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少卿这才慢慢的走出来,他将手里的荷包丢给谢澄胤,然后说道:“用荷包把人砸晕,让人说不出话来,太子殿下还真是朴实无华啊!”
谢澄胤看着手里的荷包,无奈的笑了笑:“当时情况紧急,手边也没有趁手的东西,随手抓的有些分量的,也就这么一个小荷包了!”
孟少卿走到谢澄胤面前:“匈奴王子想让我妹妹和亲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我父皇当场就拒了,再让你们知道,不也是平白的让你们添堵吗?”谢澄胤将荷包收起来,“不用说也知道,他看中的是你们孟家在匈奴边界的势力,这些年,你们一直镇压边关,匈奴急单的一直都是孟家军,若是真的把你妹妹嫁过去了,整个边界怕是都要乱了!”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直接把人打晕这个法子,可不是太子殿下惯用的,不知道是哪位在太子殿下面前多嘴了?”孟少卿想起那个在自己面前飞过的荷包,忍不住笑道。
“那还是你妹妹的主意,她说,想要让一个人短暂或者长时间的闭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晕过去或者打死他,我觉得很有道理!”谢澄胤想起孟对晚面无表情的说这番话的样子,便忍不住想笑,“现在看起来,的的确确是个好法子!”
孟少卿深深的看了一眼谢澄胤,然后说道:“如果有一日,你的妹妹,和我的妹妹,必须有一个人要去和亲,殿下,又会怎么做呢?”
谢澄胤语塞,他看着孟少卿,久久没有回答。
其实答案显而易见,对孟少卿来说,他的妹妹孟对晚比什么都重要,那对谢澄胤而言也是一样的,纯和也是他唯一的一个嫡亲的妹妹,也是最重要的,所以如果真的有那个时候,被舍弃掉的,必然会是孟对晚。、
孟少卿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但是当他真的把事实破开放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忍:“殿下也是个哥哥,我也是个哥哥,我的妹妹丢过一次,死过好几次,往后,谁都不要想从我这里把她弄丢,希望殿下将心比心!”
谢澄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点头:“你妹妹当年本来就是为了救纯和才失踪的,所以不论如何,我都会把这份恩情记在心里的,我会尽我的全力保护好你的妹妹,同时也会保护好我自己的妹妹!”
“那这件事情,就麻烦太子殿下多操心一些了!”孟少卿笑了笑,随后以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事实上,谢澄胤那是一点底都没有,毕竟如今匈奴王子俨然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这件事情怕是没有这么容易就解决。
就在谢澄胤垂头丧气的坐在宴会厅外的回廊里想法子的时候,苏叙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过来,谢澄胤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他,头都没有抬起来,就说道:“怎么你也太关心孟家女的事情?”
“太子方才的力道似乎用的太大了,听说匈奴王子的后脑勺上肿了一个大包,只怕明天醒过来会来找麻烦。”苏叙白走到谢澄胤身边坐下,“等到那个时候,太子殿下要怎么解释?”
“他自己喝多了,摔倒了,砸出来的包跟我有什么关系?”谢澄胤挑眉,“天朝的酒水,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喝的!”
苏叙白看着谢澄胤许久,然后笑了笑:“是啊,天朝的酒水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喝的,天朝的女人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娶的。”
谢澄胤愣住,他回头看向苏叙白:“女人?”
“是啊,女人,他不就是想要娶个女子回去吗?那有没有挑,还不是我们说了算。”苏叙白笑了笑,“你说如果现在他的床上躺了一个官眷女子,他是必要娶那个女子为正妻,那他的正妻之位已经被占了,他还想要娶谁为妻,都已经没有那个位置了!”
谢澄胤看着苏叙白半晌,最后忽然笑了起来:“我还觉得奇怪,永昌侯府虽然你哥哥的脾气都不是很好,但都是直来直去的人,纵然心有城府,也是不屑于用的,可孟对晚瞧着,却不大一样,想来孟对晚在你身边待了那么久,她的奸诈都是跟你学来的吧?”
“奸诈吗?”苏叙白挑眉,“这难道不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吗?战场上的确实很险,但是战场的后方也未必安全,正所谓兵不厌诈,他匈奴王子把野心板下的台面上难道还不允许我们反击不成?”
谢澄胤笑着拍了拍苏叙白的肩膀:“是个好法子,但是委实有些不入流了,再说了,上哪儿找这么一个倒霉的女人?”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总有人会愿意的。”苏叙白缓缓起身,“再过一会儿就该放烟花了,年年都是如此,实在没什么新意!”
“可是年年都要过呀,再过一会儿宴会就该散了,等回去守岁,大家就又年长了一岁!”谢澄胤也站起身,“苏叙白,你如今也不是少年了!”
苏叙白回头看向谢澄胤,随后笑道:“殿下不也是吗?”
苏叙白没有再留,转身回了宴会厅。
他回去的时候正好撞上了站在门口透气的孟对晚,两个人相视一眼,却也只是点头示意,就好像两个认识的,但是不相熟的人一般。
苏叙白进了宴会厅以后,孟对晚心里有些沉,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连翘不免有些担心:“姑娘,怎么了?”
孟对晚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有些伤心。”
“伤心?为什么,因为有人惦记着姑娘,想让姑娘去和亲?”连翘想起方才那个匈奴王子,立刻气的牙痒痒。
“但也不是!”孟对晚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转身回去,“回去敬个酒,宴会也该散了!”
回去的时候,皇帝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了,众人目送皇帝离开以后也纷纷起身准备回家。
宫中每年都会举办宴会,但是皇帝也会考虑到大臣回家守岁,所以都会提前结束,今年也不例外。
出宫门的时候,外头已经开始在放烟花了,这个烟花会一直放到子时。
孟对晚站在皇城脚下,抬头看着空中的烟花,她有些惆怅:“原来,站在皇城脚下看到的烟花,竟然还没有在别院看到的好看!”
“本来就不是什么东西都一定要近看才好看的!”孟少卿走到孟对晚身边,“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孟对晚点了点头,就在她准备上马车的时候,余光看到身边经过了一个人,她下意识的回头看过去,就看到苏叙白从她的身边经过。
可他,却连头都没有回,就径直离开了。
孟对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站在那里看着,直到亲眼看着他走进马车,才在连翘的催促声中,上了车。
说不难过,有点假。
在苏叙白小心翼翼的关注她的时候,孟对晚也总是会悄悄的看着他,她很担心他的伤口,却没有立场可以去询问,只能远远的看着。
可是当自己差点要被和亲,而他却没有半点作为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的有些难过。
“姑娘,怎么了?”连翘瞧出了孟对晚的难过,轻声问道。
孟对晚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有点想红豆了!”
是啊,红豆可是因为他才死的,她又有什么资格难过呢?
孟对晚深吸了口气,然后笑了笑:“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连翘握住孟对晚的手:“红豆在那边会好好的,姑娘不要太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