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优雅的西餐厅，克里撑着下巴，打量着对面的谢筠，“honey，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我们认识这么久以来，你第一次约我。”
“是吗？”谢筠很忙，不会花时间去记这些对她来说毫无意义的小事。
“嗯哼！”克里道：“而且我约你，十次有五次不会成功，约成功的那五次，也有四次会被放鸽子。也就是说，我每约你十次，才有一次是能和你见上面的。”
“所以，你这是在埋怨我？”谢筠问他。
克里摆摆手，“当然不！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我受宠若惊的心情。不过honey，你这次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想知道一个人。”
“谁？”
“楼亦水。”
“诺拉？”克里微讶，“你不是已经知道她了吗？”
谢筠：“我是说，我想了解这个人。”
克里奇怪，“怎么突然想了解她了？我记得，你跟她的交集并不多。”
“中国有句古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谢筠抬眸看他，“逐浪那个项目，我输的并不甘心。我希望将来我和她再次对上的时候，能赢回了一局。”
克里无奈摇头，“honey，你还是这么不服输。好吧，你想知道她什么？”
谢筠：“你知道的全部。”
“嗯……”克里想了想，“那就从我刚认识她那会儿说起吧。五年前，她初到英国，我那时还没毕业，在一个迎新晚会上见到了她。”
“我会注意到她，是因为她跟别人不太一样。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开始新的生活，很多人起初都会有些惴惴，但是她没有，冷静得过分。我觉得她很有意思，就去认识了。”
“后来我跟她合作做了几次投资，都很成功，她是我见过的最有商业眼光的女人。我毕业之后曾经想把她拉到我公司去，不过她拒绝了，去了楼氏在英国的分部实习。”
“从最低层做起，她只用了两年就爬上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我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她父亲的支持，但是，能让分部那帮人老实闭嘴，这就是她的本事！”
谢筠了然地点头，“确实是很有本事啊！”
克里很认真，“honey，我其实并不希望你跟诺拉对上。诺拉她很强，各个方面。还有她可怕的学习能力，我曾经见识过她在短短两个星期内把自己从未接触过的领域做到极致。这样的人，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还是不要轻易招惹。”
“你对她的评价真的很高。”谢筠说。
克里：“我已经很客观了。诺拉她就是一个疯子，一个非常具有商业头脑的疯子。”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笑了笑，“从某些方面来看，你跟她还是挺像的。你们的目的性都很强，而且很有野心。”
“是吗？”谢筠漫不经心地应了句，忍不住嘀咕：“楼亦珊那人傻乎乎的，怎么会有个这么精明的妹妹？”
克里摊手：“大概基因突变。”
谢筠不再纠结这个，又问：“她的底线是什么？”
“底线吗？”克里歪着脑袋，笑的有些玩味，“她的底线就是——没有底线！诺拉是一名冒险家，只要不犯法，她都敢做！”
“那你觉得，在利益和情感面前，她会选择什么？”
克里的眸光闪了一下。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honey，你知道，一名足够优秀的商人，在利益面前，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对她来说，最有利的东西！”
谢筠若有所思。
饭后，克里问：“honey，要跟你最忠诚的骑士去看一场电影吗？”
“现在？”谢筠挑眉。
克里点头，“当然。”
“不好意思。”谢筠道：“我待会儿还有个应酬，下次吧！”
“噢！”克里叹息：“那可真是太令人遗憾了。”
谢筠走后，克里在位置上坐了许久，目光有些沉。
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你的敌人，一个是最爱你的人。那么honey，你打听诺拉，到底想做什么呢？
手机铃声响起，正是刚刚被他们谈论了许久的楼亦水。
克里深呼一口气，收拾好情绪才接起电话。他玩笑似的问：“诺拉，你知道我现在最怕的是什么吗？”
楼亦水：“什么？”
“我现在最怕的是你给我打电话。”克里解释道：“因为那往往意味着，麻烦要来了。”
另一头，楼亦水放下手中的笔，似笑非笑，“你吞下北欧那个项目的时候，怎么没想到麻烦要来了？”
“唉！”克里叹了一口气，“如果早知道北欧那个项目会给我带来这么大的麻烦，那我……”
他顿了一下，幽幽接上，“那我也是会要的。毕竟，利润实在是太诱人了。”
楼亦水冷漠道：“那你就少发牢骚，老实干活。”
克里耸肩，“好吧，这次又有什么麻烦等着我？”
“提前跟你打声招呼，可能会需要你帮忙演一场戏。”楼亦水说。
“那简单啊！”克里语气轻松，“我的老本行啊！”
楼亦水愣了一下，“演戏什么时候成你的老本行了？”
克里无辜道：“你不是总说我是戏精学院毕业的吗？”
楼亦水：“……”好吧，你赢了。
“诺拉，我还挺羡慕贺一舟的。”克里突然说。
“为什么？”
克里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着顶上的水晶吊灯，“他虽然等了你五年，好歹得偿所愿了不是吗？可是我……我有点累了，诺拉。”
楼亦水沉默着没说话。
克里又说：“我也许，坚持不了多久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楼亦水问。
“赌吧！”克里说：“刚好有个机会，我打算赌一把。如果我赢，死皮赖脸都要继续缠着。要是输了……就当给自己一个死心的理由。”
楼亦水只是说：“希望你能赢。”
“谢谢。”
挂了电话，楼亦水不由想：如果她没有回国，如果贺一舟等不了她这么久，他们这辈子是不是就这么错过了？
想到有这个可能，楼亦水觉得心口一痛，眼睛也有些酸涩。
她重新拿起电话，点下那串熟悉的数字。
“贺一舟，我想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