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风拿着一支火把出现在梁慕凡的视野中,同时他也感觉到了危险就在眼前,也听到童菲她们说话以及朝这边走过来的声音,没有犹豫,拔剑在手,慢慢地朝危险之地靠近。
梁慕凡看到了柳随风,心想只有在童菲等人赶来之前干掉他,不然就没有机会了。决定下来之后,眼睛透过树枝的缝隙盯着越走越近的柳随风,右手握住鱼叉,左手拿着一把匕首,做好全面出击的准备。必须一击得手才行。
柳随风右手执剑,左手拿着火把,慢慢朝梁慕凡隐藏的大树旁边靠过来,说道:“梁慕凡,我知道你藏在附近,平安的分析是对的,你来就是给我们送毒食品的。你是袁世凯的人,你的目的就是将我们除掉,然后去紫禁城找你的父亲。因为你父亲在袁世凯的手里,袁世凯又是你父亲的救命恩人。你几年前在袁大人手下的时候,因为得罪过以为位高权重的人,结果招来了杀身灭门之祸,是袁世凯偷偷把他送走了。还救下了你的父亲。于是你就在江湖上隐匿起来,等待袁世凯把你召回。但你没有想到,袁世凯会让你除掉我们。但你没有想到,我和平安当时出去了,没吃你送来的食物,没有中毒,更没想到我和平安找到了疗毒的解药,不然你也不会第二次冒险来送食物的。”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那就过来送死吧。先杀了你再说。”
梁慕凡听得心惊肉跳,打死他也没有料到,原来平安早就知道他是谁了,之所以一直没有揭穿他,完全是看在他杀过日本人的份上,才没有把他的底细告诉任何人。
柳随风来到距离他隐藏的大树底下不足五米远的灌木旁停下来,一手执剑,一手举起火把道:“梁慕凡,我等你来杀我。现在出手还来得及,不然你徒弟来了,就没机会了。她们已经朝这里过来了,我跟你刚才说的话,她们肯定听到了。抓紧时间吧。否则真没机会杀我了。”
梁慕凡不再作答,迅速从树上蹿下来,右手举起鱼叉朝柳随风狠狠地刺了过去。
来势凶猛,不留余地,动作快如闪电,眨眼间便攻到了柳随风的面前。鱼叉带起一阵冷风刺向柳随风的胸膛。同时左手一挥,匕首如离弦的利箭,嗖一声朝柳随风的咽喉射去。
柳随风一个铁板桥躲开飞击而来的匕首,右手宝剑迅速朝刺过来的鱼叉横扫出去。
嗤!匕首从他头上飞过,插进了身后的一棵大树。
随后当的一声,宝剑砍在鱼叉的尖刺上,迸射出了刺目的火星。
想不到才几日不见,柳随风的武功竟然长进了不少。这是一个人算不如天算的意外。
梁慕凡见一击不中,愣了一下。柳随风趁机飞退七尺,闪到距离梁慕凡足足十米远的一棵常绿乔木底下停下来。但他能察觉梁慕凡没有使出全力,否则凭借他的功夫,他绝不能如此轻易的躲过和化解他的进攻。莫非梁慕凡还心存善念,不想就此诛杀他们这些抗倭义士?或者梁慕凡知道童菲和童晓晓已经过来了,想找机会逃逸另寻机会?
“师傅,我听到你的声音了,你怎么还没走啊。”
果然童菲她们听到动静赶过来了,率先冲上来的是童晓晓。
柳随风道:“晓晓姑娘,不要靠他太近,以免遭遇不测。你师傅不是什么好人,他是袁世凯的手下,他就是来杀我们的。”
童晓晓霍地停住,抬头盯着站在那里一脸落寞的梁慕凡道:“师傅,他说的是真的吗?”
