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免再遇上顾淮西,夏梓木暂时从公寓搬出去,住进了酒店。
陆景灏回国时,提前给她发了消息,告诉她航班的时间。
她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去了机场。
等了没多久,陆景灏乘坐的飞机便落了地。
人流涌出,夏梓木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陆景灏。
他个子高,加上俊朗的五官,在人群可以说是中鹤立鸡群。
他原先神色漠然,眸底像是带着化不开的冷意。
和她对上视线时,眉眼间却染上了清浅的笑意。
他大步走向她,身后跟着唐钰。
他在她面前停下,“等很久了?”
夏梓木摇摇头,“我踩点来的,也就等了几分钟。”
瞧见她脖子上空荡荡的,他便摘下自己的围巾给她围上。
过程中,他低头,想去吻她。
夏梓木歪了下头,那吻最后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陆景灏眸色一暗,退开一些,却没有追问,牵着她往外走。
夏梓木知道自己刚才的微动作让他起疑心了,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两天时间过去,她想了很多。
却依旧不知该如何面对陆景灏。
她心里害怕。
怕他知道那晚的事情后,就不要她了。
同时也怕他知道那件事后,依旧坚持留在她身边。
这样的她,根本配不上他。
可若是叫她就这样和他分开……
一想到这个念头,她心口就像是窒息一般的疼。
陆景灏察觉到她走神,不动声色地问:“晚餐想吃什么?我让人订餐厅。”
夏梓木声音很淡:“我都可以。”
“听说你和东胜建立了合作关系?”
“嗯。”
“昨天爷爷给我来了电话,让我陪你去见见他,今晚去吗?”
“改天吧。”
不论陆景灏问什么,夏梓木回答得都心不在焉的。
如此明显的表现,陆景灏根本不可能看不出她有事瞒着他。
现在已经快六点,陆景灏打发了唐钰,便和夏梓木去吃了晚餐。
过程中,夏梓木的情绪依旧有些低,眉间萦绕着浅薄的一层郁气。
吃过晚餐,陆景灏开着夏梓木的车,和她一起回了公寓。
抵达目的地后,夏梓木却没有要上楼的意思,在车边就停下了脚步。
“我这几天有点事,要在酒店住一阵,你先上去吧,我回酒店了。”
她说着,便要转身去拉驾驶座的车门。
身后的人扣住她的腰,把她拉近。
他弯着腰,下巴抵在她肩上。
“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嗯?”
冬夜的风异常的冷,他的话夹着热气,钻进她耳中。
夏梓木沉默着,手指暴露在空气中,任由体温一点点流逝。
良久,她才道:“时衍,我们分手吧。”
平静到没有一丝起伏的话,深藏着心底奔腾翻涌的情绪。
上一世受过伤,她对恋爱这件事,本就是抱着恐惧和不确定的。
只要看到哪怕一丁点可能会受伤的征兆,她就会毫不犹豫地缩进自己的龟壳里。
长痛不如短痛。
在事态还没有变得最坏之前,斩断一切,是最好的保护自我的方法。
她话音落下后,身后的人却迟迟没有回应。
夏梓木深吸一口气,不得不再次重复自己方才的话:“时衍,我们分手……”
话到一半,她便被陆景灏握住肩膀,强行转了过去。
陆景灏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仰起来和他对视。
背着光,他的五官轮廓都模糊了。
眼神也是晦暗不明。
虽然看不清,可夏梓木就是能感觉到他生气了。
可尽管生气,他手上依旧没敢使太大的力。
怕捏疼了她。
他俯身,滚烫的唇蹭着她的。
轻轻的试探后,略显粗暴地撬开了她的唇齿。
他总是这样,温柔的同时,又强势得叫人无法拒绝。
紧紧吸引着她的目光。
她喜欢他。
很喜欢很喜欢。
如果没有顾淮西,他们现在应该还是像其他普通的情侣一样,过着普通又黏腻的日常。
可是,没有如果。
在被顾淮西碰过后,她根本没有勇气再走向他。
那晚,她本该是属于他的。
可现在,所有的美好却都变成了噩梦。
他如果知道了那晚的事,还会像现在这般珍视她吗?
冰凉的液体融入炽热的吻中。
陆景灏僵了一下,松开夏梓木。
灯光下,女人白皙精致的脸上布满泪痕。
陆景灏呼吸一窒,托起她的脸,粗粝的指腹在她眼角摩挲,试图擦干她的眼泪。
可不论他怎么擦,那眼泪都止不住。
他嗓音有些低,“这么不愿意让我碰你?”
夏梓木没有回答,眼泪越来越多。
陆景灏小心翼翼地把她搂进怀里,哑着声音道歉:“对不起。”
听着他的道歉,夏梓木心里更是难受。
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明明是她自己有情绪,明明是顾淮西害得她变成这样。
不该是他道歉的。
她抓紧他的衣服,“是我的错,你不用道歉。
“时衍,我们分手,好吗?”
陆景灏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你认为我会同意?”
“时衍……”
“小乖,”他低头看着她,眼眸深邃,沉静漆黑,“今晚,我只当你是在说糊话。”
“这个话题,别再和我说第二次。”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答应。”
夏梓木咬着唇,闭了闭眼,“我没有说糊话,我是认真的。”
陆景灏没再说话,拉着她进电梯,上楼。
他打开了他家的门,准备拉她进去。
夏梓木挣扎了一下,“时衍,我再跟你说一遍,我要和你分手,你放开……”
陆景灏不由分说地将她拽进屋里,抵在墙上。
剩下的话,再次被堵在唇间。
暴风雨一般激烈的吻,全然没了在楼下时的温柔写意。
粗暴蛮横,像是要将她吞噬殆尽。
夏梓木想要躲开,然而身后就是墙面,她缩了几下,退无可退。
她清楚陆景灏的内里其实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温驯。
他只是习惯了披着绅士儒雅的皮囊,游走生意场。
可尽管他有着自己的血性,却也从来没有像这样粗暴地强迫过她。
他是真的被她激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