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些了?”
他的手拂过她的面。
容纤月无力的靠在身前男人的怀里,半似恼怒半似娇羞的瞪过去一眼贰。
却不知不觉中又是娇媚横生,百态纵然楔。
夜凌璟的眸又是微微一暗。
“纤纤……”
揽着她的臂膀也瞬间用力。
身上的酥软还在身体里没有完全褪下去,容纤月登时敛了目光,低垂眉首,老实的缩在某人的怀里。
刚才就只是这寸许之间,先是在桌上一次,然后被他压着在龙椅上,又行了一次……这要是再来一次,真不是要在这御书房去了她半条命?
只是,或许他也不过是做做样子?
容纤月不厚道的想。只是目光也就是稍稍的往某个方向瞄了眼,又赶紧的缩回了视线。
眼角不经意的瞅着龙案上的荒唐糜,乱,耳边她自己的娇喘和他身在极致中闷声出来的低哑几乎再度冒出来。
——是她太沉迷美色了,刚才怎么就一时受不了这诱惑做了这种事情了?
看上去好像是满足了她的某种诡异的念头,可实际上,根本就是在挑战她的底线。
容纤月的身子不由的缩了缩。
夜凌璟看着她的眉角一动,“怎么?”
“……纤纤,有些怕……”
容纤月吞吐的说。
夜凌璟弯唇,“怕御史言官?”
果然是聪明人,对起话来一点儿困难都没有。
容纤月抬眸看向夜凌璟,张了张嘴。
只是不待容纤月说什么,夜凌璟已经一抬手掩住了她的唇。
唇间柔润,粉透的面颊透露出来的娇柔却如何也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灵动,狡黠。
夜凌璟眼中幽深更重。
“有朕在,纤纤,什么都不用怕!嗯!~”
宠溺的话在耳边回转入耳。
就如他覆在她的身上,在她忍受不住时,他在她耳边的低喃,
“纤纤……”
“纤纤……”
那一声声直入肺腑。
容纤月动容。
不自禁的拉住他身上披着的衣衫,凑了过去。
他的眸色深沉,低头精准的吻住了她的唇。
唇齿纠缠。
神智也再一次越飞越高。
这一次,是他先分了开。
他抵着她的额头,轻喘了声,“小妖精!”
说着,他动了动他的腰际。
身上的凤袍已经全是褶皱,内衫更是被撕得不成样子。容纤月几乎是浑身无物的靠在他的身上,身下的异样自然是立刻就清楚敏感的察觉到。
容纤月身子一僵,不敢动了。
看到容纤月的模样,夜凌璟轻笑。
这回,容纤月是真的有些恼了。
“我怎么回去啊!”
她低呼了声,不自觉的自己的话里带上了娇嗔。
夜凌璟揽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朕陪你回去……”
……什么和什么啊!
她说的是自己这身衣服没办法穿了,他这话又是怎么回事?
这大白天的,前朝的事情不是多如牛毛吗?
这一会儿,容纤月完全忘了自己刚才就赤果果的霸占了人家时间的罪魁祸首,讶然的抬头瞪过去,可当看到他微微的挑起眉峰,容纤月一下子又清醒过来。
面上不由又是一红,唇角也有些讪讪然,“好啊!”
只是,心头激荡的那股暖和的甜意却又是一股股的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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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是这么说,可也就是容纤月觉得身上的力气差不多恢复了一些,正要起身,就听着门外常总管的声音。说是有官员在明耀殿等候。
常总管这般机敏的人,若非是有要事,绝不会不识趣的打扰。
容纤月很贤惠的表示自己会老实的待着。
夜凌璟略微沉吟,就起身穿着。
这是人家的地方,所以随处可见龙袍也是应当,可当容纤月看着这位皇帝在后面的书架柜子里拿出一件女子的衣裙时,眼睛不由瞪得滚圆。
直到人家把衣裙拿到她跟前,她亲眼看着上面绣着的凤纹时,悄然的松了口气。
这件衣裙,也就是只有她能穿。
可,他怎么就在书房里备下这种衣裙了?
若非是这位有易装的癖好,那就是今儿的事情早在他的谋划之中?
可还没等容纤月问什么,人家就已经神清气爽的走了。
面对着空荡荡的御书房,无奈,容纤月也只能先穿上衣裙再说。
虽然人家说了,“有朕在什么都不用怕”。可这公然要人过来在御书房伺候她更衣这样的惊世骇人之举,她还真不好意思做出来。
自然,也亏得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看了几眼宫婢们侍奉穿衣的过程,自己有模有样的也能差不多打扮起来。
……
龙案上还有热茶。
穿戴一新,再度又是大夏母仪天下皇后的容纤月坐在下首的座位上。
一边喝着茶,一边四处打量。
其实,这个御书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完全可以坐到龙椅上。
龙椅上铺着厚厚的软垫,像是小软榻一般。
可她只要一眼瞄过去,就想到先前在那边的一番云雨,忍不住就有些面红耳赤,更不要说是心安理得的在那边歇着了。
只是,这御书房里国事众多,就这样安之若素的放在这里,真的好吗?
