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父皇下旨让君悦进京?”
信安王府的后花园中,连城不可置信的听着付招的禀报。
付招道:“是,圣旨早几天前就下了,应该是秘密旨意,我们今天才得到消息,说是让他来京过中秋。”
连城不安道:“怎么可能是过中秋。”
明天就是中秋了,她最快能赶到这里最起码也是八月十八,怎么可能来得及。
正说着,下人来报,说是永宁王来了。
连城一怔,五弟这个时候登门,只怕也是为了刚得到的消息。
果然,连琋一开口就是:“父皇让君悦进京的事,四皇兄可已得到消息?”
连城点头,“刚知道的。五弟知道怎么回事吗?”
连琋摇头,“不清楚,但显然这道旨意下得很突然。四皇兄可有什么办法,能拖住她晚点进京?”
“你要做什么?”
“我需要时间,弄清楚父皇的目的。”只有知道父皇的目的,他才好帮她。
连城道:“这倒不难。那就请五弟尽快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吧!”
连琋微微颔首,转身出去。
父皇既然是在晕倒之后下的这道旨,那他的晕倒就一定跟姜离、或者跟君悦有关。
可,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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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太清宫中,齐帝逗弄着榻上坐着的小孩子,眼里尽是慈祥和笑意。
“来,连孝,我是外公。”
“叫外公。”
“叫了外公,我就给你这个。”
齐帝转动着手里的拨浪鼓,诱『惑』着面前的小孩。小孩见那拨浪鼓发出“咚咚”的响声,很是好奇,伸手去抓,小手刚准备抓到时又被拿远了。
齐帝道:“不叫外公不能拿。”
小孩子提溜着大眼睛,“呀呀”的叫喊表示不满,挪着屁股爬过去要抓那拨浪鼓,齐帝却又举高了些,仍然是道:“不叫外公不能拿。”
如此反复了几次,小孩急了,皱了鼻子眉『毛』,嘴巴一扭,就要哭出来。
齐帝赶紧投降,“哎好了好了给你吧!咱不哭了啊!”
小孩拿到那拨浪鼓,这才欢天喜地的自个玩起来。
芸贵妃坐在孩子的身后,手把手教着孩子怎么玩,笑道:“陛下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齐帝叹了口气,“含饴弄孙,这才是人一辈子的福气。如今,朕也算如愿了。”
他看向前面站着的女儿,道:“飞凤以前那刁蛮任『性』劲,那可真是宫里的一个混世魔王,如今嫁了人有了孩子,到越发端庄沉稳了许多。”
连飞凤道:“儿臣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了。”
“你能这么想就好,你如今也是做娘的人了,就该知道父皇为你做的每件事都是对你好。”
连飞凤垂下眼帘,隐去了眸中的嘲讽。
齐帝又问向她身边的高驸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芸贵妃摇着拨浪鼓的手一顿,竖耳细听。
高驸马道:“这要看公主。公主难得回京一趟,定是很想父皇母妃,她想留到什么时候,我都陪着。”
齐帝很满意的嗯了声,又对连飞凤道:“瞧瞧,这才是好丈夫。那你就多留些日子吧!眼下入秋了,天渐渐转冷,德州与京城相距甚远,小心路上孩子发了烧。不如就留到明年开春?”
连飞凤道:“不了。儿臣过完中秋就得回去。”
芸贵妃惊讶,“这么快?”
连飞凤道:“婆婆身体不好,儿臣作为儿媳得回去侍奉。”
身旁的高驸马正待说话时,连飞凤一个手肘顶了过去,高驸马便什么也不再说了。
齐帝和芸贵妃对视了一眼,均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做了别人家的媳『妇』,就算是皇帝,也『插』手不得了。难不成他还能扣着女儿,不让她回去侍奉公婆吗?
可到底是真的侍奉公婆,还是对他们还心有怨怼,就不得而知了。
芸贵妃垂下眼帘,心口满满是对女儿的疼惜。四年了,那个人已经死了四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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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中秋团圆。
家人相聚,吃瓜吃果,放天灯,祷福寿,祥乐和和。
相较于去年的惊心动魄、血流成河,今年可谓是一片歌舞升平。齐帝是幸福得不能再幸福。
然而正在赶往恒阳的君悦,可就没那么幸福了。
她后背倚靠着一根粗大的树桩,嘴里叼着根草,边叼边闻着从面前火堆上传来的兔子肉味,肚子已经不知道咕噜噜抗议了好几回了。
“好了没有啊?”她有气无力的问。
正在翻转烤兔的禁卫道:“王爷再等一会,马上就好了。”
君悦翻了个白眼道:“这话你都说......了好几回了。”
她刚才没看错吧!这白眼一翻,就翻到头顶树枝上有个人。
竟然能悄无声息的近他们身而不被发现,可见对方的武功高强。那人隐没在枝繁叶茂中,加上天黑,很难被发现。她要不是无意中抬头往上一瞥,也没发现。
既然武功这么高,那为什么不下来直接把他们干趴?还是对方忌惮她的武功?
君悦自信的觉得是后者。
那边烤兔的禁卫回过头来,道:“王爷,你两口茶又问一次,在下的回答当然是一样的啊!这烤兔肉又不像做煎饼,眨眼就能做好。”
君悦无语,“那我要喝水,喝水垫肚子总行了吧!”妈的都沦落到吃草充饥了。
那边有禁卫扔过来一个水袋,君悦接过打开一看,道:“水没了。”
“没了就别......”扔水的禁卫不耐。
“哎。”烤兔肉的人忙止住了他,小声道:“他毕竟是王爷。”
那人很不屑,然而最终还是忍了。走过来拿过君悦手里的水袋,找水去了。走前还不忘嘀咕:“真难伺候。”
君悦心道:本姑娘是王爷,主子不都是很难伺候的吗?
那找水的人回来,火堆旁的人都已经吃上烤肉了。他走过去,将水袋递给君悦。君悦接过,朝他甜甜一笑。
“多谢。”说完喝了口。
然而灌进嘴巴的水却没有立即滑下喉咙,而是在口中绕了一圈,好像在犹豫着要不要咽下。
她微微抬头往上看去,原先那里有个人的地方,此刻已是空空如也。
“你看什么?”有禁卫问。
君悦咽下了口中的水,将水袋递给他,道:“看月亮啊!中秋嘛,都是要跟家人团聚的。”
几人也都沉默了会,吃着肉喝着水。中间一堆篝火被风吹斜,忽左忽右,像个正在玩呼啦圈的女人。
“哎,你们都有老婆孩子吗?”君悦问。
几人各自吃着,没有回答。
君悦切了声,“害怕我找你们妻儿麻烦啊!我吃饱了撑着。今儿是中秋,你们一定很想跟家人团聚吧!可惜了,陪我这个...我怎么感觉有点...晕...啊!”
几人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忙道:“你没事吧!”
“没...”事字还没出来,君悦人头一歪,身子就往后歪倒在了草地上。
“喂,王爷。”几人大惊,忙过去要扶他。
只是人还没扶着,他们自己也跟着晕了起来。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有禁卫大惊道:“有...埋...伏。”话刚说完,也倒了。
然后是一个接一个,全倒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众人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了一片山林里,手脚上绑了锁链。锁链缠绕着巨大的石头,怎么挣脱也挣脱不开。
“这什么鬼地方啊?”
“谁绑了我们?”
“谁,是谁,给我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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