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中了秀才,也该去县学了。于是赵栎阳打算回到县城去上学。便将此事告知族长。
“你去县学是正事,你且先去,等房子修缮完成我差人告知你。”
赵栎阳收拾行装带着妹妹,赵乘风还有说通了父亲和祖父的赵栎平一起回到县里家中。如今房间不够用,赵栎平只得跟赵乘风挤在一处。
约了郑铭和黄韬,三人一起去了县学。
先去见了教谕,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夫子。瘦高个,留着一撮胡须。姓洪单名一个忠。
然后又去了隔壁孔庙拜了孔子。每座学宫书院都是要拜孔圣人的,无论是官方的还是个人办的书院。有的有孔子庙,有的也是孔子像。孔圣人真牛逼,至今不但天下读书人要拜他,他的后人历代都是衍圣公。朝代更迭,任谁也不敢得罪天下读书人,圣人之后,自然受到历代朝廷的青睐,毕竟儒家思想是让统治者很容易就统一了读书人。
赵栎阳很是疑惑。这明明是个历史不存在的朝代。为何还有孔圣人,还有四书五经等等。除了这个不知名朝代和那个不知名的前朝。貌似其他跟自己学的历史没有太多分别。
等他们三人回到学堂内,那洪教谕早就不知所踪。
如此到了半个月后。赵栎阳接到族长的通知,房子修缮好了,牌匾也做好了,让他回家。要祭祖。赶忙向教谕请了假带着其他三人匆匆赶回镇泉村。
第二日,赵栎阳回到镇泉村,自己这家哪里是修葺,几乎就是新建,除了主体没动,其他全换了。屋顶,门窗等等。一行人已经帮着赵栎阳搬了新家。
休息一日后,这天就是祭祖大典了。平日里是重要年份在清明时节才祭祖。此次因是赵凌奕中了解元,而赵栎阳也中了秀才。此为光耀门楣,所以要祭祖。
此刻牌匾已经被挂了上去,上书“乡试解元。”至于赵栎阳的秀才在这解元面前就不够看了。所以就把之前他爹中秀才的牌匾再挂到解元牌匾下方。
族长带领一众赵家人,开始祭祖。:蒙祖宗护佑,赵家第三十二代孙赵凌奕,取中乘国天元九年宁平省乡试解元,三十三代孙赵栎阳取中秀才。父子相承,与有荣焉。报知先祖,护佑子孙万代。
众人磕头完事。
赵栎阳听着这词,也不知道谁写的,真是一般,还不如让自己写。估计是那周大福。这整个镇泉村,老一辈的没几个人读过书,就算有,也就将将认得几个字而已。这老夫子考了一辈子也没中个秀才,这水平能中才怪。
偏偏束修收的还不少,重要的是自己跟他借本书都被赶出来了。要是知道自己能能中秀才,他还会赶自己?
祭祀结束后,族长便和赵凌海,赵阿四来到赵栎阳家里。
“阳哥儿,如今你父亲是解元公了,改日我就让族人把地契送来。”族长说道。
送地契,赵栎阳有些懵逼“老族爷,送什么地契?”
三人面面相觑。赵凌海说道:“阳哥儿莫不是不肯吧?”
赵栎阳更是奇怪:“你们在说什么呀?我不懂。”
还得是赵阿四这个大老粗:“阳哥儿,举人老爷可以免除一切赋税,我们把地挂在你爹名下,以后就可以免税了。”
族长和儿子赵凌海老脸一红,这老四也太直白了,阳哥儿怎么会不知道这些。
赵栎阳此刻才反应过来,感情这乘国也有这弯弯绕,他上辈子看书,知道了这些潜规则。当时他还挺恨这种投机方式的,有人说明亡与财政。他当时比较支持这种说法的,明朝中后期,士大夫那家不是大地主?朝廷赋税越收越少只能加税,致使百姓苦不堪言,最后为了活命,只能铤而走险。
“不不不,族叔爷,都是同族,我怎忍心夺同族产业?”
