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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晓婉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我能怎么样?只能是失落呗。也许会在失落中去找魏姐姐,并向她诉诉苦。”

秦松沐冷冷地质问:“她的一个病入膏肓的女人,你不会忍心让她遭受任何精神上的打击吧?”

“唉,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冷酷无情呀?我只是倾诉,并不是要揭发你什么。”

秦松沐思忖一下,然后表示:“你今天中午就别去烦青霞了,还是跟我走吧。”

方晓婉眼睛一亮:“你答应带上我了?”

秦松沐露出无奈的表情:“我好像是上辈子欠你的,想摆脱你都难。”

方晓婉并没有生气,而是一边兴奋地往外疾走,一边心安理得地地调侃:“既然是这样,你就不要摆脱了。我不像丽娟那样强势,需要男人哄我的。”

秦松沐等她出去后,心里不由泛起了涟漪···

他回想起方晓婉刚才跟自己一起分析情况的情景,感觉她讲的话都是自己顾及到的,也许自己跟她天生就有一股默契劲,这可能是自己在丽娟那里都无法体会到的。如今,李建兵的事情还在困扰着他。他内心根本不像表面上那样淡定,也许身边真应该有一个帮自己分担的人。可无论魏青霞和陈丽娟都做不到,只有方晓婉才是最佳人选。所以,他改变主意答应带上方晓婉去会见老侦探,并不是受迫于对方的威胁,而是出于自己的心理需求。

“切!我冷酷无情?你想啥呢?”

当他走出办公室时,已经不见了方晓婉的背影,但却想到了她刚才的那句话,不由自言自语地牢骚一句。

他来到五病区的3022病房时,发现女儿正陪着小莉莉和魏青霞看电视里的动画片。由于她的存在,让小莉莉和魏青霞都有一真充实感。

“秦伯伯来了!”

段莉莉首先跟秦松沐打个招呼。

秦松沐含笑向她点点头,又把目光扫向了女儿和魏青霞。

秦朵朵的眼神里透出一种安慰,好像暗示老爸,您有事情就去忙,我会帮你关照魏妈妈的。

魏青霞的眼神里则透露一丝慰藉,好像是在告诉他,我终于盼到你了。

秦松沐深邃的目光凝视着魏青霞那种依赖的目光,似乎从她的身上读出了她处于人生末路的挣扎和无助。她的内心远不像外表所掩饰的那样洒脱,也许依旧心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渴望。

秦松沐心里一酸,但为了不让自己失态,立即把注意力转移在墙面上的大背投上:“莉莉,动画片好看吗?”

段莉莉兴奋地点点头:“好看。我都感觉身体已经不很难受了。”

秦松沐心里又是一沉,小莉莉的话可以证明她的身体一直在难受着。可她却像成年人一样忍耐着,坚强着。

他不由暗想,对于一个患病的成年人来说,病痛会让他(她)痛不欲生;可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从刚来到这个世界,身体里就充满了不舒服感,病痛一直缠身,无法享受都普通孩子那样的舒适。那么,这个世界带给她的是一种怎样的残酷现实呢?也许只有精神上的慰藉才会让她露出短暂的灿烂笑容。

秦松沐这时动情地抱起了小莉莉,心里有些懊悔前段时间不经常去探望她,幸亏女儿来了,才有机会天天见面。自己在关心小莉莉的方面,远不如方晓婉。也许她更能体会到小莉莉的感受,才每天都抽时间去二病区探望这个可怜的小女孩。

段莉莉这时已经被电视里的动画片吸引了,即便被秦松沐抱在怀里,眼神也一刻没有离开过它。

秦松沐强作笑颜询问她:“莉莉,你能看懂这里面的故事吗?”

段莉莉认真地点点头:“嗯。秦伯伯能看懂吗?”

秦松沐谦逊地一笑:“秦伯伯没有莉莉聪明,看不懂里面是什么意思。”

“那我给你讲一讲好吗?”

“当然好了。不过,秦伯伯知道莉莉身体不舒服。莉莉还是先看着,等以后有时间再讲给秦伯伯听。”

“好滴。”

段莉莉不想分神,欣然接受了秦松沐的劝告。

秦松沐把她轻轻放下来,这时又注意力集中在了魏青霞身上。

秦朵朵本来是靠近魏青霞坐着,这时知趣地为老爸挪开了那个位置。

秦松沐趁机坐在女儿的原来位置上,由于屋里有女儿和小莉莉,并没有对她有过分的暧昧举止,只是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一副关切的目光凝视着她:“你今天输液了吗?感觉怎么样?”

魏青霞虽然面带微笑,但依旧难掩憔悴,已经不像刚住院时那样鲜活。

不过,她面对秦松沐,依旧含笑:“我挺好的,今天又输了一袋液体。”

秦松沐有些不安:“你的药是不是用得太少了?我等一会去询问一下赵大夫是怎么回事。”

魏青霞连忙表示:“我目前的情况就算输任何好药都无济于事了,反而会给身体带来很大的副作用。”

秦松沐一听她的语气很绝望,赶紧低声嗔怪:“你是一个乐观的女人,不应该如此悲观,要相信医院和医生。”

魏青霞苦笑着摇摇头:“这里如果能治病,就不叫‘康复病区’了。我之所以选择住进这里来,就已经放弃治疗的希望了。”

秦松沐听了,顿时心如刀绞,突然理解了张荣峰在经济如此困难的情况下,还要坚持带老妈转院去北京治疗。那是他不甘心自己的老妈慢慢在这里等死呀。

他这时满眼噙着泪水,克制住自己哽咽的语音:“青霞,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等死,一定会帮你想出一个好的治疗方案。”

