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张辽的败走,封丘之战就此落下帷幕。
张辽所率三千骑卒,损失大半,余众逃入浚仪城中。
高顺引七百陷阵兵士,先破潘璋千人,后又与韩浩所领的千余士卒鏖战多时。
眼见曹军大部赶来,方才主动退走。
陈留步卒,得益于高顺所部的接应,虽不至于全军覆没,但亦是亡损大半。
残兵亦退于浚仪城中。
于禁、赵云一面准备攻打封丘,一面遣快骑将战报送回。
此时陈留军士气尽丧,封丘取之当不为难事。
小黄。
奉郭嘉之命去取小黄的曹洪,以三千兵力,出乎意料的竟然一战即下。
曹洪夺得小黄城后数个时辰,郝萌方才率部下姗姗来迟。
其人认定曹军立足未稳,若此时攻城,小黄城中必有大族响应。
届时内外夹击,可破小黄。
遂领三千兵马,率众强攻。
曹洪对此亦是忧心不已,但又不甘拱手将城池让出,奋力防守。
未想,双方鏖战半夜,城中大族,毫无异动。
未曾助曹、亦未助陈留。
及至天明,陈留大军溃败。
曹洪于城楼之上遥遥望见败兵后,当即传讯全城。
小黄大族闻之,再无犹豫,不仅出动军资,慰劳曹军,更是主动领族中壮丁,协助守城。
郝萌无奈之下,只能退走,同样屯入浚仪城内。
小黄城与陈留仅仅相隔二三十里,此地的世家大族与陈留张邈之间的联系,绝不可能不紧密。
然而就算如此,城中大族依旧是保持坐观。
如此举动也让郝萌对陈留局势极不看好。
……
东昏。
数十辆霹雳车,在东昏城西一字排开,不断朝城头抛射着石弹。
曹军使用霹雳车,至今已近四年。
霹雳车经曹营工匠数次改造,如今无论是精准度,还是射程、威力,都要比最初的霹雳车高上数成。
认真说来,郭嘉仅仅是给了个雏形。
至于之后的不断完善,则完全是能工巧匠的功劳。
“轰!轰!”
张邈花费极大力气修建而成的箭楼,在巨石的轰击下,只要砸中数次,便会彻底报废,沦为一片废墟。
几日时间,曹军霹雳车的轰击目标,一直定在这些箭楼之上。
多时之后,霹雳车的轰炸终于结束,箭楼也被毁的七七八八,残存者无几。
“咚!”
“咚!”
曹军力士奋力敲击着战鼓。
在激昂的战鼓声中,数百曹军士卒高举盾牌,腋下夹着长木板,奔至东昏城外的壕沟旁。
其等将木板铺于壕沟上,作为壕桥。
东昏城下的壕沟自然不仅仅只有一道。
因而其等还需冒险继续深入,铺好壕桥,以方便随后的曹军兵士攻城。
当其等将壕桥铺设的差不多时,郭嘉下令道。
“挥旗!”
“诺!”
“挥旗!”
数十名传令兵士即挥动手中令旗。
一队队曹军士卒当即鱼跃而出,将云梯车快速推进至东昏城下。
其等踩着壕桥,直到靠近城墙,将云梯搭上东昏城头,而后左手持盾,背负长刀,攀梯而上。
这时,原先躲在各处的东昏守卒也终于出现于东昏城头。
东昏守将张先,见曹军已经登城,连忙大喝道。
“射!”
阵阵箭雨便从城头洒落。
但因为曹军兵士既是着甲,又是持盾,箭矢的杀伤效率并不算高。
原本来说,对于这种攀梯的兵士,金汁才具有最大的杀伤。
奈何收集粪便,熬煮搬运金汁,皆需要大量的人力。
而东昏城内的诸多大族恰恰都对张先并不配合,普通的丁壮,又在曹军此前的数次大规模征兵中,被曹军征走。
这也就导致张先无法动用足够的民力来做此事。
面对东昏城头的箭雨攻击,曹军自然不会不做还击。
在东昏城四面城墙处,曹军都不惜力气,筑起土山。
曹军弓手,此时便皆立足于土山之上,朝着东昏城头倾泻箭矢,掩护兵士登城。
一架架云梯成功搭在东昏城头。
与常人所思不同,云梯车不光底部有轮,而且顶部还配有钩索,可以钩住城墙。
因此之故,守卒想要将其推倒,并非易事。
此时曹军士气正盛,故而兵士皆是踊跃攀梯,欲图争取先登之功。
一名曹军兵士费力之下,终于爬至城头,然而,他尚且来不及高兴,下一刻,便有数柄长矛向其捅去。
其人大惊之下,连连闪躲,并且不断以盾阻挡,终究还是没能躲过。
长矛戳中其腹,此人顿时身亡。
尸首跌落下去,又将数名正在攀梯的曹兵一同砸倒。
“刺!”
“刺!”
张先扬声高呼。
城头上的长矛手,纷纷向前捅刺,将攀上城楼的曹军兵士刺死。
“杀!”
此时,通过云梯攀上城头的曹军士卒也是逐渐增多。
其等与东昏守卒奋力交战,奈何城头之上,守军兵力占据绝对优势。
其等又无陷阵之猛将,是故始终都无法在城头上占据一块地界,进而打开局面。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两方将士的喊杀声中度过。
郭嘉见状,心知无法破城,遂朝曹操道。
“明公。”
“守卒士气未泄,再攻亦是徒增伤亡。”
“当使兵士暂退,再以霹雳车轰之,丧其士气。”
曹操微微颔首。
其人亦是看出,以上午的进展而言,继续攻下去,亦难攻破东昏,只能是徒增伤亡罢了。
曹操遂道。
“鸣金!”
“诺!”
兵士敲响铜钲。
“叮叮叮。”
鸣金之声在战场中响起。
曹军中的诸多将校,听闻此声,皆是面有不甘,但也只能依令而行。
“撤!”
力战半日的曹军士卒推着云梯车等器械退回营寨,面有疲惫。
“曹军退了!”
“曹军退了!”
东昏守卒见状,无不狂喜。
张先面色却极不乐观。
曹军攻势之凶猛,器械之精良,皆远超其人所想。
想其人受张邈之命,屯五千兵马屯于东昏时,自料能守住半年。
开战未久,在霹雳车的轰击下,他只觉能守住三月便已是天幸。
再到今日鏖战,念及伤亡,张先心中甚至连守住一月的把握都不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