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蓝水湾,客厅。
杜月笙要走,杜清雪没有挽留。
静默了半刻,杜清雪缓缓捋顺自己的千头万绪,她站了起来,收拾桌面,将空盘空杯洗干净,再放好。
做好了这一切,杜清雪上楼。
杜清雪回到主卧,将江景琛散乱在桌上的各类文件放好,再把床铺好,薄被叠整齐,枕头放在叠得四四方方整齐的薄被上面。
接着,杜清雪在主卧转了一圈,之后,她出了主卧,去了书房,待在书房里看了半天的书。
等饿了,也到了中午。
杜清雪吃了个午餐,唯恐在江氏集团上班工作的江景琛不好好吃饭,她打了电话给江景琛,叮嘱他一定要按时吃饭。
等杜清雪挂了电话后,便再上楼去了书房,继续看上午未看完的书,不是严肃正经晦涩难懂的书,易懂,有趣,好看,杜清雪看得津津有味。
这一下午,杜清雪都待在书房里。
书房的书很多,主要以经济、财经类书籍为主,其他方面只是偶有涉及。
通常,书房都是江景琛办公的地方。
杜清雪一连看完了几本书,才不舍的出了书房。
等有空了,她再来书房看书。
看书,不失为一种享受。
沉淀自己,怡情养性。
杜清雪出了书房,看着仍旧灯火通明的蓝水湾,可她知道,现在天色不早了,太阳落山,黑夜将至。
杜清雪穿过走廊,看见主卧的灯亮堂,她记得,在通亮的白天,在她出主卧之前,灯是关了的,一般没什么事情,管家和佣人不会随便进入主卧,而现在灯开了,应该是主卧里有人。
有人进了主卧。
这人,不大可能是管家和佣人,那么极有可能是江景琛。
不早了,江景琛已经下班了。
杜清雪站在门口,轻轻地推开门。
门一打开,江景琛宽阔健壮的身躯进入了杜清雪的视线里,单单是看着他冷峻深沉的背影,杜清雪都能一眼看出来是江景琛了。
杜清雪唇角扬出一个瑰丽明艳的弧度,眉眼间的笑意渗入心底,愉悦的神色在脸上完全显露出来。
“景琛,你回来了。”
杜清雪满心欢喜,说了会等他下班,她并未食言,看见江景琛,她心情大好,脚步止不住的轻盈,轻快,她疾步走向江景琛。
可江景琛半蹲着,未动,他听见了杜清雪唤他,他依旧维持着原有的姿势,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她一声,置若罔闻一般。
江景琛蹲在原地,背对着杜清雪,像是在发愣,连杜清雪走近了,他都没有一点反应,眸色冷凝,他久久沉浸在了自己百转千回的思绪里。
江景琛英挺的剑眉下是一双黑沉的鹰眸,目光生寒,寒彻入骨。
杜清雪上前,走近了江景琛。
“景琛,我唤你,你不理我……”杜清雪慢慢敛回唇角上扬的笑容,撅着红唇,清灵明眸紧紧望着江景琛,面上一片委屈。
在她话一落的瞬间,江景琛依旧在半蹲,安如磐石一般纹丝不动。
走近了,杜清雪看见了江景琛一直在盯着手上的照片出了神,未应她,未搭理她,杜清雪缓缓蹲下来,轻轻地扯了扯江景琛深黑色笔挺的西装袖口。
“景琛,我在跟你说话,你怎么都不理会我,你一直盯着照片看,难不成照片比我好看,比我重要?真是如此的话,那……你太让我失望了,既然你不理我,也就算了,我走了就是……我走了,就不回来了。”
“而且,你不用找我,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你不需要我,我不会来打扰你。”
杜清雪冷哼一声,稍显不满。
这几日来,江景琛一直把她放心尖上宠,呵护着她,疼爱着她,无微不至,什么事情都依着她,顺着她,贴心照顾她,让她感觉到这一向矜贵倨傲而且冰冰冷冷寡凉淡漠的江景琛有这么温柔温暖的一面,心生欣愉,心生惊喜。
以往,江景琛不会不理她。
从来,他都是以她为重。
江景琛身躯高大,脊梁挺直,宽肩窄腰,身材完美有型,头顶上亮堂的灯光倾泻而下,缠绕在江景琛的周身,在他面前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
杜清雪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江景琛手上的照片,阴影覆没下的照片,她只隐隐看见照片的轮廓而已,具体的细节,看不清,看不真切。
依轮廓来看,照片上有个身段匀称曼妙的女人,女人笑靥绽放,眉目传情,着一身飘逸长裙,江景琛一直盯着照片看,想必是对照片上的女人恋而不忘。
身为他妻子的她,有些生气。
照片微微泛黄,积压了些许灰尘。
可向来有洁癖的江景琛没有在意,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紧紧捏着照片的一角,越看,越是冷沉。
看他看别的女人那么起劲,杜清雪心口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她转身要走,不想再多搭理江景琛。
可未走两步,身后的江景琛却站了起来一把扣住了她纤柔雪白的皓腕,沉哑磁性的嗓音低低响起:“雪儿,我允许你走了吗!”
“我想走,并不需要你同意!”
本来想要服软,不愿同江景琛争执,可当杜清雪视线落到了江景琛手上紧紧攥着的照片时,她来了气,也仰着脖子呛了回去。
“呵,那可由不得你!”她要走,并非她说了算,在蓝水湾,保镖把守,他一声令下便可直接囚禁她,让她哪里都去不了!
“哼,要是我想离开,单单凭你,凭这蓝水湾,那可都拦不住我!”
被江景琛一激,杜清雪口不择言,他为了别个女人不理她,还与她吵架,威胁她,她恼了:“江景琛,我告诉你,你别逼我!否则,你逼急了我,我就离开你,去一个你再也找不到的地方,一个没有你的地方!去地狱,亦或是天堂!”
“总之,你不会找得到我!”
死后的世界,是地狱,或是天堂。
自杀的事情,杜清雪一次次尝试,却一次次失败,可保不准下一次就成功了,到时候,她与江景琛便是永别。
可活着,看见江景琛对别的女人那么上心,用情,忘不了,她也会痛苦,她心眼那么小,学不会大度,做不到成全,只能另寻出路。
这一条路,痛苦是一时的,不会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