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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汝南郡黄巾余党刘辟等人本已被曹操收服,现在却再度叛曹投袁,袁绍也派刘备率兵去汝南郡与刘辟一起骚扰曹操的后方。不但如此,袁绍还遣使去封阳安都尉李通为征南将军。但面对无论是袁绍还是刘表的招诱,李通的立场很坚定“袁绍虽强,终必为曹公所败。我至死不贰曹公”将袁绍的使者斩首,将袁绍封他的印绶上交曹操。
当时为满足官渡之战的军需,曹操对各州郡颁布新科,颇增严峻,尤其调绵绢方急。李通在汝南郡阳安县也加紧催收百姓的户调。朗陵县长赵俨特地来劝李通“如今刘辟并叛,唯有阳安不从贼。可你若这样做,不怕引起动乱吗”李通道“正因左右郡县皆叛,我若不能及时调送这些绵绢,必有人会在曹公面前进谗,说我持顾望之态”赵俨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却觉得还是该向曹公说明一下实际情况的好,不能这样盘剥百姓啊”于是赵俨就给荀彧写了一封信,曹操看到荀彧转交的这封信后,同时还听从了长广太守何夔的劝谏,便下令将已征调上来的绵绢全部还给百姓,由此上下欢喜,郡内遂安。李通也趁机平定瞿恭等起义军,复定淮、汝之地。
但刘备在汝南、颍川两郡之间煽动,许都以南的官吏百姓尽皆不安。这始终是一大隐患。曹仁便奉命率骑兵回击刘备,收复反叛的诸郡县而还。刘备被曹仁击败后,再次返回去见袁绍,说自己愿去荆州说服刘表与袁绍联合。袁绍便又给刘备补充了兵马,让他再去汝南郡。于是刘备又一次来到了汝南郡,这次他找到了另一黄巾余党首领龚都联合,有众数千人。并打败了曹操派来的将领蔡杨,杀死蔡杨本人。
沮授对袁绍建议“我军人数众多但勇猛不如曹军。不过曹军粮草没我军多。所以曹军利于急战,我军利于持久”但自从白马之战以来已对峙四个月之久,袁绍已有点失去了耐心。8月,袁绍下令拔营进军,逼近官渡。依沙塠为屯,东西数十里。曹操也不得不分营抵御。
9月1日,日食。汉献帝刘协下诏:三公举荐至孝之士2人;九卿、校尉、郡守、国相各举荐1人。
9月,曹军主动向袁军发动进攻,却失败,最终选择了还营固守。袁军在曹军外面筑起土山,上设高橹,派弓弩手登楼射箭,曹军将士大惊,急忙找来大楯遮蔽。曹操接受军中工匠的建议,制造霹雳投石车,向着袁军的土山猛烈轰击,吓得袁军不敢再登高放箭,改为挖地道。而曹军也针锋相对,在自家营内挖掘横向的长堑,于是两军在地下喜相逢…
如此相持下去,结果正如沮授所料,曹军的粮草开始不继,士卒疲乏。同时,后方百姓困于征赋,又再次掀起叛曹归袁的浪潮…面对困境,连曹操本人也打起了退堂鼓,他写信给留守许都的荀彧,说自己打算撤军回许县,以后再找机会与袁军决战。荀彧回信表示坚决反对,说如今两军对峙,正是比谁能坚持到底,取得胜利的决心。并说如今已相持了半年,正是战局必将有变的时候,不可坐失。曹操看完荀彧的信后,终于坚定决心不退。并亲自召见运粮官,对他道“你只需再运15天的粮,到时我一定能击破袁绍。15天后,我不会再给你加任务”
9月,袁绍派韩猛押运粮车数千乘到官渡。曹操采纳荀攸的建议,派徐晃、史涣二人前往拦截,杀败韩猛,烧毁袁军辎重。
10月,袁绍再派淳于琼等5名将领,率兵万余,运送粮车,驻扎在离袁军营帐以北40里的乌巢。沮授又来见袁绍“为防曹操偷袭,应再派蒋奇别领一军,以做淳于琼的呼应”但对第一谋士沮授的诸多合理化建议,袁绍的态度只有一个:不听。
