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2)
萧映谨慎的说道:“三叔已经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依据三叔的推断,刘鼎很有可能是得到了某个家族或者某个势力的暗地支援,又或者是在打败淮西军的时候,缴获了丰富的物资,据说他这次在镇海浑水摸鱼,收入极其丰厚,否则他绝对没有那么雄厚的资金来扩展部队。根据三叔的情报,刘鼎一次性的就从沈家那里购买了价值超过五十万贯的武器装备,而且是现金交易,以****为主,令人咂舌。只是三叔的能力有限,现在还没有找到支持刘鼎的确切势力或者家族。”
萧遘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惋惜的说道:“周宝也是老将了,居然被一个初生牛犊给打的如此惨败,真是骇人听闻。”
萧映说道:“现在的镇海地区,乱糟糟的,说什么的都有,无法判断,甚至有消息说,刘鼎要和宣歙节度使秦彦开战了。”
萧遘冷冷的说道:“鹰扬军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真正的目的不过是想到镇海地区浑水摸鱼罢了,他何来的力量消灭秦彦?空口说白话,满嘴巴充满了正义感,骨子里干得却是男赌女娼的龌龊事。吩咐你三叔,不用管他,让他们狗咬狗去吧。自相残杀,两败俱伤就是最好的结果,最好双方都打得筋疲力尽,奄奄一息,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萧映点头说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鹰扬军居心叵测,尾大不掉,我们应该努力引诱刘鼎去和淮西军作战,最好和淮西军同归于尽……只是,我们实在拿不出什么有价值的诱饵了。”
萧遘冷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刘鼎的贪婪,注定了他的败亡。”
萧映犹豫着说道:“是这样子么?”
忽然,从山路的那头传来更加急促的脚步声,两人都惊异的回头一看,却是一个年轻人急匆匆的赶来。
萧映惊讶地说道:“是二哥哥啊!他怎么来了?不会是京城里发生了惊天动地的事情了吧?”
急匆匆赶来的正是萧遘的二儿子萧辰,在朝廷担任兵部员外郎。此刻的他,显然没有穿军装,而且奔跑的踉踉跄跄的,几乎摔倒。好不容易才走到两人的面前,已经是呼呼的喘着大气,本来就文弱的他此时显得更加的满脸通红,胸膛剧烈起伏,数次张开嘴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干瞪眼。
萧映从他手中接过一张纸,还没看完,已经是仿佛愣住了,哑口无言。
萧遘毕竟官场浮沉五十多年,镇静功夫无人能及,皱眉说道:“映儿,你念出来听听。”
萧映还没完全回过神来,机械的念道:“鹰扬军击溃红巾盗,斩首一万。”
萧遘的身体立刻剧烈的震动了一下,难以置信的从儿子的手中拿过纸条,仔细看了两遍,焦黑的脸庞似乎都要泛出层层的光芒,呼吸顿时沉重起来。
萧映总算回过气来,断断续续的说道:“这是今天凌晨才收到的最新消息,我想飞鸽传书给你们,又怕你们不相信,快马传递又怕来不及,就急急忙忙的赶回来了,路上累死了两匹马,呵,累死我了,我们家距离京城也太远了。”
萧映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艰难的说道:“实在是匪夷所思,这……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
萧遘缓缓地调转身子,目光依然落在下面的潺潺流动的小溪水。
萧映回过身来,默默地想一下,露出一丝阴冷的脸色,轻声说道:“父亲,鹰扬军现在已经进入了镇海地区,我们是否要做一些必要的准备了?既然他能够打败红巾盗,说明他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我们要是不好好利用的话,就要丧失先机了。”
萧辰说道:“对!父亲,我觉得,我们应该主动和刘鼎联系,让他率兵入京勤王!”
萧遘摇摇头,缓缓的说道:“刘鼎不会相信的。”
萧映也说道:“中间相隔的距离太远了。”
萧辰说道:“但是,我们起码要让李克用知道,我们已经组织了很强大的力量,将会坚决阻止他攻击长安。”
萧遘没有回答,沉默良久,才说了个耐人寻味的问题:“你们觉得李克用是坏人吗?”
萧辰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坏人,但是,我只知道,他攻击长安是不对的。既然他的行为不对,我们就要坚决制止,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来制止他!鄂岳节度使路审中,荆南节度使陈儒,都不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我们不妨给刘鼎下令,让他路过这些地方,只要他能够控制这些地方,这些地方的管辖区就送给他。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刘鼎肯定会动心的。”
萧遘目光深沉的说道:“你们认为刘鼎可以信任吗?”
萧映不假思索的说道:“当然不可以。”
萧遘眉头紧锁,缓缓的说道:“引诱刘鼎来京,或许是个办法,问题是,刘鼎能够对付得了李克用吗?”
刘鼎的部队,基本上都是步兵,面对突厥人的铁骑,基本上是死路一条啊!
萧辰意味深长的说道:“死马当做活马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再说,我们有任何的损失吗?没有,完全没有。我们不但要联合立定,我们还要联合宣武节度使朱全忠,西川节度使陈敬暄,一起来对付李克用。只要他们来了,我们就获得胜利了。”
萧遘缓缓的点点头,不动声色的说道:“罢了,你们去考虑吧!”
萧辰点头说道:“父亲,我走了。”
萧映疑惑的说道:“父亲,刘鼎的事情,我们真的有机会吗?
萧遘缓缓的说道:“是的,机会总会有的,就看我们能不能抓住罢了。”
萧映默默的沉思着,慢慢的咀嚼这句话。
萧遘同样在默默地咀嚼着这句话,思绪又回到大唐帝国暗淡的前途上。
暮色苍茫,大地笼罩起一层薄薄的雾色。夕阳的最后一余晖洒落在一老一少的两个人的身上,在溪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