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向来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皇后刚刚回到宫里,太后身边的宫人,就带着人来了皇后的宫里,盯着她收拾东西,不让任何人出去传话,当天天还没黑,就把皇后送去了皇陵。
贵妃那里,先前皇帝就想着要贬她,但是为了稳住郝正威,迟迟没有动作,而到了太后这里,就直接下了懿旨,只说她触犯宫规,贬为了妃子,还关了禁闭。
宫里头在一夜之间变了天,可偏偏消息藏得严严实实的,等第二天宫外的人才依稀得了消息,但是也来不及改变什么了。
太后自从先帝崩殂以后,一直潜心理佛,已经很多年没有插手过宫理由的事情了,如今一出手就是大动作,搞得后宫里人人自危,一时之间,整个后宫都变得有些阴沉,
皇帝和太子被训斥过后,整顿朝堂的动作也加快了不少。
孟对晚从宫里回来以后,一时之间,京城里有不少闺秀给她下帖子,要么是马球赛,要么是赏花宴,总归杂七杂八的不少,只是孟大娘子在看过一圈以后,全部都拒绝了,说都是些没什么好处的宴会,不去的好。
一直到纯和公主办了一场马球会,并且亲自上门来请孟对晚,孟大娘子才答应走这一趟。
这场马球会,与其说是纯和公主办的,倒不如说是太后娘娘办的,这场马球会,其实就是太后在给孟家撑腰,告诉世人,孟家的姑娘是入了皇家的眼的,容不得旁人欺负的。
马球会这天,孟对晚穿上了孟大娘子给她新做的衣裙,是京城里头最最时新的样式,还亲自给她梳了一个头,戴了一副漂亮的珍珠头面:“晚晚戴这个真好看,衬着这粉扑扑的小脸,珠圆玉润的!”
“母亲这是自卖自夸了呀!”孟对晚忍不住笑道。
“这可不是自卖自夸,你像极了你祖母,你祖母年轻的时候,那可真真是个美人,我刚嫁过来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你祖母,我都挪不开眼,那个时候,你祖母依旧是个大美人,可想而知年轻的时候,有多漂亮了!”孟大娘子笑道。
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孟对晚有些紧张,手心都微微有些出汗,孟大娘子便安慰道:“不要怕,你得记着,你是永昌侯府的女儿,里头的人,没有一个人是敢给你眼色看的,要是真有脑子不清楚来欺负你的,你就直接叫连翘打过去,咱们永昌侯府从不主动招惹人,却也是不怕人的!”
孟对晚看着孟大娘子,认真的点了点头。
孟大娘子进了场地,没一会儿就被一个妇人拉走了,就只剩下孟对晚一个人在马球场来回走着,正所谓冤家路窄,还没见到纯和,就先遇上了也来参加宴会的郝娇娇。
孟对晚并不想和她撞面,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却被郝娇娇喊住:“你给我站住!”
孟对晚虽然有些厌烦,但还是缓缓回头:“苏大娘子有什么事吗?”
听到孟对晚那一声苏大娘子,郝娇娇忽然觉得心口堵着一口气,一时之间只觉得憋闷,她盯着孟对晚半天,才说出话来:“怎么,当了永昌侯府的姑娘,都敢这么跟我说话了?”
“是啊,我是侯爵府家的嫡女,就该这么跟你说话!”孟对晚微微抬起下巴,“怎么,大娘子听不明白?”
“我之前平白的挨了你两巴掌,怎么,你不认账了?”郝娇娇盯着孟对晚,冷声说道。
“打你的是成春,可不是我孟对晚,不过你要是念念不忘,也可以打回来,只要你敢!”孟对晚冷眼看着郝娇娇,嘴角微微上扬,略带讥讽。
郝娇娇气急,猛地抬起手,却被身边的婢女紧紧拉住。
眼下的孟对晚,郝娇娇可打不得,尤其是现在京城的局势很复杂,她可不能动这个勋爵人家的姑娘。
可郝娇娇心里怨恨,尤其是当她看到孟对晚那张脸的时候,就会想起每天恨不得不回家的苏叙白,心里便更多了几分怨怼。
“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有脸梳这个头的,你怕不是忘了,自己已经是残花败柳了吧!”郝娇娇忽然伸手拔下孟对晚头上的发簪,捏在手里把玩。
孟对晚皱了一下眉头:“我刚才还在猜想,你会说些什么恶心人的话,没想到你绕来绕去,说了这么一句话,还颇有怨气,难不成,你成亲小半个月了,至今没有同房吧!”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郝娇娇气急败坏,猛地扬起手里的发簪。
孟对晚似乎早就猜到了她会这么做,很顺势的将自己的发簪夺了回来,她就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郝娇娇:“看起来,你虽然做了苏叙白的妻子,可在他看来,你依旧是不如成春啊,毕竟当年,他可是可以为了成春,好几日都不下床的人!”
“你,你这个贱妇……”
“郝娇娇,你该觉得自己可悲!”孟对晚后退,她看着面前的郝娇娇,嘴角微微上扬,“你大约是不知道的吧,你的苏大人,背后可是有一块胎记的,你可知道,那块胎记长什么样,什么样子,长在那里?”
郝娇娇抿着嘴,半天没吭声。
“你嫁给他了又怎么样,不过就是守活寡罢了,就算有一日真的和你同房了,说不定脑子里想的,也都是成春吧!”孟对晚说完,错过她,大步流星的离开。
孟对晚走后,郝娇娇气得在那里疯狂的踢墙面,连翘走的时候都忍不住幸灾乐祸的回头看了几眼。
一直等到走远以后,连翘才忍不住问的:“姑娘,苏大人的身上,真的有胎记吗?”
“没有,我瞎说的,就是气气她,不过看她那个样子,多半是真的不知道!”孟对晚淡淡的说道。
“也不知道她到底图什么?”连翘撇嘴,满脸都是不理解。
就在孟对晚和连翘到处乱走的时候,纯和总算是找到了她,远远的就跑了过来:“晚晚,晚晚!”
纯和的声音很大,引起了周围很多人的注意,其中也包括站在远处的郝娇娇。
郝娇娇眼看着纯和小跑着过去,然后非常亲密的挽着了孟对晚的手,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在她嫁人以前,不管是什么场合上,纯和都不怎么搭理她,哪怕她不顾自己脸面的去奉承她,她大多时候也是不理的,可现在却看着她这么亲昵的挽着另外一个人的手。
而那个人曾经跪在自己的脚下,拼了命的求饶,可偏偏就是那么一个低贱的人,却得到了自己一直以来都得不到的东西。
郝娇娇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正要跑上去车戳穿孟对晚曾经给苏叙白做妾纯和的时候,却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苏叙白猛的拉住了手:“你要去哪里?”
郝娇娇看到苏叙白的时候,已经没有半点惊喜了,她回头看了眼孟对晚,苦笑一声:“我求了你好几日,想让你陪我来这个马球会,你却是说什么都不肯来,如今你知道他在这里就巴巴的往这里赶了?”
苏叙白不说话,就这么看着面前的郝娇娇。
郝娇娇冷笑了一声:“既然你那么念念不忘,不如我去找她,以你大娘子的身份,帮你把她叫回来,你看怎么样?”
苏叙白盯着面前的郝娇娇,开口道:“你安稳一些,他现在是永昌侯的女儿,可不是让你欺负的成春,你若是要去找死,我自然也不会拦着你,不过我还是想让你稍微活的久一点,不想得一个克妻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