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鸣跟在陆娟身后,来到一处游船较少的河段,已经有一艘精致的二层画舫静静地等候在那里,船上仆役看到自家小姐过来,立即搭好桥板,陆娟轻道一声:“请——”
高一鸣笑着走上画舫,接着是陆娟,韩赞周却被陆娟的丫鬟拦住了,韩赞周大急,道:“你不让我们上船,我家公子谁照顾,而且我告诉你,今天我们必须上船。”
“一大群爷们,吵吵着要上私人家的画舫,羞不羞。”
“那我不管。”
陆娟不想坏了兴致,对侍女道:“月儿、秋儿,请高公子的管家上船吧。”说完就转身进了阁楼,两个丫鬟快步跟进去,高一鸣对韩赞周道:“你们外面等我。”
“是!”韩赞周应一声,让十名侍卫散布画舫各处,看得陆娟的仆人面面相觑,岸边的其他侍卫则另寻船只去了,皇帝不回来,没人敢离开。
高一鸣走进阁楼,一层两侧雕工精良的镂空窗户已经被打开,嫩绿色的窗纱,在风中飘舞,有一丝凉气,不过高一鸣并不在意。
阁楼一层整个是会客室,摆着圆桌及几个圆凳,桌面上摆着一架古筝,两面的船壁上还挂着四幅画,高一鸣也看不出好坏,没时间研究这玩意儿。只是在看到落款时,他立马升起了做贼的心思,他想拿一幅跑路,因为落款是唐伯虎。
“高公子也喜欢唐伯虎的画?”换了一身正式装束的陆娟走了出来,看见高一鸣一直盯着墙上的画出神,就问他。
主人家来了,高一鸣艰难的将目光从唐寅两个字中拔出来,心里不住呐喊:“喜欢!我很喜欢!他很想问问能不能送一幅。”
尽管心里十分想要,但是他还不得不装出一副庄重的样子,毕竟他现在是有身份的人,干咳一声道:“大明才子唐伯虎的画啊,一副难求,不想你这里却有四幅,看来陆小姐也是出身钟鸣鼎食之家啊。”
“公子见笑了,谈不上什么钟鸣鼎食之家,只是祖上和唐解元相熟,所以收藏多一些,没想到高公子不但热衷诗词,也对书画有研究啊。”
“研究谈不上,就是能看出来好看不好看。”
“噗嗤!——”陆娟知道失态,立即抬起袖子半遮面道:“失礼了,公子请坐,月儿上茶!”
高一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赞了句:“好茶——”
陆娟看高一鸣在自己面前动作自然、好不做作,不似之前所见的一些什么才子那般,对他的好感又好了几分。
“看高公子穿着打扮,也不似一般人家啊。”
“我呀!屌丝一枚,每天守着祖上流传下来的店铺,为一群属下能吃饱肚子忙碌,和小姐你没法比啊,苦命人一个。”
“公子的话意思我懂,就是不知何为屌丝?”
“额!——这个——”看着一脸认真盯着自己看的陆娟,高一鸣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屌丝一词,想了半天才道:“就是有一份祖业,吃不饱也饿不死,然后呢天天蹲店里看门,没事看看书、吹吹牛,再喝点小酒,浑浑噩噩过日子的人,说的就是我。”
陆娟“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她听明白了没有。
停顿了一会儿,陆娟道:“刚才听闻公子在岸边吟诗,似有劝人上进的意思,如今国家正值危难时期,正是公子这种青年才俊大展抱负的时候,何不——何不一改屌丝情景,去边关报效一番呢?”
“小姐说的是,不过听小姐的语气似有报国之心啊。”
“空有报国之志又如何,生就了这女儿身,无可奈何。”
“那可不一定啊,如今的皇上用人别具一格,秦良玉老将军你听过吗?她就是巾帼不让须眉,如今可是大明的柱石之臣,有了榜样在,你也是很有机会的。”
“呵呵,数千年来,才有几位女将军。”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陆娟点点头,旋即问道:“说你呢,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
高一鸣哈哈大笑道:“生时正逢民族忧,不懈报国累白头。而今少年龙虎跃,本色不改弄潮流。小姐的意思在下已经明白,告辞!”高一鸣豪迈的转身就走,结果走出去才发现船在河中心。
站在船头尴尬了半天,陆娟强忍着笑意从船舱里走出来道:“公子,要去哪里?”
“咳咳咳!!!看看河景,今晚月亮不错。”
陆娟抬头看看天,好大的月亮如玉盘一般挂在天空,确实不错。
既然知道了对方的意思,双方也没有谈情说爱的意思,为了不尴尬,高一鸣向陆娟告辞,陆娟也没有强留,一次美丽的邂逅,并没有擦出爱情的绚烂火花。
但是高一鸣却自我感觉良好,散个步还能和美女一游秦淮河,多么美妙的事,通过陆娟的话,他也能看出大明朝还是有人愿意为国分忧的,这就是大明朝的底气。
回到皇宫,高一鸣居然破天荒的见到了倾国之姿的周皇后,高一鸣奇怪这么晚了她不睡觉,想做什么,考虑了一下,高一鸣还是朝她走了过去。
“您——有事情?”对于一个敢于殉国的伟大女性,高一鸣必须给与最高的尊敬。不过他忘记了自己此时的身份。
高一鸣的话让周皇后娇躯一震,他的话虽然不冷,但是也没有夫妻间该有的感情。
来南京那么久,高一鸣一直不去后宫,其实也是怕和她与袁贵妃见面,这两个女人都有为国献身的气节,值得尊敬,但是崇祯已不是崇祯,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周后知道他失忆了,心神恍惚了一下也就恢复了正常,露出一个微笑,就是这个微笑直接让高一鸣喷鼻血了。
周后大惊,连忙用丝巾给他擦拭,还不忘让韩赞周去传太医,最后还是被高一鸣叫住,乖乖,原来看美女真的会流鼻血啊,这狗血剧。
高一鸣在心里狠狠鄙视自己一番,捏着鼻子对满脸关心神情的周后道:“我没事,洗一下就好,以后有事你直接来找我就行,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就招呼韩赞周快走,他想赶紧离开这尴尬地。看着高一鸣急匆匆的身影,周后娥眉紧皱,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恢复记忆,当袁贵妃闻讯匆匆敢来时,高一鸣已经跑了,御书房女人又不能进,所以只能和周后一起回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