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娘不是一般人。”
许路看着薛纨,冷哼道。
一个普通人,运气再怎么好,能得到乾坤系秘宝?
一个普通人,运气再怎么好,能有毁灭半个江都城的后手?
“我娘在笔记中说,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秘修。”
薛纨小声说道。
许路猛翻白眼。
“既然你有这种后手,那你干脆自己走出去得了。
反正骆景祺肯定不敢冒着毁掉一半江都城的风向与你动手。”
许路没好气地说道,“就算他敢动手,你直接灭了他。”
九品秘修,想要毁掉半个江都城都有点难度。
薛纨敢这么说,她的后手,说不准真能弄死骆景祺呢。
果然不愧是玉京山的后裔,身上的好东西就是多。
“老师,你就别说风凉话了。”
薛纨有些委屈地说道,“不到必死的时候,我那个手段是用不了的。
而且一旦用出来,我自己也得死的。”
“那你说怎么办?”
许路耸耸肩,说道。
“我——”
薛纨看着许路,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给钱?”
“漂亮。”
许路心中暗自道,果然是个冰雪聪明的丫头。
“现在天宫在挨家挨户地进行排查,想要瞒过他们,可没有那么容易。
我也得付出很大的代价,才有可能护得住你……”
许路开口说道。
薛纨闻言知意,开口道,“老师,我有钱,你开个数吧。”
许路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叹。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他辛辛苦苦这么多天,还得用这种小手段骗自己学生的钱。
没办法,他是真的穷啊。
瞧瞧人家薛纨这小富婆,身上都不知道有多少钱。
“这世上的事情,没有不劳而获的道理。
想要得到什么,就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许路瞥了薛纨一眼,说道。
“我明白。
老师你根本就不是要钱,你是在教我道理。”
薛纨点点头,认真地说道。
她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之前她从门缝里都看到了,老师他拥有乾坤系秘宝。
一件乾坤系秘宝,价值连城!
而且,以老师的才学,他如果想要钱,轻而易举。
且不说秘学了,老师他可是江都第一才子。
一首词就能换一座酒楼的那种。
他会看得上自己手里这点钱?
考验,像之前老师问我乾坤系秘宝的事情一样,都是考验。
“老师,我这次出来,身上带的银票不多。
而且我还得留一些做学费,你看,我出三万两可以吗?”
薛纨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眼见许路不说话,薛纨连忙说道,“我可以把我名下的矿山,转让一座给老师你。”
许路表情平静,心中则是乐开了花。
一座矿山?
自己真的要变成有矿的人了?
“不必,我已经看到了你的诚心。
就三万两吧。”
许路开口说道。
就算给他一座矿山,他也没有人手去开采。
而且他注定了是一个浪子,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要矿山何用?
反正只要把握住薛纨,矿山的收益,最终还是会落到他的口袋里。
“唉,我明明得到了何家余孽身上的财宝,为什么还是感觉自己这么穷呢?”
许路心中叹了口气。
凡事就怕对比。
本来何家余孽留下的那件乾坤系秘宝当中,金银珠宝不少,足够让一个人成为富家翁,一辈子吃喝不愁。
但和薛纨一比,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而且许路还要研制秘宝,再多的金银砸进去,也激不起多大的浪花。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伴随着天官的呵斥。
“站着别动!”
许路低声对薛纨道。
然后打开了后院的门。
薛纨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当天官推开炼药房的屋门的时候,薛纨的心都要跳出喉咙了。
不过那天官只是随意地往炼药房中看了一眼,像是没有看到薛纨一样,转身就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许路才重新返回炼药房内。
薛纨眼睛溜溜转了几圈,用眼神询问许路。
“可以动了。”
许路哑然失笑,开口说道。
“老师,你是怎么做到的?”
薛纨长长吐了一口气,忍不住开口问道。
“什么怎么做到的?”
许路随口道。
“就是那些天官,为什么都看不到我?”
薛纨疑惑道。
“山人自有妙计。”
许路说道。
“是秘术吗?
老师你当着天官的面施展秘术,怎么没有被他们发现?”
薛纨疑惑道。
“因为我比他们强。”
许路笑道。
来保安堂的,只是低品天官。
许路想要瞒过他们,轻而易举。
之所以只是派了两个低品天官走个过场,也是因为许路的身份。仟仟尛哾
许路经常能见到大天官骆景祺,还是天宫秘宝司六十五号工坊的副坊主,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秘修?
所以,天宫那些天官,根本没有把许路太当回事。
薛纨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
总觉得自己这三万两,花得有点不值呢?
不对,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
老师的实力,也是他辛辛苦苦修炼而来的,他用自己的本事赚钱,怎么了?
“有叛逆,抓住他!”