“阳哥儿,你是读书人,还不知道这其中关节吗?”赵凌海眉头紧皱。
“族叔这是哪里话,只是父亲不在,我如何能坐得了主?”
族长直接跪下了,吓的赵栎阳赶紧将族长往起拉,可他就是不起来。其他二人也跪了下来,赵栎阳见此,赶紧也跪了下来。“老族爷,你这是做甚,折煞孙儿了。”
“阳哥儿,秋粮已然起征,你就眼看族人食不果腹?”
卧槽,这帽子也太大了,往年年年交税,也没见族人吃不起饭呀。
赵栎阳无奈,这族长给自己跪着,这是大不孝呀,何况还有族叔,族兄。所以他只能也跪着。
“老族爷还是起来吧,我答应便是。”
就这样,第二日族人献地在赵凌奕名下。写了契书。就是把地卖给赵凌奕。事实上并没有卖地,这只是表面形式,实际上地还是族人的,只不过以后不用交税了。而作为回报,他们会给赵栎阳交租子。比起税来,这点租子十分之一都没有。这就是举人的厉害之处。
所谓金举人,银进士。穷酸秀才。实际上有了举人身份,就算彻底告别贫穷了,除非你自己清高。许多举人会试屡试不第。就回家做了富家员外。
之后去县衙户房办理手续的事赵栎阳也没管过,这就是族长的事了。
完事之后,赵栎阳便打算两日后便回县学读书了。
傍晚时分,赵凌海和他婆姨来到赵栎阳家。
“阳哥儿,我上次跟你说的事考虑了没有?你今年已经16了,眼下又是秀才相公,你爹又是解元公,该考虑婚事了。”
“婶婶,我还小,不打算考虑此事,再说我父母都不在。我做不了主。”
此时赵凌海笑了笑:“阳哥儿,又不是让你当下成亲,只是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若同意,修书给你父亲让他写下婚书就行,至于你母亲……”赵凌海没有往下说。
赵栎阳知道他的意思,名义上他父母已经和离,按乘国律法和民间俗约,自己母亲已经不是赵家人了。所以婚姻之事,他父亲就可以做主。但是在赵栎阳看来,不管是自己还是父亲,都不会舍下母亲。如果自己要定亲事必须要父母同意。
“族叔,婶婶,当下我读书要紧,接下来还得参加乡试。实在没有精力考虑这些事。”
“这乡试还在三年后,你家目前就你一根独苗,你若愿意,可先定亲,待日后再成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也不小了,该考虑了,你族爷也在操心你的婚事。”赵凌海又劝道。
为了尽快打发他们走赵栎阳只好先答应自己考虑一下。
第二日正午时分,赵栎阳躺在院中的藤椅上,他正在想母亲的事。如今父亲已经中了举。那侯府会不会不再反对了?可到现在母亲也没消息。不行,自己要去找母亲。
院门此时响起,赵夕瑶一边走去开门一边问谁呀。等她打开院门。
“干娘,你回来了。”
听见赵夕瑶叫干娘,赵栎阳嗖一下从藤椅上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往门口走去。
见到自己母亲,赵栎阳顾不得其他,扑入母亲怀里。
待两人分开,赵栎阳才发现母亲后面还跟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赵栎阳忙将人迎进屋里。
几人分别坐下后,赵栎阳拉着母亲手问道:“母亲,你怎么来了,他们肯放您了?”
冯莹并未回回答他,先介绍那位妇人。
“阳儿,这位你就叫程姨母吧!她是我及笄前的闺中密友。此次我能前来看你,多亏了她。”
赵栎阳起身向方氏施礼:“多谢方姨母。”
妇人笑着说道:“莹儿你果然生了个好儿子,仪表堂堂,如今又有了秀才功名。日后定然能高中榜甲”
冯莹笑着看向儿子,眼里满满的都是爱意。
赵栎阳不知道这妇人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让自己母亲走出侯府来看自己,再看妇人雍容华贵的样子,定然不是简单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