这时,对官渡之战结局有重要影响的一个人终于登场了:袁绍手下谋士许攸来见袁绍,提出可趁机分遣轻骑偷袭防卫空虚的许都。但被袁绍拒绝“我当先取曹操”许攸还想再说,袁绍已不想听了“我听说你的家属在邺城犯法,已被审配收押。你还是个贪财之人,如此人品,还有脸来向我献计吗”说得许攸既惭且愤,出帐后就径奔曹营。
而这边,曹操一听说许攸来了,立即意识到这是天赐良机。连鞋也顾不上穿,跣足出迎,抚掌大笑“子远(许攸字子远)此来,大事济矣”两人入帐后坐定,许攸先开口问道“敢问公军中还有多少粮”曹操先后回答有一年、半年的粮。许攸冷笑道“看来你是不想破袁绍了。如此欺瞒于我,我也就告辞了”这下,曹操急忙拉住许攸,并说了实话“军中粮确实已不多了。最多只能吃一个月”许攸道“公孤军独守,内无粮草、外无救援,此诚危急之日。现在我教你一个转败为胜的方法:袁军有辎重万余乘,屯在故市、乌巢。守将淳于琼贪杯误事。你若率轻骑前往,出其不意焚烧其积聚,不出三日,袁军将自败”
曹操大喜,当即决定依计行事。诸将都觉得这是冒险,只有荀攸、贾诩二人极力赞同。曹操便留下曹洪、荀攸守营。自己亲率五千精锐,打着袁军旗帜,人衔枚、马缚口,趁夜走小道直奔乌巢。每人手中皆抱柴薪,就是要去放火的。路上碰到袁军士兵,就说“我等奉袁将军之命前来护粮”一路无险的来到乌巢。到了后立即放火,并制造混乱。这时天也渐渐亮了,在火光与日光下,淳于琼终于确定曹军来的人吗并不多,立即下令整顿队伍,出营交战。结果被曹操击败,淳于琼率败兵回营固守,等待袁绍给自己派来援军。
这时,袁绍也收到了乌巢被袭的消息,对长子袁谭道“那就用围魏救赵之计,即使曹操能打下乌巢,但他的老巢被我们攻占,看他还能到哪里去”命手下两员大将高览、张郃率兵前去攻打曹营。张郃道“曹操善于用兵,营内必有防备。不如先去救淳于琼。否则若曹营攻不下,乌巢反被曹军攻下,则大事去矣”但在郭图的一再建议下,袁绍还是决定只派轻骑去救淳于琼,而以重兵攻打操营。
当袁绍的轻骑赶到乌巢时,部下向曹操报告“援兵已到,请分兵拒之”曹操也不回头,怒道“等敌人到我背后了,你再来报告”命士卒拼死战斗,终于大破袁军,斩杀淳于琼、眭元进、韩莒子、吕威璜、赵睿等千余人,然后割下他们的鼻子、牛马割下脣舌。送去给袁绍看,以扰乱其军心。
而在另一边,张郃、高览也久攻曹营不下,只能收兵回营,再作计较。可郭图怕袁绍追究自己刚才坚持‘围魏救赵’而导致大败,便想祸水东引,向袁绍进谗道“张郃以败为喜,不肯效力。现已退兵”袁绍大怒,便欲将张郃、高览二人治罪。
但张、高二人先一步得到消息。走投无路之下,他们选择了去曹营投降。曹洪还疑不敢受。荀攸道“二将来降,必是真心。不用怀疑”乃受之。
官渡之战至此,袁军终于因惊扰而大溃。袁绍、袁谭父子幅巾乘马,只率八百骑,抛弃大军,渡河北逃。曹操追之不及,只来得及收取袁绍匆忙扔下的辎重、图书、珍宝。曹操还下令将投降的袁军尽数坑杀。官渡之战,袁军共伤亡七万余人。
袁绍的第一谋士沮授也被曹军所擒。曹操本与沮授旧识,道“袁绍不用你计,导致这场大败。今天下丧乱未定,何不与我共图大业”沮授道“叔父、母弟,都悬命于袁氏。我又岂能降你?你还是快杀了我吧”曹操叹道“我若能早得到你,天下都已平定了。我不会杀你,相反还要厚待你,希望你能回心转意”但沮授身在曹营心在袁,仍念念不忘要北归。有一次盗马欲逃,被抓住。曹操见沮授终不能为己用,这才下令将他处死,而将其厚葬。
官渡之战后,曹操缴获一大批许都朝廷及曹军将士与袁绍暗通往来的信件。手下人来问该如何处置?曹操这时展示出了极高的情商“当袁绍强盛之时,连孤都不能自保,而去拍过他的马屁。何况众人呢?都一把火给我烧了”
