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叫凌缥缈,其实你的真名叫凌逸笙,是我的妻子,我是当朝丞相。”
我做出很惊讶的样子,然后讷讷的问:“我是不是该行礼啊?”
他摇了摇头:“无妨,你我之间无需那些礼数。”
我“哦”了一声。
他往我旁边一坐:“夫人不问自己为何会没了记忆?”
“为什么?”
他双眉一皱,神色严肃起来:“是我害的。”
忽然这么坦然?
“那我挺倒霉的。”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开始讲述我们之前的故事,倒是也没什么隐瞒:“当年永平王府被先帝下旨查抄,王府蒙难,只逃出一个三公子,先帝下旨将小郡主发往扬州为JI,路上小郡主与你被对调了,之后你便以郡主凌瑾瑜,字缥缈,这个身份在青楼长大,后来我请旨彻查此案,得皇上恩准,终于还原当年真相,你被赦免,接回京城,还许给了康王做侧妃,可后来你被人陷害,愤而离京,被人追杀掉落山崖,从此不记得自己是谁,也忘了自己不是真的凌瑾瑜。”
我本来在挣扎他的手,听到这里,他停顿下来,于是我赶紧附和一下:“那我这是二次失忆了?没事,我可能就这体质,你习惯就好,我还听说过那种天天失忆得人呢。不过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的手先,虽然我们是夫妻,但我压根不记得你,凡事要慢慢来。”
他闻言抓的更近,目光灼灼得看着我,我生怕他看出端倪,影响我计划,撇了撇嘴角:“行行行,我不能要求你也失忆,然后呢?”
厉行表情产生了变化,许久又开始讲诉:“后来你历尽磨难再次上京,还成了画师。后来北狄公主遇害,你被怀疑杀人,永平王府得三公子回来救下了你,之后你顺利被册封为安康郡主,与康王解了婚约,得皇上赐婚,嫁给了我。”
“听起来我还挺传奇的,一个不知名的小人物,前几十年吃苦,后来封了郡主还嫁给了当朝丞相,挺励志的啊。”
见我这样的评价,厉行不置可否的苦笑了一声:“我与你成亲之后,伉俪情深,你是个很特别的人,虽然时常弄出一些让我措手不及的事情来,可逸笙,我真的很喜爱你。”说着便倾身过来,讲我整个拥住。
我愣了愣,一时分不清他这句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是应该推开他的。
推开他之后,他愣愣的看着我,我打了一个哈哈:“那个,我真不记得我们俩之间的伉俪情深了,你这样突然的举动,我有点不适应。”
他面无表情继续说:“可好景不长,你被人揭穿身份,我只能做一个选择,要么真正的凌瑾瑜欺君之罪被处死,要么承认这桩真相,你作为假冒之人暂时委屈做一个已死之人,同时保下真正的凌瑾瑜,毕竟永平王当年对我有莫大的恩,我不可让凌瑾瑜死,逸笙,对不起。”
他说到最后,我的脸色渐渐冷淡下来,内心是一片荒凉,原主以及我可真倒霉啊。
乍看起来,厉行没错,以这样的方法保全下两个人的性命。
可是原主做错了什么,年少时候被牺牲,后来死了也无人问津。
作为真正与厉行相爱的灵魂,被心爱的人这样放弃,这真的是比杀了我还难受啊。
“呵呵,你没错,就是我比较倒霉而已,所以现在我是一个理论上已经死了的人?”
厉行有些慌的说:“逸笙,我向你保证,只是暂时的,我很快会找到办法,将你重新迎回去。”
“什么办法?说那位真的凌瑾瑜犯了欺君之罪,我才是真的郡主?还是给我重新弄一个身份?”
厉行看了我一眼,算是默认这个方式。
我冷笑:“你们能不能不要老用这样的方法,很没创意哎,其实我觉得这件事情很简单:首先,我就是凌缥缈,我本名就叫这个,我不会改名字的,然后还有我不打算跟你回去,我既然已经是理论上死了的人,我这一辈子就跟你再无瓜葛,我不想下半辈子还跟一个随时能牺牲我的男人生活在一起。”
厉行抿了抿唇:“这件事情由不得你。”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我不愿意,谁都勉强不了我。”
他慢条斯理的也站了起来,与我对视:“逸笙,你当真不记得你我的夫妻情分?”
我眨了眨眼睛,这才想起,我是要扮演一个刚穿越过来的旁观者。我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到底是干脆就承认我刚才是演戏,还是坚持演刚穿越过来,全然不记得与他做夫妻的事情呢?
大约是看出我的挣扎,他将我摁下去坐着:“逸笙,无论你是真的,还是不愿意接受那样的打击,装作与我是全然陌生,我向你保证,我以后定然不会再负你。”
我怔怔的看着他,他微笑着捏了捏我的脸。
我一下子挥开他的手:“我讨厌别人这样捏我的脸。”
他倒是好脾气:“好,以后不捏,你说什么都听你的。”
其实仔细想一想,当时那样的情况,满朝文武都看着这桩案子,皇帝压力一下来,厉行必须在我与凌瑾瑜之间做选择,现在牺牲我明面上的身份,保下我们两个人的身份,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永平王当年确实对厉行有救命之恩,总不能自私的完全为了我,眼睁睁的看着真的凌瑾瑜去死吧。
如果能给我们商量的时间,为了不让厉行为难,知道自己还能活下来,我说不定也会选择自我牺牲这个身份。
只是可惜了原主。
说到原主,我就忽然想到:“当年把我和凌瑾瑜调换的人是谁?”
厉行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上,没说话,我只当他是在思考,接着问:“他到底是永平王府故人还是和永平王府有仇?还有凌瑾瑜是怎么回事?她不知道这样会害死我吗?她幕后的主使想做什么?”
厉行终于转过身来,外边的光打在他的侧脸,朦朦胧胧看不真切:“这件事情我会查明的,你不用想太多,我会很快为你安排一个新身份。”
说完便走了出去,虽然他还是那么稳健,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有点逃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