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少说话的赵仲针这个时候提出相反意见:“招抚使大人,我认为这样不行!”
赵新兰露出好奇的表情说:“你为什么这样说?”
赵仲针回答说:“招抚使大人,我们现在没有掌握主动权,也就是说他们的军队,可以有两个选择,一方面是上山攻击我们的军队,另外一选择就是趁我们的人上山了之后,抢攻我们这里的营寨。我们在这方面有两个劣势,我们不熟悉这附近的道路,所以我们的哨兵很难找到他们的行踪,我们和杨将军的战线一拉长了之后,现在两边的通讯都已经断了,我相信杨将军派了军队过来,但肯定是被山贼们拦截了。第二个劣势,就是我们的人手相对不够,不能集中力量做一件事情。”
赵新兰点头说:“那仲针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要行动,还是固守在这里?”
赵仲针回答说:“招抚使大人,我的想法是直接杀上山去,这里的辎重并不算多,我们不如直接把辎重让给他们,这样我们的军队战斗力才能解放出来,面面俱全也就代表着所有的面都照顾不到,不如放弃一些,不重要的东西,比如说这本来就不算多的辎重,我们只要打通了韩陵山之后,后面的物资还担心会出现什么问题吗?而且这些物资都是一些非常稀少的物事,他们就算运走了也并不好处理。所以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的。”
赵新兰犹豫了一下说:“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尽快的上山和杨文广他们汇合吧,仲针看不出来你还精通兵法之道。”
赵仲针恭敬的说:“这和兵法之道没有关系,这是人性,小人并不懂兵法这个东西。只不过站在人性的立场分析这个问题,就能想到这些了,还不能和招抚使大人和李大人相提并论。”
赵新兰点头说:“所谓的兵法是人在使用,站在人性的立场分析,确实没有问题,在这一点我承认我确实不如你,有些贪图这些物资了,其实能够打下韩陵山,这些物资有没有都无所谓。高廉将军,传本官的将令,大家放弃辎重上山和杨将军汇合。”
高廉抱拳说:“喏。”说完后,赵新兰飞身上马,士兵们丢下了辎重上马前行,固然他们不是骑兵,但骑个马问题还是不大的,辎重可以留下,马匹可不能损伤,大启因为丢失了西凉地界,没有自己的养马场,所以马匹的数量非常缺少,李星群通过海上贸易之路购买了品种良好的欧洲马,但也因为运输条件的限制,导致运输过来的马匹并不多,而且运输过来的马匹还有可能因为长期乘船的原因,从而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这还是从拜占庭王国买来的战马,还走了一段陆路的,当然越过北方游牧民族,把马运送回来的想法还是尽量不要有。李星群目前尝试在澳大利亚蓄养战马,作为和大启交换资源的工具,毕竟那边百草谷的进度并不算快,澳大利亚适合人居住的环境并不多,难怪在前世那个世界,澳大利亚成了英国放逐罪犯的地方了。
在山上的晁盖等人看见李星群等人的行动,在吴用的解释下,很快就明白了赵新兰等人的想法,晁盖咨询吴学究说:“吴学究,我们现在怎么办?”
吴用苦笑的说:“现在人家把买路费都给我们了,老老实实拿了钱跑路了呗,难道兄长还想要让你的属下为了一个汪伦去拼死一战吗?培养那么多人出来的成本,可比那些辎重贵多了,我没猜错的话,那些马车里面并没有多少的钱,都是那些破水泥吧,以后买通一个那几个家族的人,就当是废物利用吧。”
晁盖叹气说:“这一次没有得到什么具体的收入,反而让刘唐兄弟和白胜兄弟折损在这里了,白胜那个人我也有所了解,多半承受不住拷打,也罢,到时候只能找一个地方进山为寇,这一次是在下对不起兄弟门了,回去之后,晁某自会补偿几位兄弟。”
吴用回答说:“补偿什么都不用了,现在白胜兄弟被抓了,我们也很难能够逃出生天了,多半到时候就只能和哥哥一起落草为寇了。”
公孙胜建议说:“其实也不如这样的悲观,我们想个办法,把白胜从军队里面救出来,他们这一趟的目的是为了剿灭韩陵山救灾,不可能专门花时间去审问犯人,所以多半是交给汪伯彦,汪伯彦那个人大家也是知道的,从他手里捞出白胜兄弟应该不算很难,只要在白胜把我们招出来之前,把他救了出来,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不是吗?”