袁绍渡河,逃到黎阳县北岸的蒋义渠营中,握着蒋的手道“孤把性命交付给将军了”蒋义渠立马表忠心,将自己的大帐让给袁绍,有袁绍发号施令,召集败兵。
消息传回冀州,大家都在传如当初听了田丰的话,就不至于有如此惨败了。同时觉得袁绍这次战败而归,定会重用田丰了。然而田丰却对自己这个主公有更深刻的认识“此战若胜,主公心喜,或能赦我。现今战败,主公羞于见我,我就只有一死了”不过袁绍因战败而不想见田丰是实,但立心想杀田丰却是未必。田丰之死,还因另一个人的谗言:逄纪对袁绍道“田丰知道官渡战败,他拊手大笑。说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袁绍听了这句话才起了杀心“田丰竟敢笑我”遂下令将田丰杀死。
留守邺城的审配的两个儿子从军,皆为曹操所擒。孟岱、郭图,辛评纷纷来对袁绍说“审配在位专政,族大兵强。现其二子身在曹营,他必怀反心,不可不防”袁绍便打算以孟岱为监军,代审配去守鄴城。这时,与审配素来不睦的逄纪挺身而为审配讲话“审配天性烈直,常慕古人之节。愿主公勿疑。我与他先前所争者,乃私情也。今我所说者,国事也。主公切不可再伤了忠臣之心哪”袁绍最终决定:依然重用审配。而经此事,审配、逢纪二人也化敌为友,先后为袁氏而死。
10月,当初孙策任命的庐江太守李术想在这乱世之中浑水摸鱼,割据一方。他首先攻杀朝廷任命的扬州刺史严象。又招诱在江淮之间各聚众数万的梅乾、雷绪、陈兰等人。严象被杀后,曹操任命刘馥为扬州刺史。不过当时的扬州六郡,有五郡都在孙权手中,只有九江郡是奉许都朝廷号令的。刘馥便来到九江郡合肥县,建立州治。招怀梅乾、雷绪等人。数年之中,便恩化大行,流民归者以万数。于是广屯田,兴陂堨。官民有畜,乃聚诸生,立学校。又高为城垒,多积木石,以修战守之备。
本年,曹操官渡大胜,又听说孙策新亡,便欲乘机讨伐江东。这时,两年前被孙策所遣,到许都献贡而被曹操留在朝廷的侍御史张纮为报故主之恩,极力劝谏曹操应与孙权结好。于是曹操便封张纮为会稽东部都尉,前去册封孙权为讨虏将军、会稽太守。同时又将原豫章太守华歆召进自己府中,任议郎、参司空军事之职。张纮又一次回到江东,与张昭一起辅佐孙权。
孙策去世,鲁肃准备北还。周瑜急忙前来劝止。并将鲁肃推荐给孙权。两人一见如故。即便张昭说鲁肃此人年少粗疏,孙权反而对鲁肃愈加重待。孙权问“如今汉室倾危。我想像齐桓公、晋文公一样扶保汉室,你能辅佐我吗”鲁肃却答道“有曹操在,您恐怕做不了齐桓、晋文了。因天子是在曹操手里。现在汉室已不可复兴,曹操也不可卒除。为将军计,只有先保守江东以观天下的形势变化。若能剿灭黄祖、刘表,占据荆州甚至整条长江,那将是帝王之业”孙权哈哈一笑道“我世代汉臣,如今尽力江东,也是希望能辅佐汉室。你说的这帝王之业,我是不能考虑的”
功曹骆统劝孙权尊贤接士,招揽俊秀,聘求名士,以勤求损益。于是避乱江东的诸葛瑾被孙权封为长史,待若上宾。擅长军事与士卒操练的小将吕蒙被孙权任命为别部司马。有一次,孙权之母吴夫人曾问扬武都尉董袭“江东可自保吗”董袭答“江东之地有山川之固。讨逆将军(孙策)恩德在民。讨虏将军(孙权)继承其业,人人用命。张昭总领众事,袭等为爪牙。有此地利人和,还有什么可忧的呢”
但孙权的堂兄、庐陵太守孙辅却不这样看。他认为这个19岁的少年做不了乱世之中的江东之主,竟暗中派人去与曹操联络。此事为孙权所知后,孙权下令将孙辅左右亲近之人尽皆斩首,将其部曲分散,孙辅本人徙置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