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琍沉默了一会,本来很欢快融洽的气氛,因为如烟兄妹的到来,变得有些压抑不愉快,明珠也没有抱怨什么,反倒是笑着说道:“我也吃得差不多了,这的茶不太好,我带你去茶室坐一会,喝杯茶,今儿我给你一个人泡茶好不好?”
周琍扭头望着她,含笑点头,眼里有些歉然,本来好些日子也没见到她,心里怪想的,一心想要搏美人一笑的,结果偏生还弄砸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走吧,这会子看杂耍还有些早呢,我们去歇歇神,上次我哥带我去的茶室,那有个小哥弹的一手好琴,比我强多了,咱们听曲去。”明珠笑容灿烂明媚,浑不在意刚才的操心事,一副没心没肺的样。
“好啊,我还一直惦记着上次你给我杯里点的那个字,真好,我怎么不会呢?”
“那是分茶的手艺,我也是跟人学的,鼓捣了好久。你也知道我好面,茶艺么雅致又静心,就是出去跟朋友们展示也是个有面子的事,我呀可是狠练过呢。”明珠笑着调侃。
“还是你聪慧,什么东西一学就会,一看就懂。”周琍忍不住夸赞。
“哈哈!那是你没见过我在私底下练的多刻苦,我娘说我是个狠心的孩子,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我就是喜欢做第一当优秀的孩子,不管走到哪我不想被人说你不行。但凡我要喜欢一个东西,就要学到极致,让别人挑不出毛病来,至于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会不会损伤自己我一点也不在乎,只要能学好就行。我娘说这个性子不好,容易走极端。我娘和我祖母常压着我替他们抄写佛经道德经,就是为了收收我的性子。”明珠知道自己性格是有缺陷的。
可是没办法改不了了,前世做公主,处处都要争先,不争就没活路。如今再次投胎却没喝孟婆汤,有些东西习惯也忘不掉了,这大概就是阎王为什么让人和孟婆汤的缘故吧,忘却前尘往事,从头再来,未必就不是福气了。
“这倒是真的,太完美未必就好,会很累。”周琍也没有一味的奉承明珠,倒是说了实话,他二人自有自己的相处之道,明珠也不喜欢别人一味的奉承夸奖,听着很无趣。
“我知道,心里都明白,就是一到关键时候稳不住自己。”明珠笑着点头承认缺点。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步行去了一间不错的茶室,这个茶室是老亲王的家眷开的,格调弄得很高雅,都是达官显贵过来喝杯茶,说说话聊聊私密的话题,有雅间也有散台,散台搭了个戏台子,可以听曲唱戏,还有好几个不同种类的戏班,有苏州的,还有京味的,还有说书的,也有弹琴跳舞表演的,种类繁多,分不同的时间段表演,来的人挺多的。
喜欢安静的可以去后院的雅间,院子收拾的特别精致清雅,按照江南水乡的布置倒腾的,还种了一小片竹林,苏日安只是一处小景,但胜在清幽。
雅间分上中下三种格局,每一间雅间名字都不同,布置的也绝无重复,各有特色,非常新颖,得到了京都贵圈不少人的热捧。
周琍还真是第一次来,但早就听说过,进来后好奇的张望着,忍不住赞叹道:“真不错,没想到老王叔这么肯花钱啊。这里的银子可不老少啊。”
“真是,你瞧哪个屏风可是阴沉木的,这么大一块也是极为难得呢,腰间的是雕刻的手法相当唠叨,带着厚重的深沉的感觉,真不错。”
明珠对这里的布置赞不绝口,看得出来是个心思很巧真正灵慧清雅的人布置的,是高人。
“嗯,我知道老王叔有个亲戚,是个姑娘,从小养在王叔身边的,性子有点孤僻,但人是个好的,最喜欢清雅有本事的人,只要有真本事乞丐也愿意折腰,但若是充脸大的,都不搭理你的。”周琍笑着说道。
“有机会要是能见见这样的人物就好了。”明珠笑着让丫鬟去要了一间雅间上房。
“难得你也有佩服的人?”周琍斜眼调侃,狭长的凤眸带着一丝笑意。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敬佩有本事的人,英雄不问出处么。”明珠并不自大,从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勤奋刻苦便是天才也需要的。
“说得好,琍哥啊,你觉得我这布置的怎么样啊?”一个浑厚的男生插话。
二人回头一看,周琍笑嘻嘻的凑上去,像个孩子一样行晚辈礼,“哎呦!王叔,怎么是您啊,好久没见着您了,还这么硬朗呢!”
来人是宗室里的老王叔,浓眉大眼看得出年轻时也俊逸非凡,通身的气势已经内敛,看上去慈和安详的大叔。
“嗯,你小子多时回来的,上次送我的酒还有没有了,要哪个玫瑰酒,我那闺女点名要呢,再给几坛啊。”
“王叔您放心,改日送您家去。那是明珠炮制的酒,我也不知道您爱不爱喝,改日让她给您多弄几坛您都尝尝鲜。”周琍笑眯眯的过去主动扶着王叔,往雅间里走。
“给王叔见礼了。”明珠等他们说完了话,这才上前一步规矩行礼。
“嗯,你就是小明珠啊,太后的眼珠子!不错!不怪太后疼你。我那外孙女还让我给你道声谢呢,回来就病了,一下病了一个多月呢,足足养了好几个月才见好呢,没来得及去你那道声谢,别见怪啊!”老王叔为人非常谦虚。
明珠赶忙笑着说道:“王叔您客气了,这不是折煞了我么。多大的点事啊,再说当时大家的命都悬着,我也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当不起这声谢,惭愧呢!没帮上什么忙都添乱了,幸亏侍卫军和骁骑营及时救助,不然我们真的危险了。”她笑着摆手,并不脸大领功。
老王叔脸上的笑容真诚了许多,“来来,坐坐,都是自家人了甭客气,我没那么多臭规矩,上回你送给我外孙女的那个香丸子叫什么,外孙女闻着睡的都踏实多了,她喜欢得很,让我跟你厚脸皮讨要一点子。”
这是不拿明珠当外人,以后也是宗室的媳妇了,也就不见外了。
“哦,那是安神的,我听是小慧失眠,我猜想着估计是当时吓着了,她到底那么小就经历了这样的血腥,别说她了,我回去都做了好几日的恶梦呢,睡梦里说胡话,把我娘吓得恨不得一日三趟往寺院跑呢。拿东西是我自己用过的,我祖母偶尔也会用一些,您要是喜欢我在做些让人送过去?”明珠用征询的口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