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为救沈观南,冒险进入绝地寻找碧血真情莲,却遭遇寒潮暴雪阻隔,但是依然坚持了数月,终于在冰原腹地找到了碧血真情莲。”
“此时的她身上有多处冻伤,而碧血真情莲得需鲜血才能浇灌开。”
杨岱说着,目光幽幽:
“白鹿毅然决然的放血浇花,最终将碧血真情莲催熟,可惜她体内的血液已经快要流干净了...
说到这里,杨岱顿了顿,朱郎听的也满是感慨,这白鹿的确是痴情种子,只可惜命运弄人。
“我们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但白鹿似乎却有奇遇,她最终还是走出了冰原,回到了沈观南的身边,而沈观南也因为这一株碧血真情莲活了下来,两个人顺利的成家,夫妻恩爱无比。”
“然而好景不长,沈观南的妻子是只鹿妖的事还是传扬了出去,乡邻多有口舌议论。”
“甚至还有人提议让沈观南杀了他的妻子,但沈观南不愿,只说他妻子是非常善良的人,不应该这样对待。
“后来,沈观南在朝廷上处处受到排挤,最后连升迁都升不上去了,也就是在这时,一名不怀好意的和尚盯上了白鹿。”
“两个人大打出手,沈观南拼死护住白鹿逃脱,却不幸被和尚封印在盂里面。”
杨岱说着,朱郎的双拳紧握,牙齿咬的咯吱响,恨恨的说道:
“可恶!这和尚简直是欺人太甚!”
杨岱轻轻拍了拍朱郎的肩膀,道:
“你不必激愤,这和尚实力强横,白鹿也不愿意苟活,当下便自动要求和尚也封印自己,和尚也就遂了她的愿,白鹿和沈观南都被封印在了盂里面。”
“最后两个人抱在一起,双双殒命,世上再也没有这两个人了,只有两只蝴蝶长相厮守。”
杨岱说到这里,朱郎已经眼眶泛红,哽咽起来。声音也颤抖起来.:
“先生,我……”
杨岱摇了摇头:
“在下知道,所以在下跟你说这番话。”
杨岱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
“你认为你比白鹿如何?楚绪她是失明看不见你认为你是人才倾心爱慕于你,若是她恢复了光明,见到你是只猢狲,还会像现在这般倾心与你吗?”
朱郎的泪水夺眶而出,他的心仿佛被撕裂开来,痛得他难以呼吸。
杨岱说的这些他也曾设想过,可是,他终归不是白鹿啊。
“所以,人妖殊途,你和她是长久不了的,趁着还未陷入的太深,你们尽早抽身吧。”
杨岱说到这里,语重心长的说道。
朱郎低垂着头,片刻之后,抬起头,哭泣的说道:
“我明白了,但是我还是不甘心,我真的放不下啊……”
杨岱见到孙绍文如此执拗,叹了一口气,说道:
“罢了罢了,既然这样,在下就帮你一-把,你看如何?”
“先生若是肯帮我,我自然高兴的很,先生请讲,不知先生有何良方助我?”
朱郎听闻杨岱愿意帮忙,顿时精神振奋,杨岱却笑眯眯地盯着朱郎,半天没有说话。
朱郎急的连连催促道:
“先生快说啊,怎么做?”
杨岱这才慢悠悠的说道:
“好,既然你这般急切,那在下便告诉你,办法其实也不难,在下使用手段使楚绪暂时恢复光明,你也不要一下子以本体的方式去接近她。”
“你这副模样恐怕会吓疯她,先与楚绪坦白身世,再以真身告知,如此,方可成功。”
“不可以操之过急,否则不容易达到目标,反而会适得其反,到时便得不偿失了。”
杨岱一席话令朱郎心中感激,他万万想不到杨岱竟然如此为自己着想,当即向杨岱躬身施礼:
“多谢先生教导!”
“呵呵,你无需如此客套,在下这么做并非全是为了你,更主要的还是希望能凑成一对佳偶。”
“所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在下相信这句话在每个人身上都会应验的。”
朱郎点头称是:“先生恩德,我永记于心,今后但凡先生有什么吩咐,我定竭尽全力报答。
“在下可没让你做出什么承诺,不必如此,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好了,在下与你一同前往,看看你是如何向楚绪坦诚身份的吧。”
杨岱和朱郎二人并肩走出了白羊峪,向着马老丈的家里行去,不过杨岱显得十分轻松,一路.上哼着不着调的曲子:
“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有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先生,您方才哼的这是什么歌呀?什么好啊了啊的,怎么我从未听过?”
朱郎见杨岱唱的欢畅,忍不住问道,杨岱却摆不予回答,继续哼着: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哼完一曲后,杨岱这才停了下来,转脸看着朱郎,微笑道:
“你若是听到好了,就说明你还是有点悟性,这首歌便叫好了歌,至于它的出处嘛....嘿嘿,这个我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杨岱卖了关子,又接着说道:
“等日后你有缘,自然知道了”
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朝着马老丈家里走去,大概走了一刻钟左右的路程,终于来到马老丈的家门门外。
远远的就看到马老丈的背影上了山,手里还拿着劈柴的斧子,估计是砍柴去了。
杨岱和朱郎站在门口敲了几次门过后,两个人便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只有楚绪一个人坐在石凳上发呆。
楚绪的眼睛灰暗无光,本来就是盲女,空洞的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朱郎看到这一幕,心中猛地一痛,正欲上前,杨岱却拦住了朱郎,摇了摇头,示意他莫动,静观事态变化。
朱郎见状也不再贸然前行,默默地退到杨岱身边。
楚绪听见了脚步声,但是却没有任何反应,从脚步上判断应该是两个男人,因此并未惊慌,依旧望着天空,似乎是在思索些什么。
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被吞噬掉了一般,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令人窒息,绝望的窒息。
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拼命的挣扎,最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淹死,那种深深地恐惧充斥着整颗心脏。
她一切活着的动力都来自于朱郎,她昏迷的时候隐约听到马老丈与杨岱的谈话。
自己的心上人竟然死了,不存在了,没了,这样她怎么能接受?
楚绪想死,非常想死,这个世界对她一点也不友好,如今精神支柱都没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