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岱没有说话,这时,吴掌柜趁机溜到了杨岱的旁边,压低声音说道:
“小哥,这位廖爷是玄驼帮的人,不好惹啊。”
“原来是玄驼帮的朋友,失敬失敬!”
杨岱拘拳一拜,随后站起身来,朗声道:
“廖爷,在下确实没有恶意,今年大伙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在下相信您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如此,何必为难一个做生意的掌柜的呢?”
“你小子倒是挺讲理,不过你刚才那番话,可是让老子很不爽啊,这样吧,老吴我可以不动,但是这股邪火老子就要发泄到你的身上了!”
玄驼帮在云州只能算二流小门派,但在江湖上的威名却不弱,挂着四海镖局旗号搞运输,同时暗中贩卖私盐,在江湖上有很深的根基。
而且玄驼帮背靠官府,一般的江湖人不愿意招惹他们。
杨岱挑眉,饶有趣味地看着廖铁头:
“廖爷想怎么发泄?”
“怎么发泄?当然是打你了!”
廖铁头猛然一挥手,顿时周围的江湖汉子纷纷站了起来,将杨岱困在了中央。
杨岱环顾一圈,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笑吟吟地看着廖铁头:
“你这是打算仗势欺人吗?
廖铁头嘿嘿一笑,露出两颗黄牙:
“老子乐意,谁叫你小子坏了老子的好事儿?”
说罢,他便冲了过来,廖铁头没练过炁,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武夫,甚至没入品。
所以他根本没有把杨岱放在眼里,直接抬脚踹过来。
杨岱侧身躲过,伸手抓住廖铁头的衣领,轻轻往外一扯,便把他丢了出去,砸翻三张桌子。
桌子上的茶壶、茶杯全部摔碎在地。
廖铁头捂着头痛得直哼唧,杨岱的力量大的惊人,竟像拎鸡崽儿一样把他提了起来,随手就甩飞了,他感觉自己的肋骨都快折了。
“小兔崽子,你找死!”
周围的江湖汉子见状,齐刷刷拔刀,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
杨岱淡定自若,仿佛被包围的不是自己,反而像是廖铁头等人,他双眸闪烁,语气平静地说:
“诸位,我不是故意要搅和你们,我只是看不惯你们仗势欺人罢了。”
“呸!都住手。”
廖铁头吐掉口中残留的食物渣子,冲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停止动手,随后他眯起眼睛,盯着杨岱道:
“我知道你是个有真材实料的高手,我廖铁头拿的起放的下,不会跟你斤斤计较,不过你今日破坏了老子的雅兴,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廖铁头拍拍屁股站起来,指着杨岱说:
“这样吧小子,我也不难为你,就罚你陪我喝几盅,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听闻此言,杨岱摇了摇头,婉言拒绝:
“在下不擅酒力,廖爷还请见谅,改日在下再与廖爷饮酒如何?”
“小子,我看你是一个斯文先生,才给足你面子,我玄驼帮虽说在江湖上名声不显,但好歹也是四海镖局旗下的一份子,莫非你真把自己当成什么绝顶高手了吗?”
廖铁头脸色渐沉,语带威胁地继续说道:
“我劝你最好识相点儿,别以为能打就可以肆无忌惮,老子这里的兄弟比你多十倍,你敢不从,那我便让你横尸街头!”
话音刚落,众多江湖客齐刷刷举起兵刃,虎视眈眈地盯着杨岱,似乎下一秒就会对其群起而攻之。
杨岱却依然神态自若,没有丝毫害怕,他微笑着回答:
“廖爷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廖爷或许觉得自己在江湖中有些地位。”
“但在下看来,廖爷所谓的江湖,不过是一群井底之蛙聚集在一块儿的地方,又怎知广阔天地呢?”
“你……”
廖铁头被怼的满脸通红,想发火却又忍住,毕竟杨岱确实有嚣张狂妄的本钱。
“小子,你够种啊!我现在倒是更加欣赏你了,要不要跟我混,正好廖爷我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想不想听?”
廖铁头舔了舔嘴唇,目光紧紧地盯着杨岱,他知道对于武林人士来说,金银是极具诱惑力的。
“不知是什么东西啊?”
杨岱心思活络,装作心动的模样,立马询问原由。
廖铁头看了看周围,那些食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缩回了脖子,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就连吴掌柜的也装作收拾桌椅,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廖铁头随后凑到杨岱耳边,低声说道:
“小兄弟,老哥不瞒你说,我玄驼帮在没挂单四海镖局之前过的是刀头上舔血的日子,后来四海镖局成了我们的靠山,我们才逐步走向安稳。”
“这件事可是大事儿,顶天的事儿,全江湖知道这件事的不过三个人,我告诉你后,你千万不要往外传,此次回去我们兄弟的脑壳儿估摸着都不保了。”
廖铁头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种压抑的情绪,还不断的抽着鼻子。
“这么大的事儿,那你还敢说出来?”
杨岱眉梢挑了挑,表情略显惊讶。
“嘿嘿。”
廖铁头咧开满嘴的大牙,压低声音解释道:
“你忘了我的靠山了?四海镖局是什么?那是有朝廷撑腰的,咱们这些江湖门派哪个能惹?”
“不过四海镖局的生意做得太大,有些事情太过见不得台面,因此才需要找我们这些亡命徒办事。”
“原来是这样。”
杨岱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随即问道,
“不知道廖爷知道些什么?”
“小兄弟,既然你问到了这里,我也就直说了。”
廖铁头搓搓手,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随后将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如同蚊鸣:
“这次的事情涉及的东西比较多,听说二十年前武安候与一位来路不明的女子生了一个私家子……”
“哦?”
杨岱眉毛轻扬,露出感兴趣的样子,追问道:
“然后呢?”
“后被武安候的夫人,也就是宁王的亲妹子,那位大名鼎鼎的毒蝎美人昭阳公主知道了。”
廖铁头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
“昭阳公主当即便将武安候府闹了个天翻地覆!”
“而武安候又是个怕老婆的主,只能把母子两人赶出去了,母子两人从此隐姓埋名、流落他乡...”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杨岱点点头,对于廖铁头话语中提到的毒蝎美人昭阳公主倒是颇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