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道回到城西相椁和冷芙蓉租来的房子里,冷芙蓉给三位倒了白开水,然后又去橱柜里拿来几块米糕,招呼着大伙边吃边聊。
小翠盯着房间里的摆设,说道:“想不到啊嫂子,你跟相画师还有这闲情雅致,才来不到半天,便把房间布置得跟新房似地。哎,你们两就这么有失公允地住在一起了?要不然怎么就只一张大床呢。本小姐表示高度怀疑啊。”
“喂,怎么说话呢。”冷芙蓉的脸都红了,走过去把里面的房门打开,站一边让所有人看,嘴里在嘀咕着,“也不搞清楚这里有两间房,就给我戴帽子,真是。”
小翠愣了一下,顺着门口看去,果然里面还有一间房子一张床呢。闭嘴不说了。
相椁得意地笑道:“嘿嘿,芙蓉是我的女人,我跟她住没住一起谁也管不着。芙蓉,你说呢?”
冷芙蓉镇定下来,砰一声把门关上,瞅着相椁莞尔一笑:“就是,我们住没住一起跟任何人都没关系。我提醒某些人,若以后无凭无据诋毁我的人格,姑奶奶我发誓废了她。”
这话明显是冲小翠说的。小翠那么聪明,怎么能听不出来呢。
于是小翠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站起来给冷芙蓉赔礼道歉。
冷芙蓉见她知错了,转移话题道:“没关系,我也是顺口那么一说,你是我的好姐妹,开开玩笑也就算了。哦,废话少说,现在该说重点了。几位不是问我怎么认识守军最高将领的吗。现在我就告诉你们。这里的守军将领便是我娘家的三叔。我嫁人的时候还不到十七岁。那时候我三叔就在军队里服役。但没想到他在军中仕途如此顺利,居然升职到了守城将军。我之所以决定带大伙来这里,也是因为之前就打听到了我三叔的消息。如果明天还安全的话,我便去会会我三叔,请求他帮忙。”
从进来便一直坐在竹椅子上吃米糕喝水的柳随风终于忍不住了,顾不得胳膊上的伤痛,说道:“嫂子,你三叔叫什么名字?”
冷芙蓉道:“冷如峰!军门提督冷如峰!”
“什么,冷如峰是你三叔?”柳随风听罢傻了眼。
冷芙蓉瞅着他冷笑道:“怎么,你也认识我三叔?不至于啊柳大侠。你眼睛瞪那么大,眸子里在冒凶光,好像我三叔跟你有仇。真是的。”
相椁和小翠吓了一跳。他们没有想到冷芙蓉的三叔居然是这里的军门提督冷如峰,小城守军最高的将领。更没有想到柳随风听说了表现出非常吃惊的样子。从柳随风那眼神中不难推断出,他跟冷如峰之间应该有什么私人恩怨。至于冷芙蓉的反应自在情理中。
相椁道:“柳大侠,你跟我来一下,我找你谈点事。”
柳随风回过神来,撇嘴笑笑点头。
相椁道:“柳大侠,我们去外面的走廊里说话,也好方便监视外面的动静。”
柳随风回答:“好的,没有问题。”
起身摇晃着肥胖的身躯,跟在相椁身后去了外面走廊。
小翠坐在椅子上拿起一块米糕塞进嘴里嚼吧了几下,咽下去道:“嫂子,你觉得三叔能帮我们吗?”
冷芙蓉说:“不知道,毕竟我跟三叔多年没见面了,但我三叔一定知晓我现在的情况。”
小翠分析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有些麻烦。你三叔作为小城的守军将领,军门提督,协助朝廷缉拿剿灭我们是他的职责所在。想找他帮我们,我看有些难。嫂子,以我之见,为了大伙的安全,还是别去找他帮忙了。万一请他出山,越帮越忙可就麻烦了。”
冷芙蓉琢磨了一下道:“明天去与不去得看大伙的意见,我一个人不可能擅自做主的。”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待会等他们进来便商量一下,去还是不去。”小翠说道。
两女人在房间里聊了一会儿,便又扯到家常上来。
冷芙蓉小声问小翠,柳随风有没有欺负她,或者对她用强什么的。
小翠满脸绯红,眸子里泛起水光盯着冷芙蓉笑笑,低声说道:“他敢那样对我我便废了他。”
冷芙蓉是过来人,从小翠说话的口气中和她眼神中看出了端倪,笑笑说道:“我明白了,你跟柳大侠是你情我愿,两人住一起了对不对?”
