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萧正楠刚出了都察院,便被张宁叫住了。
“今日我去你家,有事同你商量。”张宁说道。随后吩咐轿夫跟着萧正楠。
来到萧家后,两人分别坐下,喝了口茶后萧正楠说道:“你近日可是很少登门呀,一会我差人去你府上送信,今日我们好好喝一场。”
“还是萧兄知我心意,不过今日我有正事,谈完正事再喝酒不迟。”
“你有何事?”萧正楠疑惑道。
“怎的不见弟妹和贤侄女?”张宁问道。
萧正楠更是疑惑,说正事呢,怎么问起自己夫人和女儿了。
见萧正楠满脸疑惑,张宁便说道:“今日之事,得你和弟妹,贤侄女一起。”
“搞什么名堂?你这人。”萧正楠说完吩咐下人去请了夫人和萧羽。
萧正楠两个儿子如今都在老家府学读书,虽然从小在京中长大,但是籍贯还在老家,其实按照乘国律法,萧正楠完全可以让儿子在京读书科考。
常安行政上属于京兆府,类似于后世的直辖市。京兆府虽然是府,可下辖二十余县。人口更是多,乡试竞争相当于江南地区。而萧正楠是西江人,那里科举人才远不及京兆府。所以才让儿子在老家读书乡试。这也是出于无奈。
萧夫人和萧羽分别跟张宁见礼后,张宁便直接切入主题。
“萧兄,弟妹,萧侄女,我们两家也算交情不浅了,我知你们都不是那拘谨之人,所以我就直说了。”张宁说完喝了一口茶。
“你就说吧!什么时候变的这般啰嗦。”萧正楠抱怨道。
“今日前来,是受那詹事府左中允赵凌奕的嘱托,替他家儿子求娶萧侄女的。”说完张宁笑眯眯看着三人。老萧你嫌我啰嗦,我就直说了。
萧羽一时间满脸通红,萧夫人倒是很淡定。萧正楠则是一脸尴尬。
“张兄你可真是,这种事情你叫夫人来也就罢了,怎的还将羽儿叫来。”
“萧兄,侄女是何人?她可不是其他官家那些闺中小姐,婚姻大事,须得她点头。”张宁说道。
“老爷,张中丞也不是外人,羽儿是他看着长大的,别人不了解羽儿,他还能不了解吗?”萧夫人劝说。
“弟妹说的对,你先说说你和弟妹的想法。”张宁又说道。
萧正楠叹气说道:“要说那赵凌奕,此人刚正不阿,探花出身,如今又供职于左春坊,至于那赵栎阳,如今也是二甲进士,赵家算是清流门第了。”
“弟妹你认为呢”
萧夫人沉思一会说道:“那赵夫人和赵家小姐我也见过,而且她们与羽儿倒是熟稔。看着不似那难缠之人。”
张宁笑着说道“弟妹所言不差,你可知那赵夫人是平阳侯府的小姐,也算出身名门了。”
萧正楠和夫人都是一惊,这他们可不知道。
张宁见萧羽一直低着头,便问道:“萧侄女,据我所知,你已然见过赵栎阳几次了,不知你心中所想如何?”
萧羽此时脸色通红,要说喜欢,她也不知喜欢是什么感觉,不过那赵栎阳倒是一表人才,而且不拘小节。性格也好,且专情。自己心里倒是有一丝倾心的。
但是此刻她也不知如何回答,便说道:“全凭父母做主。”
听到萧羽的话,张宁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萧兄,弟妹?”
