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寒暄之后,厉行这才有机会向我介绍另外一个美少年:“这是北狄的七王子。”
一听这句话我就来劲了,见过礼之后,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北狄有位王子在大齐做人质我听闻过,只是从来没见过。
据说这一位是典型的炮灰命。
老妈是汉人,生的貌美,被北狄人抓去献给了他爸,然后生下了他,他爸也没把他当回事,名号都没给,就这么一直晾着。
一直到他爸跟大齐干架,被大齐教训的狠了,这才求和,大齐这边提出要一个质子,于是这位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北狄七皇子,在他长到十岁的时候,终于被他那便宜老爸记了起来,还装模作样的封了一个名号,然后丢到了大齐任其自生自灭。
转眼已经过了十二年,他老爸似乎也没有接他回去的意思,也许这辈子他就注定是一个炮灰,若是北狄老实,也许能这么默默无闻的空度余生,若是北狄开战,他就是第一个被拉上战场祭旗的炮灰。
听起来这遭遇就很是可怜,再加上这小哥长得实在好看,面庞如玉,五官深邃却不过分凌厉,反而很是协调,既有南方人的温润,也有北狄人的深邃。
与站在一起的厉行看起来真是养眼,还有登对。
其实北狄不算是强敌,只是游牧民族,据点不好找,草原又实在辽阔,要彻底打败的成本实在是太高了,远的不说当年前朝大乱,北夷趁火打劫,为了把他们赶出中原,那位武功卓绝的并肩王妃花了多大的代价才将他们赶出去,就说前几十年,为了将突厥解决掉,先帝顶着朝中多少压力,特别是户部兵部的压力,支持原主他爹差不多将突厥团灭。
那代价,据说当时怨声载道,好些年都没缓过来,前几年才恢复战前的经济水平。
所以当时眼看着北狄有冒起的趋势,谁也不敢提剿灭,只要北狄臣服,大齐就给赏赐,笼络起来,导致现今北狄慢慢做大。
当然,大齐倒也不怕北狄,毕竟北狄还构不成太大的威胁,只是时不时的骚扰一下边境,让大齐心烦罢了,只要北狄老实,京城的北狄七王子,朝廷就属于不管不问的状态,这七王子喜欢礼佛,自己申请来这法华寺常住,皇帝在确定他逃不出去之后,准了。
只要他在京城,在大齐的国内,作为一个和平的象征存在那就可以了。
丞相大人作为皇帝的心腹,主动提出陪我跑到这法华寺本来就极为奇怪,关键是这人也没展现出信佛的迹象。
当时我们进入寺庙,我想着来都来了,那也去拜拜吧,毕竟我可是死过的人,对未知的世界还是存了敬畏之心。
结果提议来寺庙的人,丞相大人却是看都不看一眼金身佛像,直接抬脚走人,说是去找朋友,这才出现了我独自面对那群长舌妇的画面。
我看了看老主持,又看了看年轻貌美的混血骚年北狄七王子,哎,实在是不忍心欺骗自己,厉行是一个看破红尘事,一心向佛者,他来这里只是为了与老主持讨论佛法。
我呸,实在是编不下去了,厉行来这寺庙绝对是跟这美貌的混血骚年厮混。
当然,七王子年纪轻轻,身世凄惨,爹不疼,娘不争,远离故乡,时刻担心小命不保,寄人篱下,完全符合一个被霸道总裁爱上的身世设定嘛。
厉行作为皇帝的左右手,这七王子仰仗着厉行的鼻息存活,两人一来二去,这简直能让我脑补出一部养成的耽美文啊。
这两人会不会真的有点什么?
而我是个借口,老主持只是一个幌子,我看了看与北狄七王子形成鲜明对比的老主持,顿时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涌上心头。
老主持一双慧眼对上我复杂的眼神,眼神也跟着复杂起来,向我再次做了一个佛礼:“阿弥托佛,厉夫人,这位才是七王子。”说着翻掌指引我的视野。
本来酝酿起来的悲情情绪一下子打散,转念一想,是了,人家老主持做多是做个陪衬,我可是指不定就被绿了的人。
闻言,只能顺着主持的手看向那个北狄的七王子,他的面向温和,五官温润却比一般的中原人要深邃许多,眼珠子泛着淡淡的蓝光,真是双漂亮的眼睛,比那呼延还好看许多。
这七王子倒也自在,眼眸含笑,一副任君观赏的神态,好一副正室的派头。
我正看得来神,厉行却一下子挡在了我们两人中间,眼神对上我,冷冷的,带着警告:“夫人......”声音有些阴恻恻。
顿时我缩了缩脖子,虽然我才是丞相夫人,虽然理论上我应该理直气壮的表示,你丫的找小三还不准我这个正妻多看几眼。但是这种求而不得的痛苦,我都理解,爱一个人,是不希望跟别人分享爱人的,会吃醋很正常。
看我多善解人意,简直是天下被绿的妻子的表率。
于是我拽拽的翻了一个白眼:“行行行,我不看了,至于吗,多看几眼就会少块肉似的,要真能这样,我也请求大家多看我几眼,都不用担心发胖了。”后面一句我是嘀嘀咕咕的说完。
厉行疑惑的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那个你眼光不错。”说着我看了一眼七王子,奉上我由衷的赞美。
厉行却愣了一下:“你知道些什么?”
一看他这反应,我就咯噔了一下,完了,这表明十之八九我是猜中了,厉行与这北狄的七王子果然有不能说的关系。
见我不说话,厉行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别胡思乱想,这件事情不是你该管的。”
我扯了扯自己的手腕,他大约是意识到了弄疼了我,脸色顿了顿,柔和下来,松开了手,我捏着自己的手腕,瞪了他一眼。
他又一下子抓住我的手腕,轻轻的抚M起来:“弄疼你了?”
我偷偷的看了一眼那七王子,却见他也眼光灼灼的看着我们,对上我的眼神,愣了一下,若无其事的闪避开去。
我了然于心,将手腕从厉行的手上抽回:“没事了,你不用管我了,我不会乱说的,你要不要去看看七王子,他面色好像不太好哦。”
厉行却皱了皱眉头,转过头去看了一眼七王子,然后冷冷的看我一眼。
得,好心当做驴肝肺,你的人,看都不能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