又或者说,他是真的信任她?
心念微动,容纤月放下茶盏,又打量了下四周,慢慢挪到龙案之侧。
龙案上的折子仍凌乱的散在地上,只除了那片狼藉被他用内衫扫了。
容纤月俯身把那些折子拾起来。
她并没有翻看,只是把折子放回到桌上,也就是龙案之上。
龙案是金丝楠木所制,上面雕刻的九龙吐珠,龙腾云雾,栩栩如生。
案几四个角,四个探出来的龙头咬着。
下面刻着核桃,牡丹的图案,角落里还有如意图腾。
原本,容纤月只是随目一扫,可当看着上面的图腾,又忍不住盯着瞧了起来。
不知不觉的,容纤月绕着龙案走了一圈。
当最后停下脚步,视线偏偏正好落到正中的位置上。
那里,正是先前她和他纠缠缠绵的地方。
容纤月面上一红,转过目光就想回去自己的座位上。
眼角一瞥,看到龙案一角的瓶子里放着一卷卷起的画轴。
容纤月本想走回去,不予理会,可脑中快速闪过的是他在她耳边低喃的那声“纤纤——”还有他拿出的此刻她身上正穿着的这件凤袍。
容纤月呼了口气,眼中一闪复杂。
原来,她并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
可现在,她在意,就没办法视若无睹。
毕竟在这后宫里,并非只有她一个人的名字里带着“qian”这个字。
且这凤袍上面的图纹……并非是现在宫中流行的,也就是说这件凤袍,早就不知道存了多久。
即便他似乎是没有丝毫犹豫不舍的就把这件凤袍给了她,即便他那声声的“纤纤”只像是对着她一个人所说……
容纤月咬了咬唇,伸出手。
可手指在碰到那幅画卷的霎那,又倏的缩
了回去。
患得患失?
怀疑不安?
她什么时候竟有了那些可怜女子的毛病了?
即便是他说什么“只要有他就什么都不用怕”的话,她还是根本不屑一顾的啊!
在她的眼里,相信谁也不如相信自己!
不是她怕背叛,怕负担什么人情,而是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踏实。
所以,就算是她也喜欢他,那又能代表什么?
她有她的隐私,他也总有他的秘密吧!
容纤月弯唇,自嘲一笑,转身走回去自己的位置。
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口,遂,一饮而尽。
暖暖的茶水入喉,似乎整个身子也随着暖了起来。
可腹部却还是有些不舒服。
容纤月皱了皱眉,眼角余光又往那副卷起的画卷上扫过去。
这时候,门外脚步声渐渐靠近。
容纤月听得出来,是常总管的。
“娘娘——”
殿门叩了几下,常总管低唤。
“进来吧——”
房门开启,常总管低垂着头进来。
在看到容纤月之后,常总管的眼中显然闪过些什么,容纤月只当是没看到,她的目光看向常总管手里端着的那一碗,一碟。
很眼熟。
“皇后娘娘,这是皇上吩咐奴才给端过来的,说是请皇后娘娘尝尝!”
常总管脸上的笑容深浓,容纤月不由不想起满脸堆笑的哈士奇。
不过,倒也难怪常总管如此。
因为这一碗,一碟,不是旁的,正是先前懿贵妃和谢昭仪送过来给某位品尝的“人情”。
容纤月看着这一碗,一碟,
“皇上还说什么了?”
常总管道,“皇上说,请皇后娘娘再等一会儿,皇上一会儿就回来!”
容纤月没说话,心头却好像浮上一层暖意。
她掀开那碗汤羹,上面的盖子掀落,浓浓的香气瞬间就溢出来。
冒起的热气在她的眼前氤氲。
眼角又不自觉的往那幅画卷看过去。
那幅画,又能怎样?
现在得意的是她,也就够了。
容纤月端起那碗汤羹,品尝。
果然味道鲜美,正对她的脾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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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之内,御花园外的一间偏殿。
原本是间花房,只是此间正逢夏日,里面的花草大多都已经搬到了外面。后又因为端午宫宴之事,被充作了临时审案之地。
此刻,殿外侍卫数人林立。
门口,除却守在门口的两名侍卫,五位窈窕貌美的宫婢亭亭而立。
为首的端庄秀美,仪态优雅。正是伺候在懿贵妃身边的香玉。
紧闭的殿门内,似有若无的声音溢出来。
殿内。
懿贵妃容纤染靠坐在身后的椅背上,纤细的手里端着茶水,精致的糕点也摆放在她的旁边。一举手抬眉,尽是大家风范。可眉宇间隐隐流露出的恼意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
“啪——”
懿贵妃放下茶盏,冷眉看向对面的人。
“你到底要怎么样?”
