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说道:“你就不用跟族人客气了,如今你父子二人都是进士了,我赵家在宁远县可谓是名门望族了。”
赵栎阳尴尬的笑着。
“阳哥儿,怎么不见你父亲和母亲,妹子呢?”有人问道。
“是呀,怎么就你回来了?”族长跟着问道。
“回老族爷,我父亲如今公务繁忙,很难抽空回来。而我如今正在等待吏部选官,所以最近闲着呢,就向朝廷告假,回家探亲。”
“你父亲如今在做什么官?几品官”族长问道。
“我父亲如今为詹事府左春坊左中允,属于太子属官,专门负责太子学业,教导太子读书,乃正六品。”赵栎阳回道。
这一长串的官名,众人哪里明白。
“乖乖,教太子读书,那岂不是太子的老师了?”有人说道。
“不可胡言。”
第二日,赵栎阳跟族长说了自己要宴请乡亲,族长自然是高兴,定下日子。赵栎阳便让人给冯泽送去请柬。
这一日,整个镇泉村赵家可谓在宁远挣足了脸面,连县令都光顾了。
时间如梭,转眼间快过年了,赵栎阳也要返回京城了。带着乡亲们的祝福和礼物。三人再次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年后,赵栎阳的官职还没定下来,这让赵栎阳有点去吏部骂娘的冲动。
今日朝堂之上,正在议论税收之事。江南乃是乘国收税兄弟,可近些年来,江南土地吞并严重,税收越收越少。朝廷江南官员众多,皇帝也很是头疼。甚至出现了江南士绅抗税的事情。就连去岁秋粮如今还欠着,再有几个月便又要征收夏粮。皇帝对江南士绅恨到骨子里了,可这些江南官员各个都有借口。
其实并非吏部不愿意给赵栎阳选官,实在是吏部现在对于赵栎阳有点怕了。如今给他选官,按说以他青天之名,应该升官的,可是他父亲还是六品,他自然不能升,况且陛下,内阁都没有提。然而又不能让他去别的地方,最差也得是六部主事了,可如今不是官员任满期,没有空缺。所以吏部有点头疼。
今日赵栎阳来到吏部大堂。此时吏部稀稀散散的没几个人,角落里倒是有几个估计是来等着选官的举人。转身来到旁边文选司。
赵栎阳走向前一掌拍在桌案上。恶狠狠的说道:“本官在吏部铨选这么久了,吏部一直拖着不选官,究竟什么意思,今日要不给本官一个说法,本官就不走了。”
那书吏想着谁这么大胆,敢在吏部大放厥词,毕竟任职去向都是由吏部说了算,别说现在,就是每次考核,吏部人满为患的时候,也没人敢如此,哪个官员不是小心翼翼。一个五品官被一个八品小吏喷的狗血淋头也不是没有。
正要发火的书吏抬头一看,是赵栎阳。心想这难缠的主怎么来了。
“此乃上官之事,下官如何做主,赵大人就不要难为下官了。”
“嗯,你说的有点道理,文选司龚郎中在否,通传一声,本官要拜访请教他。”赵栎阳问道。
“龚郎中近日感染风寒,告假养病,并不在吏部。”
“那员外郎孙大人呢?”赵栎阳皱了皱眉又问道。
“孙大人请假回乡省亲了。”
“靠!不能干就退位让贤,本官已经回京三个多月了。难道他们不回来,本官就一直闲赋在家吗?”赵栎阳无奈离开了,总不能直接去找吏部侍郎和尚书吧。
待赵栎阳走后,书吏叹了口气。而旁边的几人陪着笑脸问道:“不知那是何人,竟然如此无礼。”
书吏摇了摇头:“那便是名满乘国的赵青天。”
怪不得如此,他们都是战战兢兢的等着吏部铨选,这赵栎阳竟然如此张狂,谁让人家是连陛下都下旨褒奖之人呢。
离开吏部,赵栎阳便去了户部找郑铭。约好今晚一起喝酒。接着又去了都察院找了黄韬。
二人下值后,便去了所约酒馆。赵栎阳此刻已经在等候了。
黄韬笑着说道:“让赵贤弟久等了。”
“唉,如今我是闲人一个,等等又何妨,只是那吏部文选司实在气人,至今不为我选官”
三人闲聊着去岁赵栎阳在兴华的事情。很是感叹,还好事情过去了。
赵栎阳又问了二人如今在户部和都察院近况。郑铭不觉感慨道:“户部不亏是六部第一大衙门,掌控天下钱粮,赋税,土地等等,官员众多,实务繁重,我倒是有些心力不济呀!”
赵栎阳笑了笑说道:“我看郑兄是因为夫人儿子到来,弄的心神不宁了,户部多是账目实务,繁杂或许有,可一般简单通透,糊弄的事应该不多,何来心力不济?”
郑铭严肃说道:“赵贤弟不可轻忽户部事物,虽是些账目,可要准确无误,确实很费精力,否则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惹下乱子倒是小事,动摇财政就坏了,况且还有众多让人头疼之事,比如最近就有事让吴尚书头疼不已。”
赵栎阳和黄韬纷纷好奇:“何事让吴尚书头疼?”
郑铭放下酒杯:“你们可曾听说过,我大乘赋税三分之一出自江南地区?也就是镇江,西江,等地。特别是杨洲,吴松,宿州等州府。赵贤弟应该知道,去岁江南地区并未有灾,可江南地区却上报各种小灾情,至今,镇江还欠着三分之一的秋粮,西江也欠了不少。而前些日子不想北方许多地区受雪灾影响,朝廷赈灾结束,国库已然所剩无几。倘若之后各处都拖欠税收,恐怕国家要出问题。”
赵栎阳看着郑铭说道:“郑兄不打算抓住机会表现一番?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可上疏朝廷,派一员正直无私,胆大心细,稳重老成之人为钦差,去江南督粮。我在兴华县时间虽然不长,不过那些江南人的秉性倒是知道一二。对付这些人,必须得豁的出去,不怕得罪江南籍官员和士绅才行。你们整日里呆在京城商讨对策,能有什么结果,朝廷钦差一到,怎么着也能收上点税吧?”
郑铭点点头道:“这到也是,京城距离江南数千里,催促钱粮鞭长莫及,更别说有阳奉阴违之人从中作梗。如有钦差坐镇,这等宵小之徒总要收敛许多,我明日便上疏,只是这钦差任务艰巨,且要得罪许多人,弄不好不但要招来骂名,恐怕还会被人弹劾,不知要落在那个倒霉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