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逸尘苦笑:“难道是我体内的毒素发生了改变?”
夜悠然眼珠子一转,抬头问管逸尘:“你相信我吗?”
“信!”管逸尘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跟你的未婚妻,你更信谁?”夜悠然的问题开始变得尖锐。
“我……”管逸尘怔了一下,回答说道:“按照常理来说,我应该更加相信我的未婚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本能上,我好像更愿意选择相信你!”
“看在你不是故意忘记我的份上,我提醒你一下,注意一下你的未婚妻吧!”夜悠然淡淡的说道:“不管是因为什么愿意,我们那段过往都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了,所以,你记得还是不记得,都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好了,从此之后我不会再对你心生怨恨了就是了。”夜悠然仍旧只是淡淡的:“以后,我们会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不是吗?”
管逸尘还要说什么,夜悠然突然一下子挽住了管逸尘的手臂,做出非常亲昵的动作,低声说道:“狂人回来了,别让他看出破绽!”
果然,远处狂人朝着这边疯狂冲了过来,站在了管逸尘跟夜悠然的面前。夜悠然掐了一把管逸尘,让他的表情到位。
夜悠然眯着眼睛笑嘻嘻的说道:“小媳妇,你咋又回来了,还是婆婆我的地瓜好吃吧?”
狂人定定的看着夜悠然,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端倪来,可是夜悠然一直都是那么祥和的微笑着,眼神充满爱意,波澜不惊。
管逸尘却是拄着锄头,小心翼翼的全身战战兢兢的站着,仿佛随时都会摔倒一样。
“老头子,我们今年种的地瓜咋样了?”夜悠然转头问管逸尘。
“老婆子,你都问十遍了!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有该除草啦!”管逸尘也是一副老气横秋但是很宠溺的口气回答说道。
夜悠然笑眯眯的对狂人说道:“小媳妇啊,你要是真的无家可归,那就跟着我们回家吧!我们好歹还是有地瓜吃的!”
狂人在夜悠然的脸上没有发现任何端倪,顿时说道:“啊,不了。我只是想问问婆婆你,刚才见有个年纪大概二十多岁的女子从这里经过吗?”
夜悠然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一副茫然不解瞬间恍然大悟的表情,眼神和动作非常的逼真和到位,颤颤巍巍的问道:“啊,那到底是多大啊?这个山坡每天来来回回的人都很多啊!”
“是一个二十五六的女子。”狂人大喜:“婆婆你看到了没有?”
夜悠然顿时不爽了!我擦你大爷,狂人!你丫丫的什么眼神?我有二十五六那么老吗?我日你先人!我分明才二十四岁好不好?你丫丫的学习的时候,怎么学的识人辨物?我擦我擦我擦擦擦!
管逸尘强力忍住笑意,颤颤巍巍的说道:“啊,二十五六的啊,也好多啊!但是二十出头的却只有一个!刚才来过啦!急匆匆的好像等什么人,但是等了一会儿就走了!”
狂人眼前一亮,顿时惊喜的问道:“是啊是啊,就是她!她去了哪里了?”
夜悠然偷偷的横了管逸尘一眼,哼,算你识相!
“那个女孩好像去了那边了吧!走的时候还嘟嘟囔囔的说要快点走,不然被追上了就坏了之类的话!”管逸尘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年头的女孩子都坏掉了,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其实还是我们年轻的时候好,你看我追我老婆子,啥也不用追,就是送了点菠菜啥的,她就答应俺了!”
“胡说,我什么时候是因为菠菜答应你的?我分明是因为你送了我一条鲫鱼才答应的!”夜悠然当即反驳。
“我没有胡说,我分明是送你的草鱼,你怎么能说是鲢鱼呢?”管逸尘也是一本正经的纠正夜悠然的话。
“哼,你这老头子永远都是胡说八道,我都说了,是因为你送的一碗河虾,我才觉得你人不错的,才答应你的求婚的!不信我们去坟前问问爹娘!”夜悠然马上高声反驳了起来:“你都跟我争了一辈子了,是不是还不服气?”
“我哪里有不服气?我只是清楚的记得,我分明是送的一碗泥鳅你才答应的嘛!”管逸尘一副受气小丈夫的表情。
站在一边的狂人实在是受不了这对糊涂的老夫妻各种争执当年的青春往事,只能硬着头皮打听:“那她到底是往哪里走了?”