外面忽然传来大喝之声。
薛纨心中那点小小的念头,立马消失无踪。
如果不是老师庇护,自己现在只怕也要浪迹天涯去逃命了。
“你在这里待着别动,我出去看看。”
许路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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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一道身影,被四处射来的弓箭射成了刺猬。
和许路想得不一样,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秘术大战。
一旦有叛逆秘修被发现,他们第一反应不是和天官拼命,而是逃。
这一逃,等待他们的,就是城卫军的弓箭。
低品秘修,虽然掌握了一些秘术,但本质上,他们还是肉体凡胎。
面对训练有素的城卫军,一波弓箭就能带走了他们的性命。
许路皱了皱眉头。
书生、屠狗、乌龟,都还在城中。
他们实力最强的书生,也不过刚突破三品没多久。
一旦被发现,他们的下场,比这些叛逆秘修好不到哪里去。
想了一会儿,许路叹了口气。
当个老师容易吗?
收了弟子,不但要教他们学问,还得操心他们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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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楼开业之后,许路是第一次来。
不得不说,有陶了了的重金支持,这太白楼,装饰比得月楼还要豪奢。
许路出现在太白楼的时候,第五火荣明显愣了一愣。
“东家——”
第五火荣小声道。
“第五掌柜,叫错了。”
许路摇摇头,说道,“我只是个普通的客人而已。
还是说,第五掌柜,不想招待许某?”
“当然不是。”
第五火荣也是长袖善舞之辈,刚刚也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很快就恢复过来。
“许公子能来太白楼,太白楼蓬荜生辉。
许公子,楼上雅座请。”
“你们东家在吗?”
许路一边跟着第五火荣往楼上走去,一边开口问道。
“在,东家在楼上招待客人。
陶大少也在。”
第五火荣略一犹豫,低声说道。
“我想请你们东家喝一杯,你去通报一声,看他们是否赏脸。”
许路平静地说道。
太白楼的东家,是秘修乌龟。
说起来,到现在为止,许路都还不知道秘修乌龟的真正身份是谁。
这太白楼,他还是第一次来。
“许公子稍候,我这就去通报。”
第五火荣连忙说道。
他匆匆而去,片刻之后,雅间的门便被推开了。
不敲门就直接进来的,除了陶家大少,还能有谁?
“我说老路,你该不会是来砸场子来了吧?”
陶了了大声道,“兄弟我可是都跟你解释过了,你要是还是觉得不爽,我出高价,把得月楼买回来怎么样?
而且我还能给你一部分太白楼的干股,你就等着收钱就行。”
“陶大少,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小气的人?”
许路冷哼一声,“做生意,各凭手段而已。
没人说江都有了得月楼,别人就不能开酒楼了。
我今天,只是过来尝尝太白楼的酒菜,取取经而已。”
“早说啊,吓了我一大跳。”
陶了了拍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许路瞥了他一眼。
他并不是因为许路的到来而紧张,怕是因为江都城的清扫活动而紧张。
这一次天宫可是动了真格,还在江都城的叛逆秘修,都有可能会暴露。
真要是暴露了,就算是陶了了的身份,也保不住他。
“这位就是太白楼的东家之一?”
许路的目光,落在陶了了身后的一个男子身上。
那人年纪与陶了了差不多,一看也是出身富贵,浑身带着放浪不羁的二代气息。
“江都第一才子大驾光临,真是太白楼的荣幸。
许兄今日吃好喝好,都算我的。”
那人哈哈一笑,拱手说道。
“老路,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耿二苟。”
陶了了开口道。
“耿——二狗?”
许路一愣,这叫什么名字?
“苟不教,父之过的苟。”
那人毫不在意,“许兄想笑就笑吧,反正我这名字,从小到大被人笑得多了。”
“耿兄这名字,真是颇为——别致。”
许路忍不住笑道。
这耿二苟真是有意思,本来的名字如此别致,他还给自己起了个乌龟的绰号,真乃奇人也。
话说,他叫二狗,陶了了绰号屠狗,两人这是相爱相杀?
“那有什么办法?
老爹给取的名字。”
耿二苟摊开手,无奈地说道。
“老路,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直接叫他二狗,或者狗子都行。”
陶了了大咧咧地坐下,开口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
许路微微一笑,开口说道,“狗子,我来江都也有不短的日子了,以前怎么从未见过你?
你这太白楼,可就像是凭空变出来的一般,着实把我的得月楼挤压得不轻啊。”
“许兄你没见过我,我可是早就听说你了。”
耿二苟在许路对面坐下,先是吩咐第五火荣上酒菜,然后开口说道,“江都第一才子,甚至是太玄第一才子,许兄你的名字,如雷贯耳啊。”
“二狗他不是江都人。”
陶了了开口说道,“他的大本营在姑苏。”
“燕子坞?”
许路脱口而出。
“什么意思?”
