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为了给成春采买东西,一大早的就出门了毕竟他们这个地方离只是有些远,而且才买的东西也比较多,去晚了很多东西,怕是都不会剩下好的。
连翘出门了以后,成春在屋子里坐了很久,最后决定去一趟山顶的寺庙。
爬山的时候,成春发觉自己的体力比起以往仿佛更差的一些,等她爬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有些喘不上来气了,可她还没有走到寺庙的门口,小沙弥就已经打开了门。
“施主,师傅已经等你很久了!”
成春应了一声,便走了进去。
依旧是那个厢房,依旧是那个老和尚。
她进去的时候,老和尚就那么坐在那里,看到她来了也不说话,依旧是坐着。
成春陪着老和尚坐了差不多一刻钟,终于还是憋不住了:“大师,我要走了!”
老和尚这个时候才缓缓睁开眼:“水路还是陆路?”
“水路!”成春看着老和尚,“你算不出来我要怎么走吗?”
老和尚看了一眼成春,然后笑道:“我又不是算命先生,做什么要算你怎么走?”
成春没说话,只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别走水路了!”老和尚拿起一旁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你不适合走水路!”
“陆路要走很久,还要走官道,我怕被查出来!”成春有些不愿意。
“老和尚的话,你还是要听的!”老和尚看着成春,“听话的孩子才会有糖吃!”
虽然不是很情愿,但是她还是答应了下来,一直到后来她才想起来她今天来的目的:“对了,我来这里其实是想要谢谢你,他们说是你送来的药,救了我一命,虽然当你的面说这些不太好,但是其实我并不相信所谓的神佛,还有那些什么所谓的前世因,今世果,不过我想你是一个医术很好的老和尚,所以我还是要谢谢你!”
惠德看着成春许久,忽然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去找你真正的父母?”
成春顿了顿:“我父母对我很好,我不需要什么真正的父母!”
惠德看着成春的眼睛,最后笑了笑:“你很恨他们,可是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他们只是没有办法,那你要怎么办?”
“没有办法?这个天底下又有什么人会把孩子丢掉呢?”成春苦笑了一声,“没有办法,苏叙白也是没有办法护着我,那既然没有办法护着我那他一开始就没有必要来招惹我,那他们也是一样啊,如果没有办法养大我一开始就不应该生下我!”
惠德看着成春固执的样子,随后给成春倒了一杯茶:“天下之大,人间之苦,在世为人总有说不出来的苦,一口饭,一口水,皆是没有办法,小姑娘,你还小,等你看到了偌大的世界,你就会明白,没有办法,是人生的常态。”
成春听着惠德说的那些大道理,她认认真真的听着,没有半点不敬,却也没有真的听到耳朵里。
惠德也不留她,只是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说道:“向南走,一路走,你就能回家!这是你的回家路,也是等人生路,怎么走怎么选,都是掌握在你自己手里的!”
成春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下。
回去的路上,成春站在小路上,看着山脚下的风景,忽然问道:“红豆,你父母卖掉你的时候,你恨吗?”
红豆顿了顿,然后摇了摇头:“把我卖掉大家都能活,不把我卖掉,大家都得死,把我卖掉,是真的没有办法!”
成春没有在说话,只是慢慢的往下走着:“我们,走官道吧!”
红豆虽然选择奇怪,为什么忽然要改变路线,但还是点了点头:“行!”
连翘翻了黄道吉日,不是天气不好,就是日子不好,拖到了春分那一日才离开。
成春梳了少女的发髻,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坐上了一辆马车。
这辆马车是到下一个城镇的,等到了下一个城镇,他们就要换一个租车行,再换一辆马车,再去下一个城镇。
坐在马车上,成春掀开帘子看着外头的熙熙攘攘,有些感慨。
红豆坐在那里,不放心的又盘点了一下行李,却翻到一个小包袱,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张银票。
成春赶紧打开信,是孟少卿给她的,信中说,他会派人先喝,每个城镇的官员打一声招呼,让她们一路上尽量走的顺利一些,至于银票,就当做是她的盘缠。
成春有些难受,她究竟是何德何能才能得到他这样的照拂。
出城的时候,官兵上来查看鱼牌。
成春有些紧张,但还是乖乖的将早就准备好的鱼牌递了出去,官兵细细的看了看,然后就放行了!
离开京城的成春,只觉得心都落了下来。
“姑娘,你睡一会儿!”红豆看着成春轻声说道,“我在这里看着呢!”
成春摇了摇头:“睡不着,我们出来的早,说不定天还没黑,我们就能到下个城镇,到时候找一家好一些的客栈小住一下,等明天白天的时候我们再去找车!”
“好!”红豆笑着应下,“我们终于可以回江南了。”
成春也笑了起来:“是啊,一年多了,也不知道果儿现在什么样子了,肯定长高了不少!”
红豆托着腮帮子,开始想以后的事:“等回到江南,正巧是夏天,我们可以去摘莲蓬,还可以抓鱼,做西湖醋鱼!”
“你下过地吗?”成春看着红豆,笑着问道。
“当然下过了!”红豆赶紧说道,“只是那个时候小,后来就给人做了丫头,干的都是些院子里的活了!”
“那到时候我们去,我们庄子上就有一片莲花田,我以前总是会去那里摘莲蓬,那里的莲蓬可嫩了!”成春想起以前的事,便忍不住笑。
红豆看着成春的笑,忽然有些恍惚,她真的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到成春这么发自内心的笑容了:“姑娘,你好久没笑得这么开心了!”
成春顿了顿,然后吁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