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儿姐,你与它说了什么?”
楼渊走上前来,他从魅手中接过那个陶罐,打量了几眼。
里面装的是乳白色的液体,隐约散发着淡淡光芒。
“没什么,阿渊,这可是好东西,这个东西名叫虚涏酒,喝了它无论什么伤势都能恢复的。”
魅脸颊微红,她将自己手中的陶罐递给楼渊。
楼渊接过,轻嗅了几下,感觉这种酒香气十分奇异,但并不难闻。
“魅儿姐,谢谢你。”
楼渊笑了起来。
魅也笑了起来,她伸手摸了摸楼渊的脑袋道:
“傻孩子。”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楼渊才知道,魅的亲生弟弟早就病死了。
她将楼渊当成自己亲弟弟看待,所以才会帮助楼渊。
魅的父母都去世的早,她一直带着弟弟长大,现在弟弟死了,所以对于楼渊,她才更加疼爱。
“魅儿姐,你有没有想过跃上天门之后去哪呢?”
楼渊抬眸望向魅,询问道。
“不知道,先看看再说吧,反正我们年纪还小,总会找到方法的。”
魅摇了摇头,神情却黯淡下来。
她知道楼渊想说什么,跃上天门之后,他们或许就要各奔东西了。
楼渊也明白她的心思,沉默了一阵后,才继续说道:
“我也不知道未来该怎样,但只要活着,就总会有希望。”
“嗯,我相信你一定会跃过天门的!”
魅点点头,露出了笑容,两个人此时心中已经悄悄的定下情愫。
楼渊与魅一路返回池村,银月光华正盛,村口的芦苇荡银白似雪,两人并肩而行,脚步轻盈如飞。
剑风呼啸激荡,芦花飞扬,十来个青壮白民手持长剑,进退扑跃,在池爷爷的督导下练剑。
楼渊粗略扫了几眼,他们的剑法五花八门,光怪陆离,想必得自不同师承,但都是基础剑招,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很一般。
不过这也难怪,此方小世界的生灵不练炁,只待剑胎结成,自然而然生出武道感悟。
所以白民的战斗技巧,大多都源于祖辈传下来的剑招,这万年来固步自封,根本没有进步。
“魅,你好些天没来练剑了!”
“魅,快过来对几招!”
白民们瞧见魅,纷纷停下来招呼,作为池村里最漂亮的女孩子。
魅的美貌在整个池村无人能比,她又喜欢独来独往,经常不着家,让许多白民心痒难耐。
“给我专心练剑!”
池爷爷手上的阔剑一振,嗡嗡作响,老人大声喝道:
“战场上瞬息万变,刀剑无眼,哪容得了分心?还不继续练剑,谁敢偷懒就给我滚出去!”
众人噤若寒蝉,连忙不再分心专心练剑。
池对魅点点头,目光落到楼渊身人别过头去,黯然叹了口气。
楼渊慢慢从白民们的边上走过,今天气氛不对,他发现有好多个人盯着他手中的剑,似乎想要抢夺过去研究。
“喂,这柄剑怎么会被你拿在手上?”
一名少年巫灵凑过来,脸色阴沉地打量,眼神中带着敌意,其他先天巫灵纷纷附和。
“对呀,这把剑可是好东西,快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众人虎视眈眈,言语不善。
魅不安地瞅了瞅楼渊,低声道:
“你别往心里去,大家只是随口说说,没什么恶意的,你……”
“我知道,魅儿姐,别担心。”
楼渊淡淡一笑,并不介怀,白民的规矩便是弱肉强食,强者为王。
若是觉得自己不配练习剑道,就要将自己的所有资源,甚至血肉全部无私的奉献给那些剑道天才。
这些平庸的白民之所以还能存在,就像是祭祀品,供养更高级别的同族。
绝大多数白民会战死天河,幸存者如池爷爷之流,将返回故土,全力培养下一代剑修。
“没办法,谁都也有难处啊,现在池村资源吃紧,大家都需要修炼资源。”
池爷爷叹了口气,拄着木杖缓缓向前。
池村的确是偏远小部落,能供奉的剑修很少,这里多是盐碱地,物产匮乏,种不出什么庄稼。
附近沼地遍布,植被稀疏,大部分老弱病残的村民都是饱一顿饥一顿。
唯有魅这样觉醒了特殊天赋的族人,才能分得足量的物资。
魅反对了不止一次,可惜自己只是女流之辈,人微言轻,大家都不听她的。
不过若是部落里的所有人执意要将渊献祭掉,那必须先踏过她的尸骨。
魅低下头,与楼渊并肩而行沿着荒草丛生的土路往前走。
草丛深处,分布着零零散散的泥穴,远方挂着几串腌得发黑的虫干和几具蛇骨。
村子里唯一值点钱的便一口盐井,能挖出很稀少的盐块,用来煮饭。
但水质污浊不堪,时间久了容易引起疾病,只能饮用少量,因而村民的日子极为清苦。
在楼渊看来,这些白民头脑发热,神智愚钝,似乎未完全开化,目前还停留在原始时代。
盲目信奉天道,一心征战天河,以厮杀天精,就算有朝一日越过天河直登天门,恐怕也难以求得长生大道。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情,他只求历练结束,带着魅离开这个破地方。
自家泥穴门口,几个年长的老者徘徊张望,似已等候多时。
楼渊慢吞吞地走过去,一个族老瞧见魅犹豫了一下,才上前寒暄:
“阿渊啊,你吃了没啊?”
这个族老的嘴脸跟池相仿,楼渊不动声色地摇摇头。
族老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也真够辛苦的,咱们这儿条件艰苦,每天只能勉强混口汤喝,委屈你了,村里的规矩你也知道,你看不如……”
族老的话很明显,楼渊帮不上他们什么忙,倒不如换取物资。
这也是人性使然,楼渊虽然不愿意搭理这些老顽童,却不能驳斥,只能点点头。
魅刚要抢着说话,楼渊拽住他,平静地道:
“我明白,族老,村里口粮不多,以后不用分我那一份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你放心吧。”
族老怔了怔,这个小子也算是实在是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