魏青霞一看秦松沐伤情了,反而安慰起他了:“我自己都把生死看开了,难道你还放不下吗?生死由天,我们不能强求什么,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秦松沐没有再出声,生怕自己的哽咽会影响到屋里的女儿和小莉莉,只好用力搂住了魏青霞的肩膀,俨然要把她的一副病躯揽入自己的怀里。

魏青霞并没有动情地跌入他的怀抱里,而是保持着一副镇定,并把话题扯到段莉莉的身上:“莉莉真是有福气,已经通过晓婉和朵朵收了好几千的微信红包了。她遇到你和晓婉真是幸运。”

秦松沐顺势把目光转移到还出神观看动画片的小莉莉身上,不由黯然苦笑:“可是好几千元的红包依旧难以解决她的费用。”

秦朵朵虽然把注意力转移开了,但还是听到了老爸的担忧,赶紧搭话:“爸爸不要着急。晓婉姐发布好友圈的消息才两天,就已经产生了这么大的反响。我相信随着好友群的扩大,一定会有更多的新网友踊跃加入献爱心的活动。以后的晓婉姐就等财源滚滚地数钱吧。可惜雅芳阿姨没有微信,否则,她来敛财就更有说服力。”

魏青霞感慨道:“能够掌握微信,也是需要一定的知识水平的。我恐怕就玩不好那玩意。还是朵朵和晓婉厉害,把那种玩意玩得溜溜转。”

秦朵朵咯咯笑道:“魏妈妈,微信是很好掌握的。我保证教您不到一个小时,也让您玩得溜溜转。”

魏青霞黯然摇摇头:“我不需要了,即便上了微信,也没有什么朋友。”

“唉,没有朋友可以现发展呀。现在我和晓婉姐的网友都通过这件事情猛增呢。”

魏青霞依旧无动于衷:“还是算了吧。我现在不需要网友了,只要能趁有限的时光,珍惜好身边人就无憾了。”

秦松沐父女听了她这番话,心里又同时一沉。

秦松沐勉强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随即轻声表示:“青霞请放心。我和朵朵都会时时守护在你的身边的。”

魏青霞坦然望着他:“松沐,我知道楼下又来了一个特殊的患者需要你去操劳。我知道你该负责的患者有很多,不能自私地把你长时间留在我的身边。所以,你如果有该忙碌的事情,就可以安心去忙。我现在有朵朵陪着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秦松沐听她如此体谅自己,心里又萌生感动,也趁机把中午要出去有一个应酬的事情告诉对方,于是对她讲道:“青霞,我今天中午要出去应酬一个很重要的客人。”

魏青霞并没有表现失落而是产生了好奇:“什么样的重要客人呀?”

“这位客人是一个已经退休的警察。他是朋友介绍给我的刑侦专家呢。”

“哦?难道你想雇佣私人侦探?”

“哈哈,算是请人家帮帮忙,所以要招待人家一顿。”

秦朵朵留意到了老爸的话,不禁又转过头:“这是为什么呀?”

秦松沐还不方便把内幕告诉她俩,于是含糊道:“前些时间楼下的一病区潜入了不速之客。如今警方把这起案件列为了普通盗窃未遂的案件。可我总觉得这个事情不简单。因为盗贼居然把医院的病区作为目标,真是太不寻常了,于是想通过这位老警察,帮助我私下调查一下。”

魏青霞不由连连点头:“你顾虑的是。我当时得知这件事,也感觉事情不简单。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弄清楚盗贼的动机才是。”

秦松沐瞥了一眼正在专注看动画片的小莉莉,然后压低声音:“这件事情要保密。你俩千万不要说出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秦朵朵淡淡地点点头:“我知道。除了晓婉姐,我就连对姑姑也不会讲的。”

秦松沐听女儿自然提到了方晓婉,心里不禁悬了起来,再偷偷瞥了一眼魏青霞。

魏青霞显得很淡定,立即敦促他:“你既然要出去,就赶紧出去做准备去吧。我这不用你操心了。”

秦松沐点点头,便掏出一张饭卡递给女儿:“朵朵,魏妈妈的身体不好,你俩就别出去吃了。你负责去食堂打饭,就陪魏妈妈在病房里吃。”

秦朵朵欣然接过了饭卡:“好滴。我去打饭时把雅芳阿姨一起叫过来。”

秦松沐欣慰一笑:“好的,只要人家愿意来就行。”

“呵呵,她不会不来的,因为莉莉在我这呢。”

魏青霞也附和:“应该把莉莉妈请过来。随便把晓婉为她们筹款的事情告诉她。她目前实在太困难了,能帮她节省一点是一点。”

秦松沐“嗯”一声,“你们看着办吧。我再去一病区看一看,顺便就出去了。”

当他走出病房时,秦朵朵却把他直接送出了门外。

“爸爸,我知道您为李伯伯还有那位救人女英雄的事情操劳。关于魏妈妈这边还有我呢。”

秦松沐听了女儿懂事的安抚,不由感激地点点头:“谢谢朵朵,真是辛苦你了。”

秦朵朵淡淡摇头:“我并不感觉辛苦,相反觉得很踏实。我目前真把魏妈妈视作亲妈了,也把莉莉视作亲妹妹一样。”

“哦,是吗?”

“嗯,魏妈妈对我的感情不必说了。您为了我都没有要自己亲生的孩子。我作为独生子女有一种孤单感,现在对莉莉的感觉就像二胎妹妹一样了。我拥有这样的感觉是幸福的,还会感到是应酬吗?”

秦松沐又是心里一震,默然转身离开了五病区。

他在下楼的过程中,表情很凝重,心里不禁悲哀地想到,青霞和小莉莉都可能不久于人世。朵朵一旦眼看着她们的离开,岂不要承受失去亲人之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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