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莫叔吩咐过了，所以庭院里的工作人员都远离了这一片。
寒冬腊月，如果不是阳光明媚，恐怕那些盛开的花朵都要被冻死了。
太安静了，三人坐在温室里，可玻璃外的冷风好像吹进来了一样，心里都有点凉飕飕的。
“您来这里做什么。”温雅看着眼前的人问道。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今天的温正奇比往日少了许多凌厉严肃感，那双眸子变得平静许多，他还是那样一丝不苟，头发也打理的很好，可脸上却弥漫着一丝疲惫，瞳孔周围布着血丝。
应当是熬了好几天，来之前才打理的自己。
“来看看你们。”温正奇看向温承泽，又看了眼他的腿，见他气色红润，整个人也放心不少，他顿了顿，像是在思考用词，第一次显得有些局促，“小泽......你看起来恢复的很好。”
“当然。”温承泽忍不住讥讽，“没有看到闹心的人当然过得好。”
温正奇知道这个所谓“闹心的人”都指的是谁，他扯了扯嘴角，沉声道:“是我对不起你们。”
温承泽冷笑一声，“您今天来该不会是来演苦情戏的吧，这么多年都没打算关心过我和姐姐，现在说这些，您是想表达什么？”
“小泽。”温雅轻声喊了他的名字，没有斥责，说明她心里的想法也差不多，但她的言语还是要温和许多，“您今天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是看我们，您也看见了，我和小泽过得很好，小泽的腿大概两周也能恢复了。”
温正奇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了笑，“其实这几天我总在想，明明是那么简单的道理，我却因为自己的愚钝，晚了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所以我就去你妈妈的墓前待了一晚上。”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也不知道他说这话还有什么意义，但他就是想说出口。
“那天下雪了，可我一点也不觉得冷，每次去看她，我心里总是又恨又爱，可现在又多了悔，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她一次也没来我的梦里见过我。
我想了一晚上，只能从力所能及的地方去补偿，所以我就回了公司，我想着，在把公司交给你之前，经营好，这样是不是能挽回些什么，哪怕一点。”
“所以爸......”温雅静静地看着他，不疾不徐道:“您是为了愧疚才做这一切是吗。”
并不是因为，他是父亲，他们是他的孩子。
倒不是说温雅现在多么渴望所谓父爱，只是心怀愧疚和心怀对他们的关爱，从这两者之间是不一样的。
“不是......”温正奇摇了摇头，“不止是因为这个。”
“其实因为什么都好，如果您真的想为我们做点什么，愧疚也好，关心也罢......”温承泽眸色淡然，不紧不慢道:“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把林雪华赶出去，您可以给她一笔钱，其他的也行，但是您要把她赶出去。”
他不是好人，林雪华这些年可没少对他和姐姐使绊子，所以他也不想让林雪华好过，既然她那么渴望得到温家的一切，渴望过上人上人的生活，渴望摆脱第三者这个称谓，那他就偏偏不想让她如愿。
温雅睨了眼弟弟，知道他并不是因为母亲去世的真相，只是单纯对林雪华的恶意罢了，但她对此没有意见，因为她要做的比这更过分。
她要林雪华铃铛入狱，一辈子都别想出来。
不过把林雪华赶出温家，也的确是她想要的，因为她忽然想到，这样的情况下，林雪华一定会做点什么。
那时，就是破绽。
等人离开，温承泽才看向温雅，他幽幽道:“姐，你说他真的会把林雪华赶出去吗？”
“这是他答应的第一件事，既然承诺下来了，那他就要做到，如果做不到......”温雅揉了揉温承泽的头发，笑得温柔，“那就由我们自己来。”
是啊，反正有他和姐姐就好了，一直以来，也是这么过的。
少年的唇角轻扬，看着乖巧又懂事，“都听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