耿二苟和陶了了面面相觑,疑惑道。
“没什么,我以前听人说,姑苏城外有一座燕子坞,燕子坞上住着一个江湖奇人。”
许路敷衍道。
“哦——”
耿二苟说道,“许兄真是博闻强记,我都不知道,姑苏城外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下次回去,我可得去探访一番。”
“老路,二狗他家里,可是姑苏首富,你以后去了姑苏,尽管可以找他。”
陶了了说道,“他要是敢不好好招待你,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谁不知道我耿二苟最是好客?”
耿二苟说道,“许兄到了姑苏,那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
许路看着两人,感觉十分有趣。
要是他们两个知道自己就是白展堂,不知道他们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两个纨绔子弟,背地里却是叛逆秘修,这确实让人大跌眼镜。
某种意义上,两人现在的样子,反倒是天然的伪装。
毕竟在一般人的观念当中,叛逆秘修,过的应该是躲躲藏藏的生活,他们这么高调,怎么可能是叛逆呢?
“东家,许公子。”
三人聊着的时候,第五火荣敲响了门,禀报道。
“外面有天宫的人来了,要排查叛逆。”
“来的是谁?
难道还要让我亲自去迎接他们?”
陶了了重重地放下酒杯,怒声道,“还是说,他们觉得我陶了了,是叛逆?”
“陶大少好大的脾气。”
一声朗笑,徐见义出现在雅间门口。
“许某奉命行事,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陶大少见谅。”
徐见义拱手说道。
他身后,还跟着江都城总捕头李跃忠。
堂堂江都城总捕头,现在像是个小弟一般跟在后面打下手。
不过这徐见义倒也是会做人,并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
毕竟天官也是人,也免不了人情世故。
真要是得罪了陶家,徐见义虽然不怕,但毕竟没什么好处。
“原来是徐天官。”
陶了了瞥了一眼徐见义,不动声色地说道,“怎么,徐天官要如何检查我等?”
“各位只需要将手放在这个上面就可以了。”
徐见义取出一件方方正正的物件。
灵气测量仪!
许路一眼就认出来了。
不久之前,那个去到保安堂的天官,也是用的这个办法。
不过许路有系统面板帮忙,那天官自然是测不出来什么。
许路敏锐地注意到,徐见义取出灵气测量仪的瞬间,陶了了和耿二苟,身体都是微微僵硬了一下。
让许路出乎意料的是,他注意到,第五火荣,竟然也是如出一辙的反应。
他打量了一眼第五火荣,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异色。
没想到啊。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然还藏着一个叛逆!
第五火荣,竟然也是个叛逆秘修!
“徐大人,之前已经有天官去过我保安堂了,我不用再测了吧?”
许路站起身来,笑着开口道。
“原来是许副坊主,那自然是不用了。”
徐见义说道。
许路迈步走到他身边,然后在他身后站定。
他的动作,没有引起徐见义的反应,在徐见义看来,许路走到他背后,把地方让出来,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把灵气测量仪放到桌子上,开口道,“陶大少,耿大少,还有第五掌柜,请吧。”
他双手背在身后,神情不容置疑。
李跃忠抱着一个花名册,做着记录。
江都城所有人,都要经历这么一遭测试。
“我先来吧。”
陶了了开口说道。
他表情虽然没有丝毫异样,但只要仔细看,就能看出他眼底的杀意。
很显然,他并没有把握能瞒得过这灵气测量仪。
一步,两步……
陶了了走到灵气测量仪前,缓缓地伸出手,向着那灵气测量仪按了下去。
那边,耿二苟坐在桌边,桌下的手,已经握紧了拳头。
他已经开始暗运秘法。
这些天官,来得太快了,而且竟然丝毫不给他们面子。
说不得,要打出去了。
“啪——”
陶了了的手掌,终于落在了灵气测量仪上。
“徐大人,这件是秘宝?
它真的能检测秘修?”
许路忽然开口说道。
“能。”
徐见义说道。
“你看,陶大少就不是叛逆。”
他随口说道。
陶了了脸上有些错愕,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欣喜。
没事?
难道自己这隐匿气息的秘术又进步了?
竟然连天宫的灵气测量仪都能瞒得过去?
果然不愧是我啊。
他扭头看向耿二苟,用眼神询问,我过关了,你没问题吧?
我怎么知道?
该不会是这灵气测量仪坏了吧?
耿二苟用眼神回应。
在徐见义的注视之下,他有些不情愿地站起身来,走到了灵气测量仪面前。
“我说徐大人,你看我这个样子,像叛逆吗?
我跟你说,你们这是在浪费人力物力。
这江都城,青天白日的,哪里有那么多叛逆?”
耿二苟说着,手掌距离那灵气测量仪还有一寸距离,一扫而过。
“你看,我不是叛逆吧?”
耿二苟说道。
“把手放上去!”
徐见义眼睛微微一眯,冷冷地说道,“耿大少,不要耍什么花招。
这一次,大天官是动了真怒,你要是想在徐某面前耍什么花招,徐某认得你,天宫的屠刀,可不认得耿家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