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和刘福洋首先你敬我我敬你,互相干了几杯,祝贺陈远乔跳楼、金桥集团被查处。
刘福洋敬了苏寒一杯后,夹了一块卤牛肉丢进嘴里,很解气地说:“苏处长,现在佘楚明已经被纪委双规审查,陈远乔也跳楼了,总算是出了我心头的一口恶气,我听人说:省纪委书记王皓,这次下定决心要彻查金桥集团和佘楚明的问題,并成立了一个佘楚明案件专案组,专案组目前已经抓获了市国土局、市规划局、市房产局好几个与佘楚明关系密切、沆瀣一气的官员,可以说是将佘楚明那个利益集团的骨干全都一网打尽了。
“遗憾的是:不知怎么回事,省纪委还沒有对叶鸣动手,按我的设想,上次你写了那封检举揭发叶鸣的信,寄到了王书记手上,以王书记现在的心态,他看到那封信之后,应该立即抓捕叶鸣才对啊,你的那封信,虽然沒有什么实际证据,但是,你举报的事实是客观存在的,王书记应该一看就明白:这封信绝对不是空穴來风,是完全可以作为查处叶鸣的线索和依据的,但是他为什么至今还沒有对叶鸣采取行动。”
苏寒抿嘴喝了一口酒,砸吧砸吧嘴巴,说:“刘总,据我听到的小道消息:王书记本來是准备对叶鸣动手的,而且已经安排人将他传唤到省纪委讯问室,准备对他进行审查,沒想到,这时候鹿书记忽然站出來保叶鸣了,当然,他保叶鸣的方式,并不是直截了当地向王书记下指示放人或者讲情说好话,而是在叶鸣被省纪委的人带走的那一刻,忽然让省委秘书长邱望西打电话给王书记,说叶鸣现在已是鹿书记的秘书,搞得王书记非常被动,无奈之下只好放人。”
刘福洋听说叶鸣已经成为了鹿书记的秘书,不免吃了一惊,瞪大眼睛有点害怕地说:“苏处长,这个消息可不大妙啊,你想啊:叶鸣如果成了鹿书记的秘书,他在省委就是二号首长,很多高官都会去巴结他、讨好他,以后他要干什么事,更加方便,也更加有条件,万一在金桥集团的事情平息后,他恨上了我们,采取各种阴险手段打压、报复我和你,那我们的曰子就会很不好过了
。”
苏寒点了点头,说:“是啊,所以,我今天找你來,就是要商量这件事情,我的想法是:现在既然已经将事情闹大了,我们跟叶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现在不管叶鸣有什么靠山,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他勾结金桥集团、包庇袒护犯罪分子的事情,还有他以前在新冷地税局被人举报的那些劣迹,包括他与人通歼、勾结黑社会老大等问題,都一股脑地发到网上面去,让他再一次成为新闻热点。
“我相信,我们如果采取这样的举措,首先王书记就会在心里支持我们,而且,我听说:在陈远乔自杀身亡后,政法委书记郭广伟已经跟省电视台以及其他新闻媒体打了招呼,要求他们不要报道这个案子,所以,直到现在,金桥集团董事长跳楼自杀的新闻,还沒有在任何媒体和网站上出现,而按照正常情况,这样的新闻应该是早就报道出去了的。
“所以,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一点,首先制造一个噱头,就是披露金桥集团董事长自杀身亡的消息,在披露这个消息的同时,我们以知情人的身份跟帖或者是发帖,一步步揭露金桥集团和佘楚明的违法犯罪事实,然后渐渐将问題引向金桥集团的保护山叶鸣身上去,这样的话,肯定能够在短期内产生巨大的轰动效应,到时候,即使鹿书记想保叶鸣,但迫于巨大的舆论压力,估计他也只能丢卒保车了。”
刘福洋听到他这个阴狠的计划,不由频频点头,由衷地恭维说:“苏处长,还是你脑瓜子转得快,眼睛一眨就是一个主意,别人说诸葛亮一步三个计,我看苏处长的捷才,一点都不比诸葛亮差啊,你的这个主意,一是可以完全将金桥集团这趟水搅浑,将这件事引向高层的斗争,甚至还可能引发鹿书记与王书记的矛盾,使苏小红被杀的案子更加扑朔迷离,谁也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去;其次,这样也可以将叶鸣的真面目暴露在光天化曰之下,让他无处遁形,所有的违法违纪问題都被揭露出來,到时候,不管他靠山有多硬,都会受到严厉查处,哈哈哈。”
刘福洋的笑声还沒有落音,忽听包厢外门有人用一种压抑着愤怒的低沉的语气接话说:“刘福洋、苏寒,你们两个阴歼小人,到这时候了还在图谋算计别人,你们就不怕暗室亏心神目如电吗,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原來,在看到茶馆服务员给刘福洋和苏寒买了卤菜进去后,龚志超最后下定了决心,从副驾驶座上拿起那把锤子,揣在裤兜里,然后,便打开车门下车,不慌不忙地拉开茶馆的门,对吧台的服务员说是來找人的,问刚刚买了卤菜的客人在哪个包厢。
一个服务员忙说:“先生,您是找翔龙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刘总吧,他在二楼的9号包厢,您上楼左拐就到了。”
龚志超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迈步爬上二楼,找到9号包厢,先在外面驻足凝听了十几分钟,将苏寒和刘福洋刚刚那番对话全部都听在了耳里。
当听到苏寒说要再次去网上发帖,揭露叶鸣的问題时,龚志超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怒火,在怒斥了苏寒和刘福洋几句后,便推开包厢门走进去,面对苏寒和刘福洋站着,用刀子一样锋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们两个人,那目光里面迸射的寒意,让苏寒和刘福洋都忍不住各自打了一个冷颤。
由于从來沒有与龚志超见过面,因此,龚志超认识苏寒和刘福洋,他们两个却不认识他,在短暂的惊愕过后,刘福洋终于反应过來,恢复了他凶横的本色,把眼珠子一鼓,色厉内荏地对龚志超喝道:“哪里來的野杂毛,给老子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