梁慕凡虽说是袁世凯的手下,但为人豪爽,在童晓晓面前不敢说假话,眼神诡异地瞅着童晓晓直点头:“是的,柳大侠没有说错,我骗了你,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是袁大人的人,一直都是。但是我父亲在袁大人手里,我不能不听他的。除掉你们是袁大人给我下的死命令。为了父亲,我也是别无选择。晓晓,你别怪师傅。师傅也是无可奈何。”
童晓晓愕然:“说啥你,师傅,我不信。”
童菲和冷芙蓉苏苏小翠几个人赶了过来,梁慕凡所言她们都听到了,谁也没有想到梁慕凡居然一直来都是袁世凯的人。看来今晚上他们又得失眠了。尤其是童晓晓,她肯定会为了这件事难过死的,决不会接受她师傅是坏人的事实。
柳随风道:“晓晓姑娘,你师傅说的都是真的,他就是袁世凯的人,他来的目的就是给我们送有毒食物的。他的任务就是要彻底除掉我们这些人。”
童晓晓:“你闭嘴,我不信我师傅是坏人。师傅,你说话啊,你不是坏人,你这么做只是被逼的对不对。说话呀师傅。师傅.....”
说完欲要上前,童菲手快,一把拽住了她。
苏苏道:“梁师傅,你怎么能这么做呢,你要知道,苍井穆月带领日本人还在我们家里横行,你杀了我们就等于帮了日本人。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梁慕凡沉声不语,忽然狂吼一声,握起鱼叉再次朝柳随风扑了上去。力道之猛谁也没有想到。
柳随风吓了一跳,没料到梁慕凡还是选择向他一个发起了进攻,闪身避让之际,梁慕凡居然从他身边蹿了过去,咚一声撞在柳随风身后的大树上,脑袋被生生开了瓢。血水掺杂着白色的脑浆从里面流出来,瞬间染红了脚下的入地。
柳随风见状吓了一跳,做梦也没有想到梁慕凡居然选择了撞树自杀。
“师傅,师傅。”
童晓晓见师傅撞树自杀,吓得当啷一声丢下宝剑,飞奔过去扶住了往下栽倒的梁慕凡。童菲和苏苏小翠冷芙蓉也大感意外,着急忙慌地奔过去察看情况。但是梁慕凡伤势严重,嘴鼻流血,双眼圆睁,躺在童晓晓的怀里,伸手指指自己的胸前衣服,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
“师傅,你不能死啊,我相信你是个好人,师傅啊。”
童晓晓伸手到梁慕凡鼻子底下一探,发现已经没有呼吸了,气得嚎啕大哭起来,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直往下掉。打湿了面前的衣服。
童菲上前摸摸梁慕凡的脉搏,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柳随风缓缓走过来道:“晓晓,对不起,我不该当着你们的面揭穿梁师傅的身份。”
童晓晓抬头盯着他:“你滚,滚蛋。”
小翠道:“童晓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凭什么让我男人滚蛋。”
童晓晓愤怒地瞅着小翠:“他冤枉我师傅,我师傅怎么可能是袁世凯的人。”
小翠把柳随风拉倒身后保护起来道:“不是,你什么意思。你没听见刚才是你师傅亲口承认了的。他就是袁世凯派来杀我们的。你用脑子想一想,我男人在怎么的,也不会无凭无据地冤枉梁师傅吧。苏苏姐,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苏苏不想得罪童晓晓,也不想得罪小翠,一脸诡异地道:“我哪知道是真是假。”
说完这句把嘴闭上再不说了。
冷芙蓉道:“还是看看梁师傅在身上藏了什么吧。刚才梁师傅临终前拿手指衣服想说什么,可伤势太重说不出话。但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了,他肯定在身上藏了什么东西,说不定就是关于他身份的一些秘密。要不,晓晓,你也别太难过了,扒开你师傅的衣服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快点啊小妮子。”
童晓晓还是不信梁慕凡是袁世凯派来杀他们的,楼着梁慕凡的遗体不撒手。
童菲来到她面前蹲下道:“晓晓,你别怕,我在呢。如果真有人冤枉了你师傅,我一定帮你找那个人讨还公道的。你先把手放开好不好。”
童晓晓盯着姐姐,愣了一下慢慢把手放开。她选择相信了自己的亲姐姐。
童菲把梁慕凡的衣服扒开,伸手从袋子里摸出一封密函道:“这有一封信,拆开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童晓晓道:“姐,把信给我,我先看。”
童菲明白她的意思,慢慢把密函交到她的手上。
