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由于夏赟等人的联名辞官奏疏,好的天子很是头疼,所以近期都没有召开朝会。只有原来侍班东宫的一些官员在太极宫教导天子,说是教导,实际上就是一帮天子心腹大臣在一起密谋。
第二日一大早,赵栎阳便来到太极宫,过了一会,陆陆续续的来了一些人,让赵栎阳意外的是今日崔佑也来了,还有新任翰林院掌院学士翁源。
待人都到齐后,翁源上前拿出一份名单。
“陛下,关于先皇实录编纂,臣与崔次辅拟录名单在此,请陛下过目。”
听到此处,赵栎阳一个激灵,词臣升迁很难,可修皇帝实录,无疑是条捷径,可这往往需要才识渊博,且有威望的词臣,赵栎阳自然是不行了,可赵凌奕行呀,这名单是崔佑和翁源拟订的,崔佑不用说了,而翁源当初还是自己举荐的,虽然先皇最后没有批准,可新皇登基后,翁源便荣登了翰林院掌院学士。如此看来,应该会有自己父亲吧!
皇帝没有接过去看,而是吩咐翁源直接念。
翁源念完后,赵栎阳很是惊讶,怎么没有自己父亲。
一旁的齐正明看出赵栎阳一脸铁青,便小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你父亲不在名单中?”
赵栎阳摇摇头:“老师多虑了,我倒希望父亲不在其中,我想的是另一件事情。詹事府詹事,少詹事至今空缺,不知谁能继任。”
额,齐正明不想这个时候赵栎阳还在说这个。莫非他想为赵凌奕谋取这个职位?那自己呢?这时候是不是该为他说句话?
思索再三,齐正明还是说道:“副总编纂按例该有三位,如今却只有臣一人,且名单中不见赵凌奕?臣自觉得文采,威望都不比赵凌奕,甘愿让贤。”
翁源微微一笑:“启奏陛下,此次总编纂官崔次辅认为内阁可以退出,所以这总编纂就空缺出来了,还有副总编纂也有空缺两人,至于人选,还请陛下定夺。”
皇帝思索了一会,便开口说道:“翁爱卿乃是大儒,提领国子监多年,如今又任职翰林院,这总编纂就由你担任,至于齐先生所说,不如这样,赵凌奕补副总编纂,另一名暂时空着。”
这个问题定了下来,皇帝长叹一声。
“今日在此诸位,都是我大乘忠义之士,朕也不瞒着你们,如今朝堂尸位素餐者众多,朕却未能有好办法。近日许多朝臣竟然联名辞官,犹以首辅夏赟为最,让朕烦闷不已。诸位可有良策?”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怎么解决。此时赵栎阳站了出来。
“陛下,臣愿替陛下分忧。”
皇帝一脸激动:“赵爱卿有何良策?”
赵栎阳却微微一笑:“陛下,臣之方法,还尚缺点东西,请陛下授臣专权,臣定不辱使命,陛下只需静候佳音。”
此时尚恭再次阴阳怪气的说道:“你说来说去,不过是故弄玄虚,今日夸下海口,来日要是解决不了,却又找各种理由,陛下总不能因为这个处罚于你。”
赵栎阳根本没有搭理他,对着天子说道:“臣愿立军令状,如若不能完成,甘愿受罚。”
天子听闻一笑:“赵爱卿不必如此,真信你便是。”
傍晚时分,赵栎阳再次和余旭在酒楼见面。
余旭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交给赵栎阳。
“这里面都是夏赟密奏给先皇的春宫文。”
赵栎阳接过后,对余旭表示感谢。余旭急忙摇摇头:“当初要不是你给我出主意,今日恐怕陛下也不会登基了,我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日后我离开了,如何去见先皇后呀。所以应该是我谢你才是。”
赵栎阳摆摆手:“咱们就不要谢来谢去了。”
余旭接着说道:“自从先帝离开后,萧贵妃日日忧心,人已经很憔悴了,貌似有了疯癫之症。”
赵栎阳淡淡笑着,“萧贵妃当初做了那么多不利陛下的事,不害怕才怪呢,陛下只怕已经恨她入骨了,只是碍于先皇,才没动她。她有今日下场,也是活该。”
第二日太极宫,这几日宫中方士和朝堂之上先皇所封的方士陆续被抓,这时候有人谏言,许闰曾经在扬州犯下累累罪行,还组织太监故意引诱当年皇帝,当年的太子贪玩。等等,皇帝直接下令让内监院严审许闰。
此时赵栎阳站了出来。
“陛下,事情已经基本办妥,是时候让夏赟等人滚出朝堂了。”
皇帝欣喜若狂时,却有人说道:“陛下,臣听闻赵栎阳与司礼监秉笔太监余旭私交深厚,时常在一起密谋。”
皇帝很是惊讶,便问道:“可有此事?”
赵栎阳不知道这消息是谁散出去的,现在也来不及想这些了。赵栎阳觉得不如直接面对。
“启奏陛下,确有此事,其实这些事情,先皇知道。我妹妹赵夕瑶实际上是余公公的亲妹妹,所以当初我与余公公有所联系,再后来,东宫危若累卵,我无奈之下,只好再次找了余旭,虽然他与陛下有恩情,可人心难测,所以臣便劝说他意志坚定,一定要守护好陛下。各位想想,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余旭要是投靠别处是不是也是明哲保身之,还好他没有。此次臣能有办法对付夏赟之流,也全靠他。”
说完赵栎阳从怀中掏出一些奏书交给皇帝。
“这些全是余公公在内宫密档里找出来的春宫文。”
皇帝拿出一封一看,瞬间脸色都红了。奏疏最后署名,臣夏赟进。
皇帝向着众人问道:“谁执此奏疏前往内阁?”
众人都跃跃欲试,可这是人家赵栎阳和余旭的功劳,自己总不能当着赵栎阳的面抢功劳吧?
赵栎阳见此说道:“陛下,臣以为尚恭大人口齿伶俐,可当此任。”
尚恭总感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天子看着尚恭说道:“尚先生便去内阁走一趟吧!”
尚恭走出来接过奏疏,正要前往内阁。赵栎阳却大呼:“慢着,陛下,臣以为如夏赟这般无耻,即便这奏疏到了内阁,倘若他抵死不认,又能如何奈何他。”
天子急忙说道:“既然如此,爱卿可有良策。”
“臣以为,应该在朝会上当着群臣的面,直接将这封奏疏公开,那时候看他夏赟还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