另外坐在角落的书案觉得自己全身上下一抖,背脊上瞬间都冒出汗来。手里的笔端更是险些在跟前的纸上抖出墨痕。
这话,应该是不记的吧!
书案悄悄的往某个方向瞄过去,但见那位大人眸光如水,似乎是根本不
为刚才这位贵妃娘娘的惊人之语所震。
看到他偷偷瞧过去的目光,那位大人只是弯了弯嘴角,
“记——”
懿贵妃面色一寒。
书案一抖,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的在纸上写下适才的那句话,“懿贵妃言,到底要……”
容纤染眼中寒光一闪,“容,宗,瑾!”
容宗瑾一笑颌首,“可是想到要说的了?”
温文尔雅,让人听着如沐春风。
只是容纤染却只恨不得用眼睛在他的身上戳出两个洞来。“本宫是皇上亲封的贵妃,你焉敢这般问询本宫?”
容宗瑾脸上的笑容不变,“本官奉皇命查案,还请懿贵妃不吝相赐!”
“你——”
容纤染语窒,
她何尝不知道,只是她堂堂贵妃竟被这般相询,实在是辱没了她的名声。
容纤染看了眼只低着头,连眼角都不敢随便乱飘的书案,樱红的唇角一弯,再度恢复了一贯的优雅,从容,
“容大人想要本宫说什么?”
容宗瑾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敛了去,他看向容纤染。
“本官已经查了那名宫婢,虽确属芳华苑,却非出入芳华苑内殿之人。”也就是说和芳华苑的那位主子不太可能有什么接近。
“此事,香玉不会不知道。贵妃娘娘也不会不知道。”
闻言,容纤染眼中微光一闪。
容宗瑾眸色一沉,“只是如今那名宫婢已死,便是查无所证。不过,本官查出来那名宫婢近前与来仪宫的某位宫婢走的甚是亲近,而那个宫婢倒是几次出入来仪宫内殿——”
“怎么,容大人怀疑本宫?”
容纤染轻笑着看着容宗瑾,按在椅靠上的手已然发紧。
容宗瑾眼底深邃,没有说话。
容纤染紧盯着容宗瑾,樱红的唇角也渐渐紧抿。
后面记录的书案只觉得有些冷,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若非此事是懿贵妃所言,本官确是要怀疑!”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屋内的沉寂几乎要让人窒息的时候,终于,容宗瑾开口。
容纤染眉角一挑,按在椅靠上的手挪到了她桌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旁边的糕点碟子。
“……本宫倒是不屑去做同室操戈的事儿!”
容宗瑾眼中神色不变,沉声道,“不过,绝不是巧合!”
此话说的含糊,可不管是容纤染还是书案都听得出来他说的是树林中皇后遇险一事。
也就是说那名宫婢还是有怀疑。
不过也是明摆着的,不然那名宫婢也不会身死。
容纤染抚着碟子的动作一顿,她抬眸,看向面色沉静的容宗瑾,
“可有怀疑之人?”
容宗瑾动了动唇角,摇头,“没有!”
“……”
容纤染呼了口气,再度低头看向自己手边的碟子。
指端动了动,忽的,容纤染开口,
不同一开始的凌厉,也不同适才似若是带着轻嘲,而是低喃轻语,只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子。
“……家里都好吧!”
记录的书案一顿,险些抬头看过去。
不过,就是不用那位大人开口,他也知道自己后面不用记。
容宗瑾也不看书案,点头,
“都还好!”
语气也和缓了许多。
一如传闻中和煦温雅的容大公子,和刚才咄咄然的官员俨然像是两个人。
“那,你什么时候娶妻?”
容宗瑾眼底的神色一变,很快就又淡若轻水,“过阵子吧!”
闻言,容纤染摸
着碟子的动作快了些,
“这么说,有意中人了?”
“……”
容宗瑾的身形不可察的一滞。
他弯了弯嘴角,眼睛看向屋内角落里零散放着的几盆花上。
没有听到容宗瑾的回答,容纤染抬眸,方看到容宗瑾根本就没有看她。
容纤染轻轻一笑。
倒是她胡思乱想了。
自己虽为容府嫡女,可或是父亲在朝中树敌太多,家里竟没有一个男丁。
眼前的人,明明不是父亲所生,可父亲硬是纳入门中,说的是为一门传承子嗣,实际上还不是看中了他的才华横溢。
这样的人,娶妻,又和有没有意中人有什么关系?
注定了是要为容家枝叶繁茂倾注心血。
……不过,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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