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人相救,大人该放开我了。”魏宁低垂绯红脸蛋闷声提醒了声,手脚不知道放哪儿着实是尴尬。
谁知揽在腰肢的大手越发收紧,力道拿捏得死死的,僵硬头顶是男子温柔惑人的嗓音:“顾夫人对我避之不及,难道是怕我?”
魏宁难以解释,强自正色道:“我怎会怕大人?只是男女授受不亲,我怕坏了大人的英明名声!”
她心里千万个不服气,奈何嘴上不得不服软。
刚穿书的那会儿是原主造孽,这次可完完全全是个意外,摔哪儿不好偏偏摔到大权臣怀里?
这等场面像了投怀送抱,若不再回避那岂不误会到底了!
“夫人何必在乎他人说法,在下相信清者自清。”容洵笑着收了手,亦放开怀中之人。
他心中一动,方才的亲密接触,并非是平静无波的,甚至可以说是心湖荡漾起异样之感。
他怎会看不出此等刻意疏远的举动,不过是云淡风轻站定当作从未发生什么。
见二人毫发无损分开,玉烟忙到夫人身侧心急如焚问:“夫人方才可有受伤?”
方才真是让人吓坏,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容大人虽让夫人脱离危险,但夫人名节差点损毁!
若不是在酒楼而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对容大人只是名声受损,可夫人是女子,那可是不守妇道的大过!
魏宁摇了摇头示意没事,确实一块皮都没蹭到,但方才那个拥抱着实心有余悸,还是离这个男人远点的好。
秉持着对大权臣必须敬而远之的态度,主仆二人快速离开了万客楼。
正在此时雅房外街道传来刀剑声,从窗下看去黑衣刺客正与凌朔侍卫打斗,小二噔噔上楼喊人:“大人您快去看看吧!可要给我们万客楼做主啊!”
此时的万客楼人心散乱,酒楼吃酒宾客个个吓得四处逃去,街道便血肉模糊的女尸正是万客楼头牌歌伎绿芙姑娘,在黑衣刺客从雅房落窗之下一刀毙命。
京都府尹孙大人前脚带府兵到达万客楼下,后脚虞武侯带着御林军赶了过来,于巷子口围住黑衣刺客,副将领卫展离怒声喝道:“大胆刺客竟然白日现身,速速拿下!”
“原来是侯爷大驾,本官有失远迎。”孙大人刚从小轿钻出,见到圣上器重的虞武侯,赶忙上前做足礼数。
巷子口百姓驻足,人群中让出小道,容大人调笑道:“孙府尹不必多礼,为圣上抓住刺客才是正事。”
随同副将殷玄元见状欲和容大人发生争执,见刺客伺机而动猛然高喝:“侯爷,小心有诈!”
这头围困住的黑衣刺客眼中露出无畏之色,掩人耳目的烟雾迷住众人视线,街头百姓吓得四散而去,与此同时虞武侯将手中飞箭射去:“嗖!——”
奈何只险险刮破刺客的衣袖手臂,此人轻功极高,转瞬间如烟消失在了屋檐:“凭你们,是捉不住我的……”
不稍片刻,尾随而去的府兵空手而归,对孙大人请旨谢罪:“大人恕罪!卑职等未能捉住刺客……”
“都是没用的废物!”
“下官无能,看来刺客之事只能上报圣上了。”孙大人气急败坏训斥手下,忙给虞武侯赔罪。
“罢了,即刻起封锁京都!”虞泯寒怒声下令,到手的刺客飞了自然怒不可遏,亦对不住圣上所赐爵位,不捉住此贼誓不罢休!
虞侯爷望着刺客逃走的方向目光如炬,良久后什么话也没说便带领众人离开了。
“大人,那刺客十分狡猾,对京都也颇为熟悉,属下大意让刺客逃走了。”凌朔在容大人进入马车后,跟着坐在身旁缓缓道。
容洵掀开车帘又放下,意料之中淡淡笑道:“江湖九扇门的杀手,自然不是虚名。”
“大人也猜到了?”凌朔语气沉沉接着道,“属下今日追上这名刺客,交手时看见了他手腕上的魅花图案,正是江湖上九扇门独有的图案。”
“刺客行刺圣上,杀了万客楼的眼线,看来九扇门和朝廷中的人有联系,之后盯紧内阁和虞氏与江湖来往密切之人。”
回到栖雨阁已是午膳过后,秦氏和其他两房正在阁中等候,魏宁借口更衣,将玉烟拉到内室吩咐道:“玉烟,你去将曼姨娘藏好,仔细被人发现。”
来到前厅时,满满当当一屋子人,除了秦氏等人,还有魏府的侍女,魏岚不请自来见魏宁珊珊入座,从座椅上起身喜笑颜开道:“岚儿想念姐姐,便与四夫人道了声,一同来姐姐这里请安了。”
“许久未见妹妹了,妹妹和姨娘在家中可安好?”魏宁让人上了茶,不急不缓家长里短聊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倒要看看这帮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冯氏替魏岚答了话:“长嫂果然心疼妹妹,魏二小姐真是有福气,有长嫂这样的好姐姐。”
吕氏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忍不住调笑了句:“可不是,听闻长嫂最近帮娘家置办了不少家产,真是照顾娘家人。”
“三姐姐说的不错,不过长嫂如今是顾家人,今日贵妃娘娘请了长嫂去宫中参加绣会,定是积累了不少经验,不知长嫂可有兴趣经手二姐姐的绣铺?”冯氏很快转移话题,望着魏宁似随口一说。
魏岚与冯氏交换眼神,颇认真跟风道:“姐姐,四夫人的建议很好,不如姐姐考虑一下?母亲在家中也有家事要打理,若是姐姐做的好,也可以帮衬我们魏家,岂不是一举两得?”
“好,我应下了,若是做的不好,还望几位夫人莫要怪罪。”
魏宁爽快答应了这事,即使知道冯氏丢过来秦氏收拾不了的烂摊子。
秦氏一言不发,冯氏替她谋划好了一切,殊不知冯氏有她不为人知的打算。
假银票的真相与大祁京都的这些铺子生意息息相关,顺藤摸瓜一定能找出背后的真相。
前厅的人离去,玉烟领了曼姨娘从后院出来,娇滴滴的美人儿捧着腹部,面上怜爱与焦虑之色交杂。
“夫人,我方才看见二小姐出去了,她可是为了我的事?”曼姨娘拒绝了玉烟的搀扶,坚强站直身子忧心忡忡问。
魏宁安抚道:“你且放安心,我不会让贺姨娘找到你的,这段时日你将养好身子便好。”
“我问你一句,你可愿生下这个孩子?”
曼姨娘未料到有此一问,惊讶瞪大眼睛,而后释然似的缓缓开口:“夫人,虽然我所托非人,但他终究是我的孩子,我怎会愿意他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