萧正楠很是无语,张宁平日里很是正派,私下里跟自己绝对是一副无赖样。不过他一直担心女儿的性格,很怕别人诟病,如今能被赵家看中,也算不错。况且见女儿的神情,应该是对那赵栎阳有意。
随即萧正楠看向夫人。萧夫人则说道:“老爷,在我看来,那赵栎阳不失为羽儿良配。”
萧正楠点点头。
张宁见此很是高兴,“如此,我明日便回了赵家。正事谈完了,接下来我陪萧兄畅饮一番。”
第二日,张宁便将结果告知赵凌奕,而且将生辰八字也给了他。
冯莹自然是欢喜,其实在这之前,赵夕瑶已然问过萧羽生辰,冯莹还偷偷找人合过八字。萧羽大赵夕瑶几月。故此赵夕瑶才对萧羽以姐姐相称。
待诸事完毕,赵凌奕赶紧给许云洲写了一封书信。
接下来赵家向萧家下聘礼,赵家是新贵,父子两人都是乡村出身。所以萧家也不在乎聘礼。而赵栎阳这几日买了几处庄子,铺子,充脸面,又买了许多珍玩古品。这倒是让萧夫人惊讶。
萧羽见这些聘礼便说道:“他还真是爱充面子,我萧家又不是那种看中财物之人。母亲,他财货颇丰,只是没有产业,您看看这些庄子铺面都是新购的。”
萧夫人问道:“他何来钱财?”
萧羽笑了笑说道:“我与他初次相遇便是在那东临书局,因为小兰听到他就是红楼作者曹沾。”
萧夫人恍然大悟,红楼她是知道的,也看过,那话本当初很是火爆,价格贵的离谱,可依旧挡不住京中闺阁小姐夫人们争相购买。她也不例外。
一时间,京中官员议论声不断,有说赵凌奕是假清高,这不也攀附权贵吗?有人反驳,赵凌奕如今是太子近臣,今后太子继位,赵凌奕必然前途无量。况且那赵栎阳可是朝中不少大员的女婿首选。可惜自己手慢,便宜了萧正楠。
许云洲此刻刚刚回京,他还没有回京便收到赵凌奕的书信,起初他有点气愤。不过也算理解,可回京后听到一些流言,他才明白,那赵凌奕就是不想与自己结亲。
许云洲恼怒异常,可如今赵凌奕抱上了萧正楠这棵大树,他一时间也无可奈何。
自从立了太子之后,萧妃一直耿耿于怀。天天给皇帝吹枕边风。她也明白,自己儿子尚小,而皇帝又没有立后,日后自己也不可能做太后。所以干脆挖空心思,想让皇帝立自己为后。
皇帝明白萧妃出身,立后的话,朝中大臣定然不会同意。所以尽管大臣们上奏立后,他却悬而未决。
这一日,夏赟的夫人跟着萧平安的夫人一起入宫去见萧妃。
那萧平安的夫人乃是夏赟的远房侄女。所以夏赟也算得上是萧平安的亲戚了。
见礼之后萧夫人便说道:“娘娘近日消瘦了,可是有烦心之事?”
萧妃叹口气说道:“嫂嫂不知,朝臣们逼着陛下立后,可这后宫之中,哪有先皇后那般贤惠的女子。陛下日夜忧思,我担心陛下身体,夜不能寐。”
夏夫人说道:“妾身说句话,娘娘可不要怪罪。”
“夏夫人请讲。”
“依我看,陛下是想立娘娘,可朝臣定然不答应,可如果提立娘娘为贵妃,朝臣当无话可说。”
萧妃想着,你这话说的无用,贵妃又如何,终究不是皇后。
见萧妃脸色不好,夏夫人接着说道:“太后年纪大了,精力有限,待娘娘成了贵妃,这后宫之中还不是娘娘说了算,太子今年不过十三岁。总是需要有人教养的,到时让陛下将太子记养在娘娘名下,娘娘不就成了太子母亲,日后……”
萧妃一听好呀,不过当下想让太子记养自己名下肯定不行。因为太后不会答应,可太后已经年近八十,能有几日活,待太后殡天,自己机会就来了,目前还是先坐上贵妃的宝座。
萧妃赏了夏夫人两匹绢。这让萧夫人很是不爽。
半月后,还没等皇帝立萧妃为贵妃,太后便一命呜呼了。
这让萧妃高兴的不得了,想着自己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自己在这宫中虽然独受恩宠,但是处处被太后压制,自己出身低微,别人畏惧皇帝,不说她什么,可太后是皇帝母亲,经常训诫她,要不是自己生了陈王,恐怕太后会让皇帝削了自己妃位,甚至赶出皇宫。
听到这个消息,赵栎阳很是郁闷,自己马上要成亲了,太后殡天了。按律,一年之内乘国不许有婚嫁之喜,这可真是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