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嬷嬷愣住了。
芸惜笑了笑,“算了,他若被我毒死了,便是他命该绝了,芸惜告退。”
她掀开帘子离开。
离开前,搬走了一盆花。
走回福阳宫的路上,她目光直视前方,目光平静。
如果一切都按照之前的计划,她此刻受恩赦离开皇宫了,但事实却是,她现在是不得不帮舒妃作恶的状态。
可宫外的一切都没了,她便是能出去,又该如何生存?
远处有几个小太监走过。
她捧着花盆的手握成拳头,平静的眼眸下,慢慢浮现一抹隐藏的不甘。
林景州,既然做不到,为何要给她承诺?
她从未对他有过期盼,是他做那么多事,慢慢打开了她的心,给了她希望,他原本可以不给的。
他不给,她不恨。
可他给了又收回,她好恨……
刚回到福阳宫,秦久安看到她,快步走过来,“你去哪里了?”
“去了鲜花坊,奴婢曾在鲜花坊当值过,知道最近有难得的花盛开了,我想着娘娘看到鲜花,心情一定会很好,就去搬了一盆。”
秦久安了瞥了一眼花,叹了口气,说道:“刚得到消息,林景州没事。”
她眼神一怔,随即露出了夸张的表情,“这怎么可能?娘娘说过那是剧毒,秦公公,您是亲眼看到我交给林景州,让他喝下去的,他怎么可能没事?”
“也就是说啊,那一碗药,他喝光了,碗的碎片我都捡回来了,他是怪物吗?毒药都毒不死!”
芸惜露出怯怯的表情,“那主子……”
“主子自然大怒,走吧!”
两人来到主殿,舒妃脸色发青,芍药抱着一直哭闹不停的二皇子,站在一边哄着。
舒妃见芸惜进来,挥了挥手,“把二皇子抱出去哄,吵得本宫头疼。”
“是。”
等哭声远去了,舒妃揉着太阳穴,冷眸扫过芸惜,“林景州没事,芸惜,是不是你提前告知他?毕竟你们之前可是关系匪浅……”
芸惜跪下,“奴婢冤枉,林景州差点害死奴婢,奴婢和他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娘娘明鉴!”
舒妃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秦久安走出去,片刻后,回来禀告:“主子,静竹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芸惜呼吸一窒,随即想起前世割舍断手之恨,既然她现在到了舒妃宫里,那静竹和钱六,她一个都不会让他们好过!
一个十七八岁的宫女走了进来,跪下请安:“奴婢给娘娘请安。”
舒妃挑了下眉,“交代你办的事如何了?”
“奴婢……”静竹瞥了一眼跪在一边的芸惜,欲言又止。
舒妃扬了下手,“芸惜,本宫再给你一个机会,让本宫看到你的价值,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奴婢遵命。”
她起身,动作迟缓地往外走。
脚刚踏出门槛,就听到静竹小声说:“奴婢已经买通了大皇子的奶娘,东西加进去了,过不了多久……”
芸惜走远后,才露出了震惊的目光。
舒妃要动手害大皇子了,前世,大皇子是病逝的,她当时只是一个小宫女,根本没办法靠近大皇子,自然不清楚个中内情,但后来跟在已经是继后的萧蜀雪身边,隐约怀疑过是她动的手脚,只是当时她要借靠萧蜀雪上位,心中纵有怀疑,也只是怀疑,从未想过去深究。
难道就是她派静竹害死大皇子的?
如果能有确凿证据,谋害皇长子,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即便是舒妃,也逃脱不了干系!
那首要第一件事,就是接近静竹!
回想着前世的静竹,心狠手辣之外,似乎就是……贪财好色了。
财,被林景州坑没了,色……
静竹在福阳宫复完命,就离开了,刚走出宫门,就看到一个宫女坐在角落哭泣,脚边还撒着几两碎银子。
贪财的心一起,她走过去,“你是刚跪在殿内的芸惜?”
芸惜抬起头,赶紧擦了擦哭得发红的眼睛,“见过静竹姐姐。”
“你怎么了?”
“奴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静竹随手捡起银子,然后坐在她身边,“我倒是听了几句,娘娘给你下了任务,若是做好了,有赏!若是做不好,恐怕有你好果子吃了。”
“嗯。”
“你要做什么?”
“陛下身边的太监林景州得罪了娘娘,奴婢曾在林景州刚入宫的时候照拂过他,他长得极俊美,奴婢便痴了心,以为对他好,日后能结个对食,哪想到他竟是个负心的,害奴婢被关进刑司,差点死了。”
说着,她又不禁哽咽起来。
“一个太监,也值得你伤心?”
她脸颊殷红,不好意思地开口:“是奴婢被他外表迷了心,奴婢如今已经想开了,昨夜偷偷给他下了毒,谁知他竟一点事都没有!”
“下毒?你也是个狠人啊。要对付这些太监,其实没那么难,只需要……”静竹在她耳边小声嘀咕。
芸惜听完一阵恶寒。
但表面还不能露出厌恶之色,只能紧张地问:“这行不行啊?静竹姐姐,你帮帮我吧!”
“我还有自己的差事要做,你这……”
“若是能对付了林景州,主子高兴了赏奴婢的东西,奴婢全给姐姐,一分不留!”
静竹一听,立刻动心了。
一方面,舒妃娘娘出手大方,赏赐自然不少;另一方面,那林景州长得俊美,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了,她真心想见识一下。
“行,我就帮你会会这个林景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