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初嵘俯下身去，薄唇攥住苏佩玖的，狠狠的碾压。
苏佩玖眉头微蹙，这种力道让她稍稍的有点不适，她睁着那双琉璃色的眼睛，看着眼前闭着眼睛吻自己的宫初嵘，眼睛里突然间一片柔软，然后瞬间结冰，碎化。
因为她看到了一双暗黑色的瞳孔。
静默，许久。
“既不反抗，也不接受，你打算这样多久时间。”
宫初嵘闭上眼睛，偏头，在苏佩玖的耳边轻轻的问，内心划过一声叹息，小玖啊小玖，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苏佩玖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一只玉手放在了宫初嵘的肩上，用力的攥着宫初嵘的肩胛骨，她知道自己用了多少的力气，但是宫初嵘身形未变，耳边的呼吸依旧是平稳而淡兮，仿佛没有感觉到肩膀的痛苦一般。
压抑着直接将人撕碎的冲动，又问了一遍，“你还打算这样多久？”
苏佩玖抿着有水润光泽的唇，倔强的没有吭声。
她也不知道。
“你看，你对傅柘还是以前那般的熟捻，对封炀那群半大不小的孩子都比以前有耐心，为什么就是不肯和我好好说话。”
苏佩玖在这近似呢喃的声音当中听到了委屈，也听到了尽似绝望的难堪。
吐出一口气，放在宫初嵘肩上的手送了力道，移开了宫初嵘的身体。
宫初嵘在她手力道松的那一瞬间猛地睁开眼，红着眼眶，他——宁愿小玖一直用力的伤害他自己，也不愿意她收回自己的手，连接触他都不肯接触。
但是下一瞬，宫初嵘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苏佩玖的手移到了宫初嵘的背上，轻轻的拍了几下，像是安慰。
宫初嵘让自己能看到此刻的苏佩玖，还是他熟悉的轮廓，只是眉间的张狂消失不见，眼中的嚣张也被沉静代替。
苏佩玖将手放下，那双琉璃色的眼睛里染上了笑意，微笑着看着自己面前相识二十年的人，口中却是吐出了十分伤人的话——
“因为宫六爷五年前的事情啊，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眉眼弯弯，笑意延绵，可是就算是笑得再好看，此刻在宫初嵘眼里就像是宣判死刑的神。
——贵不可攀，难以接近。
突如其来的心慌，那一天晚上在苏家书房他问过她说“五年前是你吗”。
但是当时小玖是怎么回答的？
她说了一句，什么？
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是她怎么知道了呢，他查了五年的事情都没有结局，她短短几天怎么就查到了呢？
还是说，她早就知道？
宫初嵘将苏佩玖按在墙上，一只手还在苏佩玖的后脑勺上，防止磕伤，红着眼眶。
*****
池家——
池母在客厅追着晚上最后一集电视剧，就打算睡了，“小珺，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妈，我爸和我爷爷呢？”
“你爷爷已经睡了，你爸，他应该在书房。”
池郡将多余的话咽了回去，换了鞋，便去了书房找自己老爸了。
“爸——”
“毛毛躁躁的干什么！”
池郡顿时就委屈了，若是他姐姐来书房喊上这么一声，迎接的绝对不是这样的怒吼，而是温柔的问候。
特么的，就因为他是男孩子，就这样区别对待啊。
“我今天晚上看见六爷和玖爷了？”
“苏佩玖和宫初嵘？”池明辉和他们两个人是平辈，有胆子直接称呼两个人的名字。
“爸，你为什么先称呼玖爷啊！”
“臭小子，你的关注点是不是错了？”池明辉将手中的党书放下，看着随意坐在沙发上的自家儿子，又吼了一嗓子：“坐好！”
池郡马上调整自己的坐姿，端端正正，一丝不苟。
“玖爷和你说什么了？”
池郡在那里坐着，突然又将话题偏离了正经的轨道，“爸，你怎么知道是玖爷和我说的话，不是六爷呢？”
池明辉毫不犹豫地打击自己的亲生儿子，“苏佩玖在，有宫初嵘说话的地方吗？再说了六爷看的上你吗？”
“爸，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池明辉嫌弃自己的儿子起来毫不拖泥带水，冷哼一声，“不是，你是从亲戚家抱过来的。”
趁着自己家的老爸还没有发火，赶尽把话题拉回来：“玖爷说，第壹局的人检查的封炀原来的病房。”
不等自己老爸反应过来，又问了一句，“第壹局是什么啊？”
他问了六爷和玖爷这个问题，但是两个人谁都没有回答他。
池明辉拿起自己的保温杯，里面泡着浓茶，打开盖子，茶香四溢。
“第壹局的人掺和到封家人的内战中，还真是……”剩下的话留在了保温杯中。
“爸，第壹局是什么啊？”
“不该你现在知道的别打听。”
“但是封涯都知道第壹局，为什么我不能知道？”
“封家的小丫头知道第壹局？”池明辉呵呵一笑，“那是因为人家接触到了帝都的势力，你呢，你还是好好的继承家业吧。”
紧接着补刀：“你还不如一个小丫头片子。”
“……”
“你说你不如苏佩玖也就算了吧，毕竟这天下几百年都出现不了一个像苏佩玖这样的女人，你说说你，你还不如封家那个小丫头。”
“……”
池郡表示自己幸好从小被打击习惯了，幸好自己在这种整天被嫌弃的日子里还能每天开开心心的生活，幸亏没有长残去报复社会，真是觉得自己不容易啊~
“苏佩玖还说什么了没有？”
“玖爷说让您准备好下水。”
池明辉举杯的动作停滞，缓了一会儿才说，“苏佩玖这又是在折腾什么啊！”
*****
医院转角，依旧没有人经过。
“你知道五年前的人是谁了？”
咬牙切齿，宫初嵘每每回想起那个夜晚，都会恶心不止。
苏佩玖看着红了眼眶的男人，心中稍稍有些愧疚，不能这么说。
“你看，我孩子都有了，叶北湛也追了你那些年，我们之间又空了这五年的时间，回不去了。”
一个解释，说得七零八落，说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但是表达的意思，宫初嵘接受的很明确——我不反抗，不接受的时间会很久，你别等我了。
“你的孩子我不介意，叶北湛的追求我从来都没有答应过，我们五年的空缺还可以慢慢弥补。”宫初嵘用自己略带这些茧子的指腹抚摸上了苏佩玖的脸庞，说出的话，温柔腻人，那双眼睛，深沉诱人。
但是，苏佩玖还是从中听出了淡淡的怕被拒绝的不确定。
他没有提自己的五年前他自己都没有查出来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