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被喜当爹的华三老爷并不知道华二老爷已经连想到一出红杏出墙的不伦大戏。
华三老爷可没有对沈逍的这番话有所质疑,他只知道他闺女被吓着了,现在连清远伯府也不敢进来。
他转身便往外走,沈逍忙问:“世叔,你要去哪里?”
“我去接瑶瑶进来,我倒要看看,谁敢拦着。”华三老爷雄纠纠气昂昂地往外走,华二老爷气得直翻白眼,谁要拦你啊,你愿去就去吧,不就是个赔钱货吗,只有你才当成宝贝,说不定哪天人家亲爹出现,到时候有你哭的。
华静琛可没有他爹这些想法,他见华三老爷要亲自到门外去接华静瑶,便知道这事不能这么办,华家在办丧事,大门敞开,加之上午刚刚审过华静玟的案子,这会儿门外看热闹的人肯定不少,若是让三老爷就这么出去,在门口说些不该说的话,那么外面的人一定会认定华静玟害华静瑶的事,一定和清远伯府的长辈有关系,而不是小姐妹之间闹别扭。
不行,不能让三老爷出去!
华静琛打定主意,小跑着追上去,在身后叫道:“三叔父,您不必亲自出去,让侄儿去把三妹妹接进府里吧。”
华三老爷却是充耳不闻,脚步没停地向外走,华静琛却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总不能上前把华三老爷拦住吧。
既然这样,那他就跟着一起出去好了,到时三叔父胡说八道,有他在侧也能解释一番。
华三老爷和华静琛一前一后出了灵棚,走出不远,斜次里走出一个人来,拦在华静琛面前:“二哥,你和三叔父要去哪里?”
来人是华静瑜,她和婆子们搀着二太太回到二房以前的院子,二太太只是一时受惊,走在半路上就清醒过来,刚刚有了力气,便嘴上不停,骂华静琪,骂华三老爷,又骂女儿华静瑜没用,刚才在华静琪院子里没有帮她,反倒自己先走了,害得她差点被毒蛇咬死。
华静瑜被她吵得心烦意乱,觉得还不如去看沈四公子俊美的冷脸,所以她便趁着二太太骂得忘我之时,悄悄回来了,还没走到灵堂,就遇上了华静琛。
华静琛见是她,便道:“三妹妹来了,我陪三叔父去门口接三妹妹。”
华静瑜并不知道方才沈逍那番华静瑶害怕的言论,闻言她的眉头便蹙了起来,不悦地说道:“她来给老太太守灵哭丧,这不是应该的吗?她以为她是谁?太后娘娘吗?还要让你出去迎接?”
华静琛见华三老爷又走远了,没空向华静瑜解释,索性从她身边绕来,拔腿去追华三老爷。华静瑜见了,很不高兴,暗骂华静瑶真是个害人精,难怪华静玟要往人偶上扎钢针,她怎么就没想出这个法子呢,若是她也一起扎,说不定这会儿华静瑶早就脑袋疼心口疼,疼得生不如死,不,说不定已经疼死了。
华静瑜越想越后悔,不由自主也跟了上去。
华静琛猜得没错,清远伯府外有不少看热闹的,这些人原本是围在门口的,后来护院们出来驱赶,无奈之下只好退至胡同口,可是仍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大门附近转悠,只要这些人没有在清远伯府门前扎堆,伯府的护院们就不能把那些人如何,毕竟枣树胡同住的不仅清远伯府一家,除了大门紧闭的隆安王府,还有一个虽然致仕可是谁也不敢惹的钱二老爷。
钱二老爷腿有残疾,他不用上朝,所以天天都在家。
钱家乃是柔康郡主的后人,柔康郡主一双妙手巧夺天工,钱家的后人们虽然不能与之相比,但自幼就把奇巧机括当玩具,个个手艺都不错。
此时,钱二老爷便坐在亲手所制的轮椅上,在胡同里面转悠。天气好的时候,他每天都会转上几圈,现在寒冬腊月,眼看就要过年了,也不知道钱二老爷怎么就那么闲,不惧严寒还要出门巡视。
长公主府的马车停在胡同外面,华大小姐原本是在马车里坐着的,忽听小艾说道:“姑娘姑娘,您快看,那人的轮椅上还摆着个书架子呢。”
没错,钱二老爷的轮椅上面不但有书架,还有茶桌,钱二老爷喜欢在轮椅上品着茶看看书。
前世的时候,华静瑶还没长大,钱二老爷就搬走了,所以她的记忆里,没有见过这样的轮椅。
主仆二人原本就是看什么都好奇的年龄,何况还是真的看到了稀罕物件了,她们下了马车,走到胡同里面,却看那张轮椅。
“小姑娘,你们看什么?”钱二老爷问道。
华静瑶曲膝行礼,说道:“您是钱大人吧,小女莽撞,见您的轮椅奇巧精致,一时好奇,没想到打扰到您,还请您见谅,小女下次不敢了。”
哎哟喂,这位是钱二老爷钱不怒啊,脾气大得很,听说以前没致仕时,动不动就要冲人挥拳头的。
钱二老爷的脾气的确不好,可是钱二老爷却从不对女子发脾气,被他挥拳头的,全都是大大小小的老爷们儿。
见这小姑娘明眸皓齿,说话很有礼貌,钱二老爷心情很好,问道:“小姑娘能看出我这轮椅奇巧精致,说明你眼光不错,对了,你还看出什么了?”
华静瑶......
她只是多看了几眼而已,除了这轮椅上有书架有茶桌,她还能看出啥啊?她又不是能工巧匠,她的手要多笨就有多笨。
“有书架,有茶桌,还有......您这轮椅一定走得很快吧?”华静瑶干笑,没办法啊,她可不想惹钱不怒不高兴。
何况,上次若不是钱家三兄弟,蔡老太太的案子也不会闹得那么大,说不定琳琳就白死了,最后会不了了之。再说,就在前天,她还利用了钱不争一把,所以说她能惹钱二老爷吗?不能啊,当然不能。
“这你也看出来了?你可知道我这轮椅不但在平地走得快,走坡路也同样快。”钱二老爷自豪地说道,到了年根底下,府里上上下下全都很忙,偏偏他那两个兄弟也整日忙着衙门里的事,阖府上下连个和他聊天的人也没有,否则他也不会大冷天在外面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