,青衣弟子自然是乐意地很,他们每日每夜地炼制丹药,已是有好几个晚上不曾睡过了,难得掌门夫人如此通情达理,他只差给她跪下磕头道谢了。
接过了他手中的盘子,掌门夫人便朝着长廊缓缓地踱步而去。
长夜漫漫,唯有廊上的长明灯在冷风吹拂之下,忽闪忽灭,将她的面容倒映地斑斑点点,模糊不清。
在一仍旧灯火通明的房门前停了下来,掌门夫人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气,待到面上的笑意一如往常般,她方才叩响了房门,里头旋即传来一道嗓音:“谁?”
“师兄,是我,你还在忙吗?”里头的脚步声匆匆传来,房门在眨眼之间便打了开,里头之人的面容在刺目的灯火之下,尤为清晰。
“师妹怎么来了,不是身子不适,叫你早些歇下了吗?”对于她忽然的到来,掌门人亦是甚为吃惊,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的表情,很快便一如平常般,在说话间温柔地将她引进了屋内。
将手中的盘子搁置于桌案之上,一眼扫过摊于上头的各类册子,她方才笑着道:“原是睡下了,可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竟是毫无睡意,想着既然睡不着,便来看看你,所以就过来了,是不是打扰到师兄了?”
掌门人的目光在被搁置于桌案之上的丹药上停留了片刻,笑着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轻而易举地带入了怀中,“辛苦师妹了,也唯有师妹才会这般地惦记着我。”
“你我夫妻多年了,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她低眸笑笑,眼中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哀伤,但在转眼间,她便以不动声色的速度离开了他的怀抱,将盒子给打了开,里头恍然躺了颗红如血的丹药。
将其往旁处推了推,掌门夫人反走至另一边,开始着手整理上头一些极为乱糟糟的册子,“夜色已深了,师兄还是早些休息吧,这些东西可以留着明日再看,再者,服了丹药便不适宜再多劳累了。”
“是,师妹说什么我自是言听计从。”掌门人笑得尤为温存,取过了盒中的丹药,一口送进了嘴中。
“怎么吃药还是同以前一般,也不喝些水,这么大一颗,小心噎着。”见他一口便将丹药送进嘴,掌门夫人带着些嗔怪之意,在说话之际便倒了杯茶水,有什么东西自她的袖间流下,以眨眼之势便融合在了茶水之中,再不寻踪迹。
转而将其递到了掌门人的面前,他大笑一声,顺手接过她手中的杯几,仰首便是一口饮尽,张嘴正欲要说些什么之际,门外忽而传来了一阵嘈杂想脚步声,“掌……掌门,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