晁盖点头说:“公孙先生说的有道理,不过还是要尽早的未雨绸缪,多做一些准备也并不是不行。”
吴学究想了一下说:“据我所知,山东有一处,名为水泊梁山的地方,易守难攻,我们完全可以在那里起势。”
晁盖点头说:“好,叫兄弟们拉上这些辎重先返回庄子里,剩下的事情看后面的发展了。”说完后,晁盖带着庄里的家丁们运走了辎重,打开了辎重之后,这才发现里面都是一些灰土之类的东西,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水泥,这些人苦笑的摇了摇头,带着水泥就返回了山庄。
这个时候,汪伦跪在晁盖的面前叫住他说:“天王,可算找到你了,如果天王你不弃,在下愿意投靠天王。”
晁盖用求助的眼光看向了旁边吴学究,吴学究示意可以收下,晁盖这才点头说:“好,只不过我很好奇,汪伦兄弟你是怎么从山上下来的?”
汪伦回答说:“在山寨后面的有一条隐秘通道,只有我一人知道,我带着山寨里面的冲了出去之后,找了一个破绽,就从山寨后面的秘密通道之中杀了出来。”
晁盖若有所指的说:“那你知不知道现在山上的形势怎么样?”
“在火攻的威胁下,那些人悍不畏死的冲出山寨,朝廷的军队固然是精锐,短时间之内还是打不过那些儿郎们,应该能够逃出不少人。”
吴学究立刻拦住晁盖说:“天王不能再生出事端,我们必须立刻返回。”
晁盖愤恨的看了一眼山顶,无奈叹气的说:“好吧,我们回去。”就这样,晁盖一行人带着辎重离开了韩陵山。
群龙无首的韩陵山贼寇在高廉和杨文广的联合绞杀下,或死或投降的,经过一个晚上的苦战,韩陵山的贼寇算是彻底被清除了,接着就是统计战报的工作了,赵新兰叫上正经的运输大队,开始了行程,已经耽误了两天的时间,不能再继续耽误了,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战斗,就是赵新兰也有些困乏的侧坐在马车上休息,李星群则忙着清点辎重的损失和安抚诸多的工人,他们是过去修建堤坝的不是让他们过来剿匪的,安抚他们的心还是要有人的步骤。
大概到了中午的时候,赵仲针才带着情报递交给赵新兰:“招抚使大人,这一趟我们加上支援的军队有7000人,韩陵山的贼寇有接近一万人的样子,经过一天一夜的苦战,我们折损了的士卒,相州府军占了500人,杨家军阵亡了700人,知县大人这里折损300人,高廉的人马我们没有办法统计。这里的折损是指被击杀和重伤这样失去了战斗能力的人,也就是说,我们这里的战斗力还有4000人。而匪寇1万人多人,被我们击杀、重伤的山贼在4000人左右,趁乱逃走的人数有1000多人,其他的5427人被我们俘虏。”
赵新兰点了点头说:“让府军,在我们赈灾的时候,至少留下500人在这韩陵山上,不可以让这里形成有规模的山贼,剩下的5427个俘虏交给高廉3000俘虏,汪伯彦那里分给他们剩下的人,至于他们的头目,本官亲自审问。”赵新兰很快的就下达了命令。
“是,大人,”赵仲针就开始过去安排了。赵新兰拖着疲惫的身子,开始为高廉和汪伯彦两人写下请功书,这时候杨文广过来找到了赵新兰。
赵新兰疑惑的问:“杨将军,你过来找本官有什么事情?”
杨文广满脸写着气愤的说:“招抚使大人,我听说您对俘虏的安排,我想问我们杨家的功劳在哪里?”
赵新兰微微一笑说:“呵呵,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本官又岂能想不到你们杨家,只不过我问杨将军一个问题!你们杨家在没有朝廷的诏令情况下,突然出现在大名府的附近,你说说,你们这是什么行为呢?”
