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画的小丫头愣愣看着秦弈,秦弈愣愣看着黄衣女子。
这什么和什么
南离史是什么,那种东西一般都是后人编纂的,南离可没灭呢哪来的南离史该不会是洞府两个月,世上已百年
不会啊,出洞府的时候去揍寒门,乡民说的是两个多月没见恩公,这时间没岔啊。
哦对了,起居注,毕竟自己的关系全是和国王公主摄政王相关,说不定有记几笔还有时人的一些记录
可你就看见了哪里偷窥的
再说了,你看过书,书上记录过我,所以你就认得我
神仙吧你
哦是了,这确实是修仙的,是神仙没错。
秦弈敲敲脑袋,一脑门混『乱』。
试图感应对方的修行,却发现浩如渊海,竟似比之前腾云境的明河、凝丹巅峰的程程都更不可测得多。
“晖晖阳大佬”
这个看似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女人,是个晖阳大佬,还不知道晖阳多少层古尸前辈不算的话,这位可能是自己踏入修行之后所见到的最强者了。
可她看上去最多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一脸『迷』糊,眼睛惺忪,还微微眯着看秦弈,好像要凑近一点才看清楚似的,这是刚睡醒呢还是有点近视话说有近视的修仙者吗你这不是在逗我
由于刚睡醒,衣裳松松垮垮,还能看见深深的沟渠,雪白的丰腴晃得秦弈发晕。
明明很强的修行,却没给秦弈带来任何压力感,反倒第一时间脑补出了知『性』家教avi的场面这是怎么回事
女子似是看清楚了秦弈的样貌,心满意足地站直了身子,悠悠轻『吟』“国师秦弈者,山野方士也。初,武烈王为王子,与昭阳公主亲赴仙山,顾于草庐,乃与同行。不日谋诛东华,武烈白首,弈乃独赴裂谷,为王延寿。归时玉石已焚,弈救孤女于火海。昭阳灭西荒,颇得弈力。乾坤既定,弈不受功禄,飘然远行,王深敬之,乃虚国师位,永待弈归。这是南离人物志,大乾皇帝咨询使者,使者整理见闻之后归国编纂而成。”
秦弈默默听着,心中怅然叹息。
是大乾使者编纂人物志的话这就说得过去了,这记录也算客观阐述吧,也就细节有些错漏,比如漏下了自己与李青君的感情戏这内容听着像是李青君自己告诉使者的,多半没好意思说感情戏吧。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种边角杂书你都看过,还真是神奇。
听着别人说自己的“历史”,自己竟真成了一个“书中人”,这种体验真是难以言喻,秦弈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此时是什么心情。
他沉默片刻,话到嘴边变成了“果然寥寥几笔,其实可以写一百章的。”
女子眼睛一亮“一百章,你写么你写我就看呀。”
秦弈抚额“我不会写。”
女子叹了口气,似乎此时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不太雅观,脸上微微一红,整理了一下衣襟。
那慵懒『迷』糊的样子不见了,真变得知『性』淡雅,像极了那种自幼书画熏陶的大家闺秀,偏偏正在隐居山林,兼具那种书卷气息和居于云岫的超然感,很美。
秦弈看得呆了一呆。
这也是一种仙灵之美吧,与明河的遥远有些不同,虽然也有点缥缈,却更亲和一些。
女子竟然行了一个书生礼“山外之民,见过书中人。”
秦弈摇头道“我既站在这里,便不是书中人了。”
女子眨眨眼,微微一笑“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眼前终究一场幻,或不如书中一字真。”
说着转身伸了个懒腰,又拍着小嘴打着呵欠回去了“既见书中人,今日兴尽矣,不如睡觉。清茶,替我待客。”
所以你这文绉绉扯了半天的意思,其实是见光死吧
秦弈半张着嘴巴目送她的背影进屋,都不记得今天到底呆了多少次了。你整理衣襟敛容行礼,原来不是为了和客人说几句话,而是为了告辞回去睡觉
这里的人,果然是个个都不太正常
“那个,这位哥哥”
秦弈低头看去,那叫清茶的小丫头还坐在地上抬头看他,那大眼睛纯净得如同她身边茶花上的清『露』一般。
“这位哥哥你是来拜师的,还是来访友的,还是来求亲的”
“呃求亲”
“师父说,来了这里不直接说来意,赖着不走的,多半是对我有企图”清茶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不要对我有企图啊,我这么小。”
秦弈一脑门黑线“在这儿不说来意赖着不走的,多半是对你师父有企图才对,对你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有什么企图”
话音未落,就见清茶连滚带爬地跑了“师父师父,这个男人说他对你有企图。”
秦弈“”
屋内传来女子慵懒的声音“身具画功,而不习画。识字不少,却不读书。手中之茧不为笔墨,而是兵器。道就在那里,人皆可见,而知者寥寥,便是如此。无论求师求道求亲,都请回吧。”
秦弈终于明白她见了书中人之后见光死的原因何在了。
没有她想象的国师缥缈,反而是一介俗夫吧。
清茶正在敲门“师父别装了,难得有人要你,没有嫌你只会看书画画如同呆子,也没有说你天天睡觉跟头猪一样”
不知哪里卷来一道柔和的气,将清茶绑了起来,继而重重顿在地上,坐了个劈叉。
清茶痛得眼泪汪汪。
秦弈哑然失笑,忽然觉得这里很好玩啊。
这万道仙宫,两座山头,几乎就已经是两重天地。真不知道这所谓“世间万道”,究竟还有多少趣味。
但秦弈也有了一点“兴尽”之感,观摩万道好像意思不大,对自己的琴心突破没有什么帮助,恐怕再找别的去看也是差不多的。
不过流苏看这些的视角不一样,还得看看流苏的意见。便暗自问流苏“你还想看看别的么”
流苏道“今日也兴尽了。天『色』将晚,明日再看看。不过我们这么浅尝辄止,如同走马观花,所得也太浅了。我建议今晚寄宿于此,和这女人谈谈,说不定有所得一个晖阳之境的书画之道者,啧,真是令人惊叹。”
秦弈便蹲下身来问清茶“小妹妹,你们这里留客么”
清茶像看变态一样看着他“下山过阵,石龟右臂,镇上群芳苑适合你。再用这么猥琐的目光看着我,小心我打你哦。”
“我特么哪猥琐了这明明是慈祥。”
清茶怀疑道“真的”
“真的”
“哦。”小姑娘挠了挠头“真要做我师公”
“小姑娘家家的能不能抓住重点我要的只是借宿,借宿听得懂吗”
“跟我来。”清茶扯着他的衣袖往客舍方向走,小声低语“我跟你说,师父爱看书,爱书法,爱画画,只要你能有一项打动她,说不定就可以做我师公了。”
“我说了只是借”
“这种借口我听过很多了啦,最后还不是都被师父打得满头包,丢下山去了。这种老掉牙的套路,根本骗不了聪明的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