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肆虽然有诈骗犯的牢狱经历,在副本世界也没干过什么无偿帮助他人的好事。
但却始终有终止怪谈世界的想法,甚至不惜为此付出一系列行动。
这种行为被艾亚哥斯判定为有拯救世界的欲望,可以被传送到幸福之所。
而拉达曼迪斯则看穿时肆拯救世界的前提是保证自己必须活着。
这是两种意思,一种是选择做拯救世界的圣人,不在乎牺自我牺牲。
另一种是可以拯救世界,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拯救者本人要活下去。
这两种可能虽然最终产生的结局相同,触发事件的起点不同,选择的道路也不尽相同。
艾亚哥斯皱了皱眉,放弃自己的想法,“既然不能传送到幸福之所,那就打回真理之原好了。”
即使不能把时肆送幸福之所 ,艾亚哥斯不愿让对方下坠到无尽深渊。
时肆本身就是个混沌污浊的矛盾体,优点突出,劣势也展现的淋漓尽致。
在难以准确判定善恶的前提下遣返回真理之原,的确是个折中的办法。
“她是个罪大恶极的撒谎精!”拉达曼迪斯呵斥一声,言辞间夹杂着难以掩盖的愤怒和厌烦。
“她小时候就骗同龄孩子的玩具、棒棒糖,上学后翘课,开设校园竞技赛,赚初高生的零花钱,还进过赌场学人家当老千。”
“更重要的是,她为了赚钱长大以后成为欺诈师,专门帮犯罪团伙谋划犯罪流程,她入狱前最后接单了一个假合同卷款逃脱案,把空壳公司包装跨国大企业跟其他公司签订百万元大单子,在拿到签订款后逃跑。”
“她制定了充分的欺诈流程,本来天衣无缝,却因签订合同的假cEo没能背过她提前准备的签约流程,在正式签订时漏洞百出,让人怀疑其cEo真实性选择报警。”
拉达曼迪斯继续朝时肆靠近,窥探她内心深处的秘密,“空壳公司被警方查封后后,员工供出策划人,她才因此入狱。”
“虽然她欺诈履历丰富,但考虑到她当时刚满16周岁,且无父无母进行正确引导,警方对其进行了减刑,判处有期徒刑七年,七年后23岁的她刑满释放。”
“她被扔到塔尔塔罗斯深渊,完全是罪有应得。”拉达曼迪斯并不觉得自己的审判有错。
拉达曼迪斯在讲述时肆不堪往事的同时,阮贰和李归一都一脸错愕地看着时肆,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好朋友人生经历这么丰富。
深藏在心底的秘密被人血淋淋撕扯到眼前,时肆心情不算太好,但此时她也不能说什么。
“经历了这么多故事,你觉得她此时此刻,最后悔的事是什么?”
拉达曼迪斯依旧喋喋不休地说着,“不是后悔自己走上了错误的道路,不是后悔使小聪明导致入狱,而是早该远离猪队友!”
“我说过了,她不是善人!”拉达曼迪斯气恼的样子,连冥界土地都跟着颤抖。
艾亚哥斯始终坚持自己的观点,“她之所以变成那样,只是因为从小在畸形家庭中长大,没人告诉她是非对错如何,只能有样学样,以父母的扭曲身影为榜样,阴暗爬行出错误的样子。”
“自从出狱后,她就已经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为什么不能再给她个机会?”
拉达曼迪斯恨不得揪住艾亚哥斯的鼻子来回打,“机会、机会!哪有那么多次机会?错了就是错了,就该受到惩罚!”
眼看着二人要吵起来,米诺斯赶紧过来出来主持公道,他靠近时肆,嗅了嗅时肆内心深处的欲望,同时也读到了她弑神的野心。
“你想去塔尔塔洛斯深渊?”米诺斯古怪一笑,并没有说出时肆的暂时还无法达成的目标。
“嗯,需要帮助我的朋友完成任务。”
李归一的平生履历不足以前往塔尔塔罗斯深渊,阮贰又有慈悲属性,一定会被传送至幸福之所。
那么,能进入塔尔塔罗斯深渊,帮助珀尔塞福涅给墨利诺厄传话的人,也就只有时肆而已。
“就把她流放到塔尔塔罗斯深渊吧,流放到深渊的最底层。”米诺斯做出了最终判决。
而塔尔塔罗斯深渊的最底层,正是关押阴谋女神墨利托厄的地方。
艾亚哥斯心不忍,可除他之外的两位判官都已做出相同选择,他无法更改。
在时肆被传送至塔尔塔洛斯深渊前,阮贰沉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事已至此,无论说多少对不起或者抱歉,都没办法弥补我的过错。”
“但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句对不起,连累你到这般境地,我很抱歉。”
阮贰本想着时肆足智多谋,又有筛选错误规则的能力傍身,二人一起去冥界拯救李归一,总要比单打独斗强得多。
但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份私心会让时肆屡屡冒险,仅深陷危险漩涡无法自拔,还要为了李归一捅出的篓子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天下没有后悔药,别太难过。”时肆倒是极为淡然,对阮贰报以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
面对阮贰的羞愧歉意,时肆内心倒是没有太多心理波动,毕竟这些情感不会对她的实际情况造成任何改变。
有功夫跟阮贰一起哀怨,还不如多花点时间解决即将到来的事端,想想该用什么方法最快脱离副本。
时肆倒不是怀疑阮贰在跟自己假惺惺演戏,明白对方是真心关怀自己。
只是现在她实在无暇顾及别人的情感变化。
刹那间,时肆来到深渊。
这次不再是行客家门口,而是深渊最底层。
冥界亡魂规则八。
【非必要不要进入塔尔塔罗斯深渊最底层,迄今为止,包括冥王在内,无人知道底层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也没有人能活着回来。】
周遭到处是烈焰和岩浆,以及亡魂游走的恐怖印记,深不见底的哀嚎和痛苦的枷锁近乎将人吞噬。
也正是在这里,时肆看到了被枷锁囚禁的墨利诺厄。
“时肆,是你。”墨利诺厄的眼睛被戳瞎,眼眶空空流着猩红的血液。
时肆总觉得墨利诺厄看不见,可对方若是真看不见,又如何在她没出声的情况下,只听脚步声判断来人。
甚至还准确报出时肆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