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言诺回医馆,芸惜和天雪就在周围买了不少日常要用的东西。
等收拾完,已经傍晚了,两人急忙赶到铺子准备明天要做豆腐的材料,洗豆子,泡豆子,准备卤水等等。
疲累却充实地忙了一天,晚上躺在床上,芸惜突然想到了林景州。
早上惹他不开心后,就没再出现了。
但她真的不知道到底哪里惹他了?
还有天雪和言大夫。
天雪对言大夫那么热情,是喜欢上他了吗?
言大夫是个好人,天雪如果嫁给他,今后一定幸福吧!
想着想着,芸惜就睡着了。
寅时二刻。
芸惜突然睁开眼睛,做了两年豆腐,除非身体不舒服,否则,寅时二刻,最晚寅时三刻,她也一定会醒来。
迷迷糊糊起身,一边打哈欠,一边穿衣服。
起来后,她来到隔壁小声敲门,“天雪,起来了!”
“唔……”
等天雪起床后,两人提着灯笼,在黑暗中走向铺子。
外面很暗,月亮也被云遮住了。
灯笼照亮了两人前面的路,但再远一点的地方,还是一片黑暗。
走进一个巷子时,黑暗中突然窜出来一条狗,吓得两人尖叫:”啊啊啊!!!”
吓得芸惜一把丢开了灯笼,里面的烛火灭了。
瞬间,两人被黑暗包围。
一抹身影出现在两人前面,“滚!”
野狗跑开了。
那人拿起灯笼,用火折子重新点亮烛火,然后把灯笼还给芸惜。
灯火的照耀下,芸惜看清了对方的脸,“陈柳?”
“是我,夫人。”
她诧异地接过棍子,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爷命我跟着夫人,保护夫人的安全。”
他安排的?
她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天雪已经缓过来了,“我们快走!”
陈柳就跟在两人身后。
好不容易走到铺子,天雪站在门口,盯着陈柳,“你以后别跟着我们!”
“我并没有跟着你,我只是在保护夫人。”
“你!”
“天雪!”芸惜打断她,“陈柳救过我们,你怎么这样跟他说话?”
天雪怒气冲冲地道:“他是林景州派来监视我们的!”
“你先进铺子!”
把天雪推进铺子,芸惜走到陈柳面前,“我替天雪跟你道歉,请你不要介意她说的话。”
“属下不介意,属下只负责保护夫人。”
“我们好着呢,不用别人保护!”天雪的声音从铺子里传出来。
芸惜苦笑一声,问:“你不会一晚上都没睡觉,就在暗中保护我吧?”
“会有换班。”
“你等一下。”
她跑进铺子里,没一会,抱着一个被子出来,放在台阶边上,“你坐在这里睡觉吧,卯时二刻,我叫你起来。”
陈柳没动。
“你叫我夫人?”
“是。”
“那夫人的命令,听不听呢?”
陈柳表情变了变,芸惜朝他笑笑,“放心,我知道他为什么让你暗中保护我,我不会跑的,我还要卖豆腐呢,你就坐在这里休息,刚好帮我护卫!”
“是!”
交代完,芸惜走进铺子。
天雪小声嘀咕:“你干嘛对他那么好?”
“那你又干嘛对他态度那么差?他可是救过我们的命啊。”
“谁让他是林景州的人?!我一想到那个人是太监,还想要你,我就怎么看都看他不顺眼!”
芸惜:“……”
“你觉得言大夫怎么样?”
芸惜一边倒水,一边随口回道:“挺好啊。”
“没错,我觉得言大夫比林景州好多了!又是医者,长得又好看,还谦谦有礼,你若嫁给他,不比跟着那个林景州幸福?”
“你说什么?你让我嫁给谁?”
“言大夫啊!”
芸惜提高音调,“不是你自己喜欢言大夫吗?”
“我哪里说我喜欢言大夫了。”
“你昨天对他那么殷勤……”
“我那是为了你!”
