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回来时,听闻贾母哭了,顿时大惊,忙来看望贾母。
“老祖宗,您可还好?”
来到贾母榻前,贾宝玉关心询问。
贾母拉着他的手:
“宝玉啊…”
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甚至又要落泪。
贾宝玉见状,也不免眼角含泪,轻道:
“老祖宗保重身子啊。”
贾母微微点头:
“好,难得你有心,宝玉,你要记住,你是贾家的子孙,就算别人逼问你,你也要说,自己是贾家人知道吗?”
这话让贾宝玉听得不解,但还是立即应承:
“您放心,孙儿生是贾家人,死是贾家鬼!”
贾母听了,很是满意:
“好好好,这就好。”
说罢,看着贾宝玉长叹短嘘。
贾环说的话,让她的希望彻底破灭,才是她痛哭流涕,心乱如麻的主要诱因。
这时候,她才明白,贾宝玉想和贾环争高下,是自取其辱,还不如让贾宝玉当个富贵人一样。
同时,贾母突然想到,自己误打误撞,反而让贾宝玉逃过了一劫。
如果不是她故意让贾宝玉从小在后院里厮混,此时,必然要和贾环争个你死我活。
以贾环的本事,她相信,最终失败的,定是贾宝玉一方。
眼下贾宝玉浑浑噩噩的,没什么本事,根本威胁不到贾环,而且贾环已经知道贾宝玉的真正身世了,那就更没什么好担心了。
心想着,此后就让贾宝玉当一世富贵人也罢,看在贾政的面上,贾环怎么也会给贾宝玉一个妥善吧?
想到这里,贾母瞬间安心不少,也不再多想,问贾宝玉今日都做了什么。
听贾母问起这个,贾宝玉倒是变得扭捏了起来,也不敢多说,只说自己在北静郡王府里玩耍。
贾母也不细问,在她看来,那可是郡王府,当然不必担心教坏了贾宝玉。
然而,贾母并不知,北静郡王水溶,就是一个男女通吃的主,加之喜好乐器,整日在府中玩乐,贾宝玉经常去,自然也算是物以类聚了。
近日北静郡王府又进一个戏子,长得唇红齿白,十分俊美,让贾宝玉十分喜欢,很快就勾搭上了。
戏名宫官,也才十五六的年龄,和贾宝玉很相得来。
这事贾宝玉自然不会和外人说,即便是贾母也是瞒着的。
因二人正处于新鲜期,贾宝玉想着日日和其缠绵,每日都去北静郡王府,早出晚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去北静郡王府上用功学习。
……
一晃已经是腊月。
这日,贾宝玉被宫官拉到街上来玩,显得有些兴奋:
“宫官,咱们这是去哪?”
宫官笑着说:
“你别管这么多,咱们只在街上游逛就是。”
贾宝玉听了,不再多问,跟着他在街上闲逛起来。
没一会,宫官就累了,要找个地方歇歇,贾宝玉自然同意了。
期间二人难免打得火热,宫官红着脸说:
“你的小厮老跟着我们,一点也没趣,让他们退下吧?”
贾宝玉自然是言听计从,当即吩咐几个小厮不必跟着,可以自行去玩。
几个小厮虽觉得不妥,但想到可以自行去玩耍,当即也都同意,便都退下。
见小厮们退散,宫官变得更主动了,贾宝玉很是开心,对他没有任何的防备之心。
这时,听宫官笑着说:
“宝玉,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你肯定觉得好。”
贾宝玉听了,也笑着追问:
“哦?什么好地方?”
宫官起身,对他招手:
“你跟我来就是。”
贾宝玉也没多想,便跟着他走。
没多久,来到一个巷子中,有两辆马车停着,似乎在等他们一样,马车前站着几个阴柔男子,看起来有点像是太监。
宫官来到马车前,和其中一个阴柔男子交谈了一番。
那阴柔男子拿着眼瞄了瞄贾宝玉,似乎在打量贾宝玉的体格。
半晌,点了点头,交给宫官一张纸,像是什么条约。
宫官拿到后,当即递到贾宝玉面前:
“宝玉,先把这个签了,咱们就可以上马车了!”
贾宝玉很是惊疑:
“宫官,这是什么?为何要签这个?”
宫官拉着他的手,盯着他,问道:
“你信不信我?”
贾宝玉下意识点头:
“我当然信你。”
宫官也跟着点头:
“你既然信我,那就将这份契约签了,不准看上面的内容,我保证你去了后,一辈子也忘不了!”
贾宝玉信以为真,郑重点头:
“好,我信你!”
说着,也不看契约书的内容,在末尾画押摁了手印。
宫官拿着契约书看了看,见没什么问题,看着贾宝玉,眼底闪过一丝惭愧。
不过,也就一闪而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原样,笑着说:
“你在这稍等,我将契约书交给他们看,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可以上马车了!”
贾宝玉十分相信他:“好,你快去吧。”
宫官深深看他一眼后,走到那阴柔男子面前,将贾宝玉签了的契约书给他看。
阴柔男子检查一番,见没问题,便挥手:
“上车吧!”
宫官当即对贾宝玉招手:“宝玉快过来。”
贾宝玉笑着小跑过去,阴柔男子歪了歪头,示意贾宝玉上其中一辆马车。
宫官笑着提醒:
“你上这辆,我上后边那辆,上吧。”
贾宝玉也不多想,笑着点头,甚至没想过,为何他要签什么契约书,而宫官却不用?也没想过,为何两人要分开乘坐马车?
很快,马车启动。
贾宝玉掀开车窗帘,往后头看去,见宫官乘坐的马车就跟在后头,很是兴奋。
然而,却被驾车的阴柔男子严重警告:
“你小子若想被我在半道上扔下去,就尽管掀开窗帘!”
贾宝玉听得一惊,当即端坐好,又讨好说道:
“大哥你放心,我再不掀窗帘就是。”
阴柔男子轻哼一声:“最好如此!”
接下来,贾宝玉再不敢掀开窗帘,只能听到外头传来的声音,似乎穿过了热闹的街头,很快就到了某个安静的地方。
马车东拐西拐,最终还是停下了。
“小子,到了,快下来吧!”
听到外头阴柔男子的话,贾宝玉心下一喜,急忙走出马车。
然而,当他看到眼前所到的地方时,愣住了。
只见眼前一排排宫房,他有幸进过皇宫,知道这是宫里独有的房子。
在他面前的房间上挂着‘净身房’的牌子。
即便他不知这里是做什么的,只看到这个牌子,也该明白是什么地方了。
回过神来后,贾宝玉才发现,原本跟在后头,宫官坐的马车早已不见了踪影,脸色逐渐发白,惊问:
“你……你们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那阴柔男子拿出那份契约书展示给他,露出一丝冷酷:
“做什么?你的朋友用五百两银子的价格,将你卖给了宫里当太监,带来你来这里,自然是给你净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