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王易这个问题,几人都在思考着要如何做出选择。很显然,王易问题中涉及到的六个人都是无辜的,铁轨上正在施工的五个人和废弃铁轨上坐着的那个流浪汉都不该死。
至于如何选择,就是个非常难的问题。如果按照火车正常的行驶轨迹,死的应该是那施工的五个人,但只要稍微转动一下扳手,这五个施工人员就会获救,死的仅仅是一个流浪汉。
那么这时候到底该如何做?
“你们想好了吗?”王易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思考那么久。只要凭着你们心里第一时间的感应,做出选择就行了。”见没有人说话。王易又补充了一句。
几人都眼神疑惑地看向王易,等待王易的解答,显然他们心里都已经有了答案。
王易忽略了李乐仁和赵小佳。他转身直接看向德提,说道:“德提。你会如何选择?”
得提略微垂了一下眼帘,稍微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改变火车的轨道。”
“为什么?”赵小佳睁着大眼睛问道:“如果不改变方向的话,前面那五个工人都会死呀。”
“李乐仁,你呢?你会怎么做?”王易没有管赵小佳的疑惑问了李乐仁一句。
“如果是我,我也不会改变方向。”李乐仁没有一丝迟疑地答道。
所有人都给出了答案,王易点了点头,平静地对着德提说道:“德提,之前,我最担心的是你,毕竟,你有你哥哥的仇要报,你肩上又担着那么多人的夙愿。不过现在,我放心了。
得提沉默了一会儿,苦笑了下,他轻轻地拍了拍王易的肩膀,没再说话。
“王易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不改变轨道。”赵小佳仍然睁大眼睛问着。
“你会选择改变轨道,让那五个工人活下去对吗?”王易问了一句。
赵小佳弱弱地点了点头。
“我理解你的选择。”王易面无表情地说道:“五个工人是无辜的,这五个人又在辛苦地工作。而且,五人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家庭,五人不应该死。”
说到这,王易停顿了下,轻轻地摸了摸着小佳的头:“小佳,你想不想活下去?”
“抛开所有的一切,你想不想回家,想不想最后离开这个游戏?”见赵小佳有些害怕犹豫地望着自己,王易补充道。
“想。”几乎是无意识的,赵小佳这个“想”字脱口而出。赵晓佳眼中变得越来越模糊,她声音哆嗦着接着说道:“王易哥哥,我想回家,我想要活下去。”
说着,赵小佳的声音抖得越来越厉害:“王易哥哥,我害怕,我不知道是死亡什么样子的,会不会很痛苦?如果能有一个机会让我活下去就好了。王易哥哥,我不想死。
说到这,赵小佳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急忙捂住嘴,泪眼朦胧地看向王易。
王易却只摸了摸她的头,淡淡地说道:“乖,想什么就说出来,不要勉强自己。”
赵小佳“嗯”了一声,随后小声抽噎着。
等赵小佳平复了一些,王易沉声说道:“小佳,我刚才说的那个问题,只是一个测试道德观的问题。这个问题没有正确的答案,无论怎么选择都是自由的。不过,小佳,我们换个角度考虑这个问题,现在,如果你是在废弃铁轨上的那个流浪汉呢?你希望火车突然转变轨道吗?你自己本来安静的坐在废弃的轨道上,这场事故跟自己毫无关系,如果火车按正常路线行驶,死的会是那五个工人,自己根本就不应该死,但火车为了救那五个工人,却突然转变轨道撞死了根本不应该死的自己,那么你会怎么想?”
赵小佳睁着还带着点泪痕的眼睛看着王易,她的眼中有一丝光芒在闪动。
“你觉不觉得……”王易淡淡的声音仍然在响着:“如果你改变了轨道的话,你的行为,就是在……谋杀?”
赵小佳的眼睛更亮了,她怔怔地看着王易,越来越多的泪水从她眼中涌了出来。
“小佳,我绝对不会把你和李乐仁做成人肉毒药的。”王易沉声说道:“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的话,那我和畜生还有什么分别,与其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所以,不论将来遇到什么样的危险我都不可能让你成为牺牲品。”
说着,王易转头看向德提和李乐仁:“你德提哥哥和李乐仁哥哥也一样,他们选择了不改变火车行驶的轨迹,所以他们也不会把你当做牺牲品。”
“即便我们因为无法对抗柯罗尔神明最后全部都死掉,我们也绝对不会干出连畜生都不如的事。”王易直视着赵小佳的眼睛,说道:“就算想要活下来,我,也一定要凭自己的本事活到最后。”
“王易哥哥。”这时,赵小佳一下子扑到王易怀里,再也忍不住开始大哭起来:“王易哥哥,谢谢你,谢谢你,王易哥哥,我突然感觉心里面堵着的那块石头被挪开了,我感觉好轻松,王易哥哥,我真的忍不住想要哭,谢谢你。”
之后,李乐仁抱住了赵小佳,轻声地安慰着她,而德提则是看着王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王易,即使最后,这个女孩还是死了,你也不后悔吗?”
“我想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吧,干嘛还要问我?”王易挑了挑眉:“我记得你说过,你早就得到了将人变为人肉毒药的巫术,但你却并没有使用过这巫术,彭大飞是你的第一个试验品,这件事不是已经把你的答案显示得清清楚楚了吗?”
“王易,虽然我们都做了选择,但也许,这个选择会把我们再次逼向一个死局。”德提仍然摇了摇头:“不过,算了,我能知道哥哥的灵魂还在就够了。”
……
时间到了傍晚,几人静静地等待柯罗尔神明来临。
赵小佳抓着王易的手臂,小声地对王易说道:“王易哥哥,我现在不害怕了,这样能跟王易哥哥在一起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