两人大眼瞪小眼。
芸惜感觉自己头都疼了,她揉着太阳穴,“我的好姐姐,你就别愁我的婚姻大事了,经过李远墨这件事,我再也不想嫁人了。”
“可别!”天雪急忙打断她,“李远墨是那样的人,不代表所有人都是他那样的,你这样标志的美人儿,要是一辈子不嫁人,多可惜啊。我瞧着言大夫各方面都很好,对你更是上心得不得了,我可不信随便一个病人,他都帮着找房子!”
“我都说了别随便欠人恩情,是你非要让他找!”
“那个林景州的恩情就欠得?言大夫就不行?哼!”
“那不一样。”
天雪气呼呼地盯着她:“不一样?林景州什么时候在你心里位置都不一样了?”
“好了,别争了,再不磨豆浆,豆腐要来不及了。”
她避开天雪的质问,端着泡好的走向石磨盘。
……
天亮了。
陈柳被豆腐的香味勾醒来。
他猛地站起来,心道糟糕了,他竟然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睡着了!
“你醒来?”
芸惜站在门口,笑着问他。
“夫人,属下该死。”
“别动不动就该死该死的,林景州在林府还是在宫里?”
“应该在府里。”
“那你等下。”
芸惜端了一碗热豆腐出来,“你把这个吃了,全当早膳了,我想办法装一些,你拿回去给他。”
陈柳不敢伸手接。
“快拿着,我忙着呢。”
他伸手接过碗和筷子。
“吃吧。”
她转身走进铺子,想了想,还是用碗装了一些豆腐,小菜不好装,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她直接装了一些不辣的小菜放到豆腐上。
天雪在一边嘀咕:“人家是什么身份,会看得上你这份豆腐?”
“他吃不吃是他的事,他帮我忙,我报答他,我问心无愧。”
“只是报答就好了,我就怕报答报答就把自己搭上了,你干嘛对一个太监那么上心,言大夫也帮你了,怎么不见你给他送一份?”
“他若来吃,我肯定不要钱!”
用油纸包裹好,又用衣服裹了一层,拿出门,看到已经空了的碗,笑着问:“味道何如?”
“好吃。”
“这个送去给林景州,别洒了。”
“是!”
陈柳抱着裹得很难看的包裹离开。
回到林府时,才知道府里来了客人,管家提醒:“有事,还是等主子那边谈完。”
“但这里面……”
“来的是顾家的人。”
一听到顾家,陈柳立刻明了,“属下知道了。”
林景州忍着不适,陪两个顾家人坐在凉亭里,“选秀一事,杂家可做不了主。”
“林公公这话可太谦虚了,陛下最信任林公公了,林公公只要愿意照拂我妹妹,我们兄妹二人,绝不亏待公公!”
说罢,一个锦盒推到了他面前。
盒子盖被打开,里面堆满了金条。
林景州表情淡淡,伸手拿出一根金条,细细端详了一会,放回去,然后合上盖子,“两位公子如此高看杂家,那杂家就却之不恭了。”
“日后,小妹在宫里就劳烦公公多多照拂了。”
“顾家秀女,入宫便是为后的,杂家只是奴才,不敢说照拂,自当为未来皇后分忧解困。”
等送走了顾家两位公子,林景州拿着金条走进房间换衣服,准备进宫。
“爷!”
刚换完衣服的林景州转过身,就看到陈柳站在门口,怀里抱着奇怪的东西,“出什么事了?”
“这是夫人命属下带回来的,是夫人做的豆腐。”
“她让你带回来的?”
林景州表情微变。
“是,夫人特地让属下带来给爷尝尝的。”
他走到桌前,陈柳打开包裹和油纸,里面是两个碗扣在一起,拿开上面的碗,下面是卖相已经不太好的豆腐。
“这豆腐要趁热吃,属下回来的时候,您正在招待客人,现在怕是有些凉了。”
林景州把碗拉到跟前,指腹触到碗壁,还有些温度,“拿筷子来。”
“是。”
等陈柳拿来筷子,林景州一口一口吃起来,豆腐很香,还是温热的。
她竟真的学会了做豆腐!
吃完豆腐,林景州心情好了不少,他擦擦嘴,“她的事永远是最重要的,下次不要等。”
“是。”
起身,他走出房间。
骑马准备赶往皇宫,可想到那碗豆腐,他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绕到了豆腐铺子。
本想看看她开心的模样,却看到了一幕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