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因为苏大娘子闹着要合离的事情,整个府邸,从上到下看起来都很抑郁,每个人都像是被乌云笼罩着,闷闷不乐。
苏叙威在知道孟对晚想要进府去见见苏叙白的时候,满眼的惊喜:“孟姑娘愿意见老五,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他现在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肯见,平日里吃喝的也少,我总担心他将自己憋在屋子里面,憋坏了,孟姑娘愿意见他,劝劝他,那实在是在再好不过了,我这就安排。”
“你母亲那里你不用打声招呼吗?”孟少卿有些诧异,“不仅出了这样的事,你母亲大约不愿意见我妹妹吧!”
“老五出了这样的事情,说到底是我父亲的罪过,如果不是他放任那几个庶出胡作非为,我弟弟又怎么可能放着好好的关不住跑到边关去受这种罪?”苏叙威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尤其是到现在,我父亲还是不知悔改,他依旧觉得那些人才是他的儿子,即便他的那些儿子差点害死他,他也依旧觉得那些人才是他的儿子。”
孟少卿顿了顿:“那你母亲,这一次真的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同他合离?”
“我母亲原本也是犹豫不决的,是我告诉他,如今的我,有护驾之功,有功命傍身,就算没有他的爵位,我也能养活自己,养活母亲和妻儿,第二日,她便同我父亲提了合离!”苏叙威苦笑,“我母亲没有娘家可以依靠,同我父亲又是少年夫妻,得有多少寒心,才能在这把年纪,要同我父亲合离呀!”
孟少卿看着苏叙威许久,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现在不就是他的依靠了吗?就是看你母亲的娘家可以依靠,可还有你们兄弟两个呀!”
苏叙威看了一眼孟少卿:“老五的腿,他也说不一定能在恢复的时候,我母亲哭的肝肠寸断,若是他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他有怎么可能再回大理寺做官呢?”
“我们的太子殿下,不是很在乎这些规矩的人!”孟少卿笑了笑,“苦尽甘来,往后的日子啊,你们都会是好日子的,只要你们能够携手一起往前走,日子总是会一日好过一日的!”
苏叙威笑了笑:“借你吉言!”
武昌侯一大早就出门去了,说是去找老朋友叙旧,拖着没好全的身体带着几个人就出门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其实他们知道,武昌侯这些年几乎都在边关,他又不是在京城长大的,在这里哪里有什么朋友,无非就是不想待在家里,不想面对苏大娘子罢了!
苏叙威就这么带着孟少卿和孟对晚,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口进了府:“这些日子我附近几乎都会到夜里头才回来,然后也不回后院,直接就住在他的书房里!他既不想合离,又一定要咬死了,将那些小畜生的排位挪进祠堂,他曾经也是如此,用这种方式,逼迫我母亲答应!”
孟对晚跟在他们后面听着他苏叙威说的这些话,对这个武昌侯的印象变得越来越差:“不管什么事情都是有舍有得的,他总不可能两头都想占了吧?”
苏叙威回头看了一眼孟对晚,然后说道:“这么多年来,我母亲大多时候都是委曲求全的在府上过日子,对我父亲说的话,很少会去忤逆她,上一次闹得这么厉害的时候,还是我母亲知道我父亲有了外室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在外头已经生了好几个儿子了,如果母亲正巧怀着老五,最后为了老五和我把这件事情忍了下来!这些年来大凡是我母亲不同意的,我父亲大多都会这么做!”
孟对晚眉头紧锁,不光是听着就觉得这个男人实在卑劣,搞不定外头的人,就想着法子来折腾屋子里的女人,用这种方式逼迫女人委屈求全,实在恶心。
孟对晚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想起那人毕竟是苏叙威的父亲,最后也就没说什么了,只是将这一腔无明火,深深的吞咽了下去。
“那你是觉得这一次你母亲最后还是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吗?”孟少卿都没有想这些,直接就问道。
苏叙威顿了顿,然后摇头:“我母亲这一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我父亲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因为这件事情逼迫老五,最后又害得他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我母亲是一个非常疼爱孩子的人,我跟老五从小都没有父亲照管,却依旧长得这样大,无非就是我母亲将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了我们的身上,可是如今他辛辛苦苦照看长大的孩子,却被他所谓的丈夫害成了这副模样,她只怕是心都要碎了,又怎么可能会原谅我父亲呢?”
孟少卿看着苏叙威半晌,然后轻声说道:“祸兮福所倚,就按照你们现在的想法去做就是了。你们只管做出你们的选择,老天爷会有他们自己的安排。”
苏叙威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一处院子里:“这就是老五的院子了,现在谁也不肯见,我也见不到他,他愿不愿意见你们,就得看你们自己的了!我让下人给你们准备些茶水。”
苏叙威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孟对晚看着苏叙威离开的身影,犹豫了很久以后,才忍不住问道:“他现在好像很相信大哥?什么都愿意跟你说,你们这一路,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生死之交,连命都能交出去的人,说些家里头的事情有什么奇怪的?”孟少卿笑了笑,然后拍了拍孟对晚的肩膀,“去吧,我在这里守着,要是有不长眼的过来,我就把你赶走,你赶紧过去吧,我们不能待太久,我们要赶在天黑之前回去!”
孟对晚点了点头:“好,我会尽快出来的,我只是去见一见他,跟他说说话!”
孟少卿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孟对晚挥了挥手:“去吧!”
孟对晚大步流星的往着那个院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