杨文广解释说:“可是我们不是奉了招抚使大人您的命令过来的。”
赵新兰笑着说:“你确定是这样的吗?你说朝廷那些言官对这个解释会作何去想的?这件事情你和李星群的功劳,我都会一笔抹消,如果杨家真的愿意忠于朝廷,我相信你们不会在意这个军功的,如果你们认为军功大于天,那本官也没有办法了。”
杨文广在马车前气愤的踱步了许久:“招抚使大人,不能因为我们杨家忠心朝廷把我们当做软柿子拿捏吧?这件事情就算我没有意见,我的那些手下们,他们那里怎么交代,拼死奋战却没有任何的奖励,作为一个将军,以后我还怎么指挥他们?”
赵新兰回答说:“赏罚必究,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你的手下,我都会补偿让他们满意的财物的,对于他们来说,他们损失的是一次升官的机会,这确实很不公平,但确实就只能这样才能妥善处理这件事情,杨将军应该知道这个世上没有绝对公平的事情,本官也只能做相对公平的事情,我会让高廉和李云过来看请功的奏折,相信他们也会记你们杨家一个好,杨家天波府这些年在大启的名声有些过于大了,多卖一些好处给他们对你们没有坏处的,当初杨家七子出征六子归的事情还是不希望发生了。”
杨文广听说赵新兰愿意出钱补贴这才脸色缓和了许多:“既然招抚使你这样说了,那文广也没有别的意见了。”
“文广将军,你在马车下面做什么?有什么事情上去说。”正在治疗伤员的李星群,听说赵新兰正在处置善后的工作,这才过来看看。
杨文广拒绝说:“末将是武将,还是在外面护卫招抚使为好。”
李星群笑着说:“你啊,就是太死板了。”说完后,李星群上了马车,
“正好,本来是想找人叫你过来的,这是请功奏折,你看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没有。”赵新兰把奏折丢给了李星群,奏折的内容大概说来,就是押运粮食的先头大队,遇到了韩陵山盗贼的袭击,损失了大量的辎重物资,折合成白银十万两白左右,让户部之后补上这一份钱,如果户部认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以和她赵新兰来谈谈,然后因为这一次被劫掠的事情,说明需要有足够护卫力量,她以招抚使的身份,征召了附近正在执行军事训练任务杨家军和五台县的军队,如果朝廷认为有什么不可以的,也可以派出军队进行护送,如果既不同意军队护送,又不自己派出军队,那所有的财物的损失都由朝廷自己负责,如果因为这件事情救灾不力的话,那么大家就只能一起到圣上那里告御状了
李星群说:“招抚使大人,这样的奏折语气方面是不是需要打磨一下。”
赵新兰回答说:“我又不怕朝廷的那些人,不威胁一下他们,他们又怎么能真的掏出钱,你放心,他们才舍不得朝廷的军队,所以肯定会同意我们的要求的。”
李星群犹豫的说:“可是这十万两白银是不是有些多了。”
赵新兰回答说:“阵亡了那么多的将士,难道他们不需要抚恤金的吗?说到这里,你都不生气这次请功列表没有你吗?”
李星群毫不在意的说:“这有什么,本来作为军人就是要为国效力的,死在战场上也是军人的荣誉,我们这些当长官的考虑的则是如何减小伤亡,比如说提高他们的装备,再比如说每一次战略都要做到万无一失,当然只要是战争都会有损伤,尽力还是不要有战争,如果真的有战争了,没有办法之下,也必须做好将士们的抚恤安排就好了。”
赵新兰叹一口气说:“你吖,还是没有长大,这些话怎么能说出来呢?让别人听见了,又得治罪与你了,哪怕这些人已经慢慢的培育成你私家兵,如杨家军那种,但是不能说出来,你自己想想你刚才说出去的话,被言官听到了你的后果会怎么样?所以话不能乱说,知道吗?”
“嘿嘿,我知道了。”
“仲针,今天的话当做没有听到,知道没有?还有外面的杨将军凭你的实力能很轻松听见马车的对话吧?”
赵仲针和杨广汉只能承诺说:“啊,我在看(风景),你们到底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