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悦浑浑噩噩的回到王宫,只觉得脑袋空空身子轻飘飘,脚上却很重,一抬腿走一步都觉得是花尽了全身的力气。
香雪将她置于桌上的那枚半玉玦取过来,疑『惑』道:“世子,这玉玦怎的只有一半啊?”
君悦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疲惫道:“因为另一半不在我手里。”
香雪听她这语气,惊讶的“呀”了一声。“世子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不是病了?”
说着,还伸出掌心,放在她的额头上探了探,又放回自己的额头上对比了下。
“是有点烫,世子定是发烧了,奴婢去良医所请个大夫过来。”
君悦也不阻拦,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明显的不对劲了。
大夫来的时候,君悦正躺在窗下的贵妃榻上,手拿着半块白虎玉玦望着窗外发呆。
各大使臣走了,连城也走了,原本热热闹闹的赋城瞬间安静了下来,她也不再忙忙碌碌神经过敏,倒有些不习惯了。
思绪又回到刚才连城问她的问题上,她有些后悔了,她不该告诉他房定坤勾结敌国一事的。
房定坤受连昊谋逆一案的牵连,被指控勾结敌国,负责审理此案的就是连琋。
如今房定坤身上的嫌疑虽然已经被解除,但不代表这事以后不会再被翻出来。假使有一天房定坤勾结敌国一事大白于天下,那么作为一开始审理此案的连琋岂不是要受牵连。
她不应该告诉连城的,对不对?
可是连城,那个冷清孤寂的男人,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要帮他。不,以及说是帮,不如说是补偿更贴切。
连城,你知道了真相,又会怎么做?
会不会伤害你如今唯一的弟弟?
君悦心烦意『乱』,只觉得胸中千丝万缕缠绕,越绕越紧,越绕越『乱』,就像『毛』线团一样,找不到头绪,一团『乱』麻。
“该告诉他。”
“不该告诉他。”
两个声音在她耳膜边争吵不休,使得本就心『乱』如麻的她更加的烦躁无力。最后一声“你会后悔的”歇斯底里,将她彻底打入深渊。君悦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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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已是中午。
君悦望着帐顶,脑子晕晕乎乎的,不知身在何处。
边上围了不少人,姜离王和佟王妃夫『妇』以及南宫素寰,连兰若先都来了。个个皆是神『色』担忧。
君悦撑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转移到了床上。身上软绵绵的,却又有一股涩涩的难受。
“我这是怎么了?”
佟王妃又是责备又是怜爱又是担忧道:“你这孩子,生病了都不知道。仗着年轻,就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大半夜的跑出宫去吹风。这回好了,吹出『毛』病来了。”
佟王妃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顿臭骂。
君悦委屈,“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早上起来的时候好好的,没觉得哪里不对啊!”
“你还敢顶嘴。”
“……”君悦脑袋一缩,立即乖乖把嘴闭上。
永远不要跟自己的父母顶嘴,他们有一百个为你着想为你好的理由,说得你直想离家出走。
她是真的觉得她这病来得突然。早上出宫的时候,她还想着去上次的混沌店吃两碗混沌呢!
姜离王宽慰妻子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人吃五谷,生个病再是正常不过。以前又不是没有生过。”
佟王妃埋怨,“你说得倒是轻巧,她可是我的孩子,我能不心疼吗?当初就不应该听你的,将她当……”
君悦小心脏一咯噔。这佟王妃平日里也算稳重,可是一遇到孩子的事,智商迅速下线。
“母妃,”南宫素寰赶紧抢过话头,“君悦已经长大了,她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你不能总把她当小孩子。在外人面前,你得给她留点面子。”
佟王妃也意识过来差点说漏嘴,于是顺着南宫素寰的话说下去。“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在我面前,你们都是小孩子。”
“是是是。”南宫素寰无奈,顺着佟王妃的『毛』。
姜离王给一旁的孟大夫递了个眼神。
专门为君悦看诊的孟大夫忙接收到信息,上前对佟王妃道:“王妃放心,世子身上的病没什么大碍。主要是因为近日太过劳累,多思多虑才导致的郁结于心。再加上近来天气转冷,又吹了风,所以发了烧。好在世子年轻,身子骨底子硬朗,吃个几服『药』也就好了。”
君悦向佟王妃摊开手:瞧,没大『毛』病吧!
兰若先呵呵笑来:“我说君悦,我知道你对我好,可你也不至于为了跟我同甘共苦把自己弄病了吧!哈哈。”
君悦瞥了他一眼,抄手一个枕头就扔了过去。兰若先呵呵的接住,又给她扔了回来。
姜离王倒是没有像佟王妃一样太过担心,只吩咐孟大夫好生给她开『药』,然后便领着妻子回去了。
兰若先本是想留下来,也被佟王妃给撵了回去。男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等殿里只剩下姐妹二人,君悦吃过『药』后,便倚在团枕上跟南宫素寰聊天。
南宫素寰坐在床沿,道:“我问过孟大夫,你这病,劳累只是其次,多思多虑才是根源。能告诉我,你最近都在想什么吗?”
君悦轻笑,“姐姐最近都看了什么书,如何学得给人看起病来了?”
南宫素寰叹了口气,“你刚回来那会,虽然也有心事,但最后你都能自己解决了,心情舒畅开朗。但是最近,我听你院子里的人说,你经常发呆,独自一人喝酒,郁郁寡欢。按理说你招待使臣,喝的酒还不够多吗?回到院子里了还喝,不是有什么解不开的心事还能是为何?”
“姐姐真是心细如发。”君悦赞道。
“是因为这个吗?”南宫素寰说着,从袖中将东西取了出来,递给她。
君悦接过,白虎玉玦因为时刻贴着皮肤,带着一股温热。断裂的地方参差不齐,粗糙的边缘却锋利无比。
君悦惊讶,“姐姐是猜的?”
南宫素寰笑了笑,说:“你院子里的庶务,我都会定期过来整理,你都有哪些东西我最是清楚。而这个,我从未见过。你把它放在桌上,想来它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
君悦轻轻一笑,“姐姐的眼睛还真是犀利。”
“这么说,我猜对了。幸好我刚才收了起来,要是被人看去,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来呢!”
既然她能通过半块玉玦能猜到,别人也可以。“它对你很重要?”
君悦点头,“算是吧!”
“喜欢你的人送的?”南宫素寰好奇。
君悦再次点头,“嗯。”
“她知道你是女子吗?”
君悦来了兴致,狭促的拿着玉玦在她面前一晃。“你说呢?”
南宫素寰看她的样子,突然的惊恐瞪圆了眼睛。“他该不会是……”断袖吧!
君悦觉得好笑,怎么所有人都喜欢往“断袖”那方面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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