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秀香的一个动作,让原本态度很亲和的衡琛瞬间变得疏离起来。虽然此时的秀香沉浸在自己“胜利”的喜悦与对池映竹两人的敌意中并没有发现。
池映竹几人跟着进入的宅子内,这是个典型的三进四合院。可以看的出来,里面修缮保存的很完好。
不过,从上面的画报来看,这里应该并没有住人,而是一个戏剧院。更确切的说,是个私人戏剧院。
进入二进门,入眼就看到一个大大的戏台子在自己的眼前。而台下正坐了几个老人听着上面咿咿呀呀的唱着,时不时的会呦呵一声:“好!”
上面正在唱着,他们也没打扰,而是在后面找了位置坐下。
看着他们坐下,秀香去了前面,跟一个老人说了几句,老人朝着这边看了眼又转身继续看戏。之后,秀香便离开了。
杨南坐在那里浑身不舒服,她看着台上的表演,一句都听不懂,不明白池映竹为什么要来这里。
池映竹压低声线道:“今天让你来不是为了让你听戏,我知道你听不懂。你今天主要目的就是看,看你能看到的,看你想看到的东西。”
杨南闻言认真的看了起来,虽然她也不明白池映竹到底让她看什么。
过了一会儿,秀香端来了几杯茶,这一次,她没有区别对待,而是一人的位置上放了一杯。池映竹跟杨南都道谢之后,秀香坐到了衡琛的旁边的空位上。
没人看到,衡琛一闪而过的蹙眉。
池映竹正在认真的听戏,就看到杨南突然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衡琛的跟前,不知道杨南跟衡琛说了句什么,衡琛站起身来到了杨南刚刚的座位上。
池映竹不解的看着衡琛:“怎么了?”
衡琛好心情的道:“杨南说那个位置观赏角度更好。”
池映竹抽了抽嘴角,没说什么。
台上的戏曲落幕,庭院的老人们也一个个的都告辞离开,刚刚秀香走过去说话的老者笑呵呵的来到了他们跟前。
“这还是琛儿第一次带人回来。”
通过衡琛介绍池映竹才知道,这个老者就是衡琛的外公欧阳浩旭,平时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听戏,所以才弄了这么个戏园子。
池映竹微微屈膝,简单的行了一礼然后道:“很冒昧打扰您,难得来一次京市,总是要带着家人感受一下原汁原味的国粹精华,因此才麻烦衡琛带我们过来的。”
欧阳老爷子摆手让池映竹别这么客气:“我一个老头子,有人来陪陪自然开心,现在戏也停了,你们难得来,陪老头子吃个午饭可以吗?”
这个池映竹没回,而是看向了衡琛。
衡琛却表示:“你们下午没安排倒是可以。”
池映竹点头:“那就麻烦了。”
几人说话间来到了门口。此时,欧阳老爷的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池映竹跟杨南自然还是坐衡琛那辆车,就在秀香要坐上衡琛副驾驶的时候坐在自己车上的欧阳老爷子打开了车窗:“秀香,这次的聚餐你就不用去了。”
秀香原本要碰到车门的手顿住,然后屈膝道:“是,老爷。”
秀香盯着车子离开,眼神中的不甘与愤恨怎么也掩饰不住。她并不知道,她的表情被开车的衡琛与另一辆车上的欧阳老爷子看的清楚。
欧阳老爷子叹气:“人啊,最无法控制的就是自己的欲望。”感叹了一番之后, 欧阳老爷子对前面的司机道:“安排一下,把秀香送出国去吧。毕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总是要心软一些。”
司机说了声:“是!”车内又陷入了安静。
而另一辆车上,从上车后杨南就控制不住了:“衡琛大哥,那女人是谁啊,看你的眼神恨不得要把你吞了一样。”
衡琛好笑:“家族的一个表妹。被父母遗弃,我外公看她可怜。就收养了她。只是没想到,她现在会变成这样,”
杨南邀功道:“那衡琛大哥,我今天表现的怎么样?”
衡琛也不是小气的人,直接开口:“回以宁县,你衣柜的衣服给你换一批。”
杨南开心了:“谢谢衡琛大哥!”
池映竹这时候并没有充当长辈的说不用这么客气之类的,毕竟,是人家两人的事情,她没必要插嘴扫兴。
不过,她倒是挺好奇那个欧阳老爷子的。
“你外公看起来可不是一般人。”
这但衡琛倒是跟他很像,做事情足够果断。看人也足够老辣。他一眼就看出了她跟杨南之间谁是做主的那个。所以,刚刚一开始,他就是朝着她这边走来的。
再加上听衡琛的意思,秀香是他从小养大的,但是,从刚刚的话语中能看出来,他并没有因为这是他养的孩子就偏爱。
或者说,他分的很清楚。池映竹不知道欧阳老爷子有没有其他孩子,或者孙子之类的。但是,从老爷子的态度可以看出来,在衡琛跟秀香之间,从来都不是选择题。
或者说,老爷子从来都没有给过秀香任何她是欧阳家一份子的念头。收养就是收养。
所以,秀香称呼都是老爷,从来都不是亲戚的称呼。
这便是老爷子的态度。
“欧阳家曾经也是大户人家,建国初期,外公就把家产全部捐赠给了国家。只留了两处宅子,一个是刚刚那个,另一个是他现在住的。
外公就我妈一个女儿,这处宅子原本是留给我妈当嫁妆的,却没想到,我妈直接嫁给了当兵的我爸,现在直接随军。宅子用不到,他就干脆做成了戏园子。”
杨南这时候好奇的问:“你外公不是把财产都捐出去了吗?为什么还有钱弄这个戏园子?”
“外公是把包括地,钱,甚至工厂全部都捐了。可是,他手里还有一些欠条。”
杨南不解:“欠条?”
说到这个衡琛就笑:“这个不能说太多,大概就是我外公其实不缺钱。”
听了衡琛的描述,池映竹只觉得欧阳老爷子是个狠人,也是个很通透的人。他看得清局势,知道给自己留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