“哎呀,嫂子,我哪有啊。没有的事情,别瞎猜好不好。”小翠的脸更红了。
冷芙蓉道:“行,我闭嘴。”
小翠抬头看看门口,相椁和柳随风还在外面走廊里唧唧歪歪地在谈论着什么,听不清楚什么意思,便叹口气走过去把门打开。刹那间一股微风从门外吹进来,撩起了两美女头上的青丝。发丝间散发出了好闻的味道。
柳随风过来关门,趁机探头进来瞥了两美女一眼,笑笑没有说话,啪一声关上了门。
小翠跑过去把门打开道:“喂,我说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在悄悄嘀咕什么呢。非要关上门才能说,不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柳随风回头瞅着她嘿嘿笑着,眼神有些邪恶起来。
小翠笑骂了一句:“讨厌。”
回身啪地把门拉上。
冷芙蓉不再顾及其他,她信得过相椁,相椁肯定在跟柳随风商量什么对敌方案,便走过去把床上的被褥铺开道:“小翠,今晚上你和柳大侠留下来吧。我跟你睡这里。柳大侠和相画师睡里屋。你看怎么样?”
小翠道:“里屋安全,我要睡里屋。”
冷芙蓉:“行,随你喜欢,嫂子陪你。”
小翠点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继续吃了米糕来。
相椁和柳随风还在走廊里商量着什么。
这栋宅子位于城西偏僻处的一条小街上,站在走廊上往外看,可以窥视到整条小街。宅子背后便是稀疏的居民区和小树林。很方便从后门撤离以及监视外面的动静。但有一个明显的弊端,位置有些招摇,相反搞不好会引起巡逻兵的怀疑。相椁和冷芙蓉住进来的时候,不是没有考虑到这些问题的存在,而是其他地方根本没有空房子出租。没办法了才决定租下这所宅子的。冷芙蓉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最后跟相椁达成了意见上的统一。会否安全过了今晚便知晓了。临时决定带小翠和柳随风来这里,也是经过深谋熟虑的。相椁同时还想观察一下小翠,因为直到现在,他还是不太放心小翠,担心她是苍井穆月派来的卧底。
柳随风道:“相画师,日头已经落山了。空气有些闷热,今晚上可能要下雨。”
相椁抬头望向天空,发现天空中乌云在滚动,说道:“有可能吧。”
冷芙蓉打开门走了出来,小翠尾随跟了来。
柳随风道:“小翠姑娘,我们回房吧,让相画师和嫂子在外面呆一会儿。”
小翠:“发生什么事了吗?”
柳随风摇头:“没有啊。我的意思就是让他们两留在走廊上好好地聊聊天。”
小翠微笑:“嗯,我明白了。”
柳随风微笑着,拽住小翠的胳膊,拉着她跑回房间,反手把门关上。
小翠这才意思到问题有些严重,联想起刚才他和相椁在走廊里唧唧哇哇了半天,肯定在商量谈论什么重要的事情。因此小翠看柳随风的眼神便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柳随风来到她面前,伸手把她按椅子里坐下,凑到她跟前小声说道:“我现在说的话关乎到我们的生命安全,你必须给我听仔细了。但不能跟嫂子说。”
小翠惊讶地看着他,嗯了一声点点头。
柳随风道:“嫂子的那个三叔冷如峰跟我有杀妻之仇。我一直在暗中寻找他的下落,没想到他跑来这里做了守城将军。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啊,你说什么,嫂子的三叔跟你......”小翠吓了一跳,忍不住大声嚷嚷起来。
柳随风赶紧捂住她的嘴说:“我的姑奶奶,小声说话会死啊。”
小翠瞪大眼睛看着他,点了点头。柳随风这才把他放开。
冷芙蓉推门进来说:“刚才两位在说什么呢。那么大声。”
“哦,我们在聊今晚上要不要回去睡,嫂子这里好像不太方便。”柳随风尴尬不已。
小翠的脸一下子红了,目光含羞带怯地盯着柳随风微笑。笑容里充斥着诱惑他的味道。
冷芙蓉道:“哦哦,我理解,我理解。要不时间也不早了,天就要黑下来了,两位趁早赶紧走吧。嫂子不留你们。”
“啊,嫂子,你可是刚才说过的....”小翠嚷嚷。
冷芙蓉道:“这要取决于柳大侠的意见了。柳大侠,你打算....”
相椁进来道:“别打算打算了,赶紧的挪窝吧。有清兵朝这边来了。看架势是来这里搜查的。很多人呢,至少得有几十个吧。”
“啊,怎么搞的,这么快就被当兵的发现了。”小翠惊愕不已。
柳随风跑过去推开窗扇一瞧,果然有几十个全副武装地清兵往这边跑了过来,嘈杂的脚步声响成一片。越来越近了。
冷芙蓉也瞧见了,说道:“赶紧的从后门出去,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