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仓库内,墙壁漆黑,附着一层不知是什么粘腻。
颜蔓就坐在仓库中央的一把椅子上等人把夏梓木带过来。
她的旁边站着几个混子,几人围在一起,烟雾缭绕,嘴里聊的都是喝酒和女人,三句话不离nmb。
颜蔓听着几人的谈话,心里只觉得粗鄙恶心。
和这种臭水沟里的臭虫待在一个空间,连空气都像是脏的。
要不是为了羞辱夏梓木,拿到可以牵制她的证据,她才不可能和这些臭虫有来往!
她忍不住拿出手机打给负责绑架夏梓木的那个男人,想要询问他还有多久才到。
电话响了许久,却没有人接。
她有些烦躁地把手机扔回包里,继续等待。
过了有十分钟,汽车的引擎声划破了寂静的夜。
颜蔓以为是她的人来了,立马站起身,朝仓库外走。
仓库的大门就像这座建筑一样,早就已经残缺不全,只剩半张门虚掩着。
她的视线越过大门,看到外面停着的几辆车,脚步停下。
秋季的夜晚没有月光,只有路边一闪一闪的路灯勉强发出微弱的光。
最前面的车是一辆卡宴,颜蔓看不清车内的人,但总觉得里面有一道不善的目光直直盯着她,像是要将她卷入深渊。
后面的一辆车上下来几个人,带头的是乔昌德。
在看到乔昌德的瞬间,颜蔓的脸色就变了。
该死!
这老东西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她今天早上脸被打肿,在医院治了一天,现在都还隐隐作痛。
这老东西早上就对她动了杀心,她这会儿要是被抓到,哪儿还有命活着回去?
没有犹豫的,颜蔓转身就跑。
仓库的后面有一扇破了的窗户,她打算从那里跑出去。
见她转身就跑,乔昌德却没有立马追上来。
这附近现在全都是他和陆景灏的人,颜蔓就是瓮中的鳖,跑不掉的。
仓库里的几个混子见颜蔓突然开始逃窜,也意识到了不对劲,“颜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外面的人不是刚子?”
颜蔓这会儿眼里只有那扇窗户,根本就没空回答这些混子的问题。
她拼了命了奔向窗边,仿佛那就是她生的希望。
她冲到窗边,手撑着框架,一只脚已经踩上窗台。
看清外面的情况后,整个人僵住。
窗户外的空地上,站了几个扛着棒球棍的肌肉男,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颜蔓吓得不敢动弹。
此刻前有狼后有虎,她根本没有逃跑的余地。
就在她愣神时,身后忽然有人抬手扯着她的头发,一把将她从窗户上拉下来。
乔昌德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已经有了皱纹的脸上笑容狰狞,声音发着狠,“跑啊,怎么不跑了!?”
几个混子见颜蔓被欺负,担心拿不到钱,想过来帮忙。
刚走出几步,就被乔昌德带进来的人给制服了。
颜蔓倒在地上,灰头土脸,依旧在狡辩:“乔先生,我说了,乔少根本不是我杀的!夏梓木和乔少有仇,她才最可能是凶手啊!
“我和乔少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害他?
“她给你提供的那些证据都是假的,你别被她骗了,伤害无辜,让她这个真凶逍遥法外!”
她扯着嗓子喊,用尽全力。
“还在狡辩!”乔昌德一脚踹在颜蔓的腹部,“陆先生已经把证据都给我了,那天有人目击到你和东东见了面。
“他好好的出门,和你见一面就走了,你敢说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你杀了我儿子,我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要送你下去陪他走这黄泉路!”
乔昌德说着,接过身边保镖手里提着的棒球棍,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
“啊——”
凄厉的惨叫几乎要冲破屋顶,颜蔓的十指蜷缩起来,死死捂着肚子,五脏六腑都碎裂一般的痛。
仓库外,卡宴内,陆景灏的视线透过车前窗,越过大门,静默地望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睡在他怀里的人被里面传出的惨叫扰得内心微拧,不满地哼唧一声,缓缓睁开眼。
药劲儿还没过,夏梓木脑子昏沉沉的。
“醒了?”
熟悉好听的男声从头顶传来,夏梓木抬起头,眼中像是蒙着一层雾,没有聚焦。
良久,她才认出她现在正在靠着的人是谁。
反应过来的瞬间,她就触电一般直起身,靠近车窗这边。
她正欲问些什么,仓库里再次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夏梓木这会儿本就神经紧绷,听到这惨叫,难免受了惊。
她的视线从陆景灏身上移开,看向外面。
虽然隔得远,夏梓木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仓库内,倒在地上被人拳打脚踢的那个女人是颜蔓。
夏梓木还在发懵,大脑运转也有些慢,“发生什么事了?”
陆景灏嗓音淡淡的,“一位愤怒的父亲在替他儿子复仇罢了。”
闻言,夏梓木这才看清那个正在对颜蔓施暴的中年男人是乔昌德。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夏梓木记得自己不久前撞了人,那人不知给她喷了什么,她就失去意识了。
“颜蔓想绑你,我的人就在附近,顺手把那人解决了。”
夏梓木抓住目前已知的关键信息,勉强拼凑出一些逻辑,“乔昌德是你叫过来的?”
陆景灏没有否认,“嗯。”
夏梓木沉默片刻,道:“我们回去吧。”
“觉得这场面血腥?”
“有点。”
乔昌德出手毫不留情,她觉得再待下去,可能会看到颜蔓活活被打死的场面。
她虽然讨厌颜蔓,但更讨厌虐杀的场面。
她不会去救颜蔓,却也没有兴趣亲眼见证一条生命的逝去。
陆景灏平时很照顾她的情绪,少拒绝她的诉求的时候,今天却改了态度,“再等等。”
夏梓木不解,“等什么?等着看颜蔓被打死吗?”
陆景灏靠在椅背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反过手心,盖在夏梓木眼上,替她遮去了外面的暴力景象。
“放心,她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