“往东!”管逸尘坚定的回答。
“往西!”夜悠然更加坚定的纠正管逸尘的说辞:“只要你不承认,你当初是送了我一颗白菜我才答应嫁给你,我就坚决不赞成那个女孩子其实是从南方走的!”
哎呦我去!
狂人的头顶上现在全是汗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跟这样的老夫妻说什么估计都纠缠不清楚了!
“老婆子,我分明送的是一堆地瓜,我不想跟你争所以才说是送的南瓜的!”管逸尘还在坚持自己的观点。
于是,这对不着调的假扮老夫妻开始激烈的辩论当年是送了什么东西才肯答应嫁给对方的!
狂人一看,傻眼了,也懒得继续问下去了,转身掉头就走!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听老夫妻打架,还不如自己赶紧去找找呢!
等着狂人再度消失,还在犟嘴的夜悠然跟管逸尘再度扑哧一声,乐了。
管逸尘意味深长的看着夜悠然的笑颜,心里想着的却是,几十年后,如果我们可以真的这样拌嘴,该多好啊!
夜悠然笑完了,说道“我们走吧,这回这个狂人是彻底的迷茫了啊!管逸尘,你这面具真好,居然做的如此的逼真,太好了!”
管逸尘无意识的回应了一声,好奇怪,为啥她打扮成这么老的样子,自己还是觉得很好看呢?自己莫非是中邪了不成?
夜悠然看管逸尘一直呆呆的看着自己,顿时以为自己脸上的面具弄坏了,伸手碰触一下却是完好无损。
管逸尘突然一把抓住了夜悠然的手,忘情的说道:“老婆子,这辈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以后永远都依着你。你说往东,我就不知道西在哪里!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夜悠然一呆,心里猛然一跳,张口想说什么,张了张嘴,说出来的却是:“喂,演戏已经结束了!”
管逸尘的心,瞬间沉入无边黑暗。
夜悠然看到管逸尘的眼神藏着一丝的悲哀,顿时笑了起来:“喂,管逸尘,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我们已经成功了哎,你怎么还是这个表情?”
管逸尘慌乱的别开了视线,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只是入戏有点深而已!我们赶紧走吧!对了,尚亦柯和岳王的地址你知道在哪里了吗?”
夜悠然耸耸肩膀回答说道:“刚刚收到的消息,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州县。白白和地鼠将他们带到了这个据点,这个据点的人是保皇党,现在也算是岳王一党,非常值得可信的!”
“好,那我们赶紧过去吧!”管逸尘转过了身体,不让夜悠然看到自己失落的眼眸:“狂人一会儿就会发现被骗的事实,还会过来的,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转移吧!”
“嗯!”夜悠然轻轻的回应了一声。
管逸尘走在前面,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总是藏着一股悲伤,这股奇怪的悲伤让他的眼眶一次又一次的蓄满了泪水。
心疼,心好疼。
夜悠然默默的跟在了管逸尘的身后,完全不明白管逸尘今天抽的什么风。
大家不是都说好了吗?
以前的事情过去就都过去了,再也不要提起过去的一切了。不管谁对谁错,都已经不重要了,做好眼前眼下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我都放下了,你为什么反而放不下?
毕竟受伤的人,是我不是你!
就这么着,夜悠然跟管逸尘转身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狂人果然找遍了之后都没发现夜悠然的踪迹,回到山坡的时候,一眼看见地上扔的假发假面具。向来一直都很从容很淡定很萌的正太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夜悠然,你又玩我!”
唉唉唉,孩子这句话不要随便说出口,有歧义的!
夜悠然跟管逸尘连夜赶赴下一个州县,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夜悠然跟管逸尘找了一个马车,雇佣的车夫赶路,两个人在车厢里闭目养神。
啊,没错,闭幕养神的只有管逸尘,他正经的闭目打坐,这才是真正的闭目养神!
反观夜悠然————
好吧,我们只能说,亲,您睡觉就睡觉吧,可不可以不要无耻的把你的腿非常没有形象的搭在人家管逸尘的……后背上?
人家是在打坐唉,你这样做,怕是影响不好吧?
唔唔唔,有么?我只是觉得很累需要好好放松一下而已!我觉得腿这样放睡觉比较舒服而已!反正现在又不是执行任务,不需要规定睡姿,我想怎么睡不就怎么睡嘛!再说了,人家管逸尘都没有提出异议,你们叽歪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