童晓晓一只手抱着已经全无的梁慕凡,一只手把密函拿出来展开。苏苏赶紧举着火把凑了过去。所有人凑过来盯着密函上的文字,一个个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密函上写的明明白白,梁慕凡就是袁世凯的人。虽然落款处只有一个袁字。可大伙不笨,那个字的背后就是袁世凯。只有袁世凯才能做出跟倭寇勾结的事情。
童晓晓盯着密函上文字读了两遍,确信无误后把信塞进嘴里吞吃下去道:“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绝不能泄露出去,否则我跟她急。”
柳随风明白了她的意思,走过来道:“放心吧,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童晓晓慢慢把梁慕凡的遗体放在树底下,站起来转回去捡起扔地上的宝剑,一只手抹抹眼泪道:“事情已经搞清楚了,不跟诸位计较了。姐,我好饿。”
童菲问柳随风:“他们两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柳随风道:“事情是这样的,平安其实早就查清楚了梁师傅的身份,只是担心说出来大伙不信,就一直没有跟我们说。我们三出来的时候,平安闻到了梁师傅隐藏在林子里气息,加上联想到上次他送的那些食物,这才决定把梁师傅真实身份告诉我们。去追哪只受伤老虎的过程中,他越想越不放心,就跟画师商量,要我回来保护你们的安全。又是我就提前回来了。没料到遇到了梁师傅的攻击。如果你们不来的话,我恐怕难逃此劫了。”
童晓晓道:“说什么呢,我师傅又没杀你。”
柳随风赶紧打住,冲童晓晓抱拳行了一礼道:“对不起,这件事就不提了。”
苏苏忍不住捂嘴偷笑,琢磨之后觉得不妥,赶紧把嘴闭上。
要是让童晓晓发现她在偷笑,肯定不会饶她。她师傅刚死呢。
冷芙蓉道:“平安他们好像回来了,你们听,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童菲侧耳去听,果然,两个人的脚步声明显朝这边过来了,好像还很吃力的样子。莫非平安和相椁遇到什么受伤了,不然脚步声没有这么沉重。不太放心,拿起一支火把朝脚步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跟上跟上。”柳随风道。
所有人觉察出了不妥,迅速跟随上去。
童晓晓道:“都走了,我师傅的遗体怎么办?”
冷芙蓉回头道:“去看看就回来。不会耽误太久。”
童晓晓:“好吧,你们去,我在这里守着师傅。”
童菲道:“晓晓,你不能一个人留下,太危险了。”
小翠道:“要不这样,我留下来陪她。”
柳随风觉得可行,点了点头:“除此以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小翠不再犹豫,转身跑了回来。其余人继续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赶。
夜色深浓得漆黑一团。但此时天空中出现了一抹洁白的云,像是一团雪。
小翠来到童晓晓的身边,想和她说点什么。可是童晓晓没有吱声,盯着周围的地面看了几眼,最后选了一个树木较少泥土较为松软的地方,拿起师傅扔地上的鱼叉使劲掘起土来。小翠明白了,原来童晓晓想在此地亲手安葬了梁慕凡。虽然有些累,感觉有点体力不支,但小翠海水决定帮帮她。于是拔出匕首,帮她挖掘墓穴。
小翠道:“晓晓,我男人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童晓晓一边挖着土,一边道:“我不会。”
小翠:“那,我替他谢谢了。”
童晓晓的眼泪又一次忍不住流了出来道:“小翠姐,还是你对我好。以后我就把你当成亲姐姐。”
小翠:“你把我当亲姐了,那你姐怎么办?”
童晓晓:“她是我大姐,你是我二姐嘛。就这么个小小的要求你可不能拒绝。”
小翠开心一笑:“怎么会,巴不得你是我亲妹才好呢。”
童菲他们回来了,身后跟着平安和相椁。他们两抬着一只被杀死的大老虎。几个人有说有笑地来到了童晓晓和小翠跟前。见他们在挖坑,赶紧闭嘴,谁也不笑了。
平安和相椁把老虎放地上,走过去察看梁慕凡的遗体,发现早就咽气了。
平安道:“晓晓,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师傅的身份。”
童晓晓冲他笑笑,扔掉鱼叉从坑里爬出来说:“姐夫,我累了,你帮我挖。”
随后小翠也从坑里爬出来,把位置让给平安。平安愣了一下,明白了童晓晓的意思,纵身跳下去,挥舞起鱼叉掘起土来。柳随风想帮忙,无奈坑有点窄,容不下两个大男人,只好作罢。
“今晚的风凄凉,天上的云朵如雪。”冷芙蓉下意思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