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饭,君悦等人大肆肆的走了,留下兰若先一人眼巴巴委屈得欲哭无泪。
『奶』『奶』说,外面世道险恶,人心狡诈,果然不假。
君悦几人出了十里食乡,便有伙计将他们的马牵了过来。
众人站在门口,君悦抱拳致谢:“多谢诸位几日的护送,此恩君悦记下了。”
付招也回拳道:“这不算什么,都是主子的安排,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君悦也不再啰嗦,直接道:“王宫那里,想必你们也不方便去,我让房氐带几位去住处,若有什么需要也可跟他提,他会尽量满足你们。”
无论是付招,还是非白非素,此番出来,想必齐帝是不知道的。
赋城定是有齐帝的眼线,若是贸然进宫,恐怕会给他们的主子带来麻烦。
付招等人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也不计较这些虚礼。
非白道:“二公子既已安全回城,我等几人也该回去复命了。”
君悦也不强作挽留,“明日我来送送你们。替我谢谢你主子。”
“遵二公子令。”
君悦回头看向十里食乡的大门,疑『惑』“怎么还没出来?”
流光道:“属下去看看。”
君悦嗯了声,心想这娃娃脸莫不是真傻到去洗盘子扫地?
流光还未进得店内,便见一个黄『色』的身影冲过来,怒气冲冲杀气腾腾。
“该死的王八蛋,你又骗我。”
兰若先三两步跨到君悦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开骂:“君悦,枉我那么信任你,你却一次又一次的骗我,你王八蛋。”
太丢脸了,他长这么大竟然被个年纪比他还小的小子给唬得差点哭了。
他声音不小,此处又是临街店口,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古来哪里有吵架,哪里就有热闹。
有几个穿着普通的小伙在听到兰若先脱口而出的“君悦”二字时,立即退出人群往四面八方而去。
流光眼尖,疾步到主子身边,问是否要把人追回来。
君悦摇摇头,她回来的这个秘密隐藏不了多久,被人知道是迟早的事。
“我说兰公子,我都替你付了账了,你怎么还生气啊!难不成真想在这打工啊!”
她声音不大,带着浅浅的笑意。
这娃娃脸真是在大山里长大的孩子,骂人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乌龟、王八、蛋。
流星挥手赶人:“都散了都散了,兄弟闹别扭有什么好看的。”
人群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兄弟俩闹别扭啊!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比如偷兄嫂,抢弟媳之类的八卦呢!
流星的目的是疏散人群,免得有人浑水『摸』鱼对主子不利。
兰若先气道:“嘿,你骗人了还理直气壮。”
“哎呀行啦行啦!”君悦可没时间在这跟他耗着。“算我错了。”
“什么叫算你错了,明明就是你错了,说得好像我『逼』你似的。”
君悦投降,“行,兰大公子,我错了。我现在要回家,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那当然了,这可是你当初说好了的。”
君悦并非是不欢迎,但她也得如实说道:“你能来我家,我会很高兴。但我家规矩很严,进去容易出来麻烦,而且最近我家里有人生病了,我也没时间陪你游玩。”
她上下扫了他一眼,“你本就是出来看新鲜的,如果拘在家里,还不如不出来。我没有拒绝你的意思,但我家就是这么个情况。要不要去,你自己决定。”
说实话,她是不希望他去的。
她初回赋城,对王宫一无所知,兰若先进去了也未必是好。
兰若先将信将疑,“你家真的规矩很严?别不是又骗我的吧!”
“这回真不是。”君悦道,“你若不跟我走,我让房氐给你找间客栈住下。”
“这样倒也好。”可是,他又为难了。
他没钱啊!
君悦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你放心,银钱方面你不用『操』心,安心住下就是。”
“真的?”兰若先两眼放光,“那要是我想找你怎么办?”
君悦指了指房氐,“他会带你去的,有什么需要你跟他说。”又郑重警告道,“你可以吃可以玩,我只有一个要求,不准多管闲事。”
“行。”兰若先爽快答应,转头就忘得一干二净。
君悦又吩咐了房氐一番,“好好照顾他,他涉世未深,看着他点。”
“是,少主。”
非白付招几人却是腹诽,二公子你不也是涉世未深。五十步说百步。
君悦嗯了声,这才放心离开。
城内不准走马,此处距离王宫还有段距离。若是步行,起码得走个半时辰。
流光雇了辆马车,一路往王宫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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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城王宫位于东北方向。从王宫出来,便是朱雀大道。
沿着朱雀大道往南,到一半时与横贯东西的应安大道汇合,汇合点便是赋城中心。以此为中心的朱雀大道,往北为朱雀北街,往南为朱雀南街。应安大道往东为应安东街,往西为应安西街。
赋城的城市规划是典型的格子式。
朱雀大道以及应安大道两条主要干道将赋城分成四大板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方向还有二级道,比主要干道略窄。
西北向东方向有条日夜流动的江流,称为鄞河。
鄞河此前并非称鄞河,是鄞王来到这之后,臭美的强行将这条河水改为鄞河。
河边杨柳成排,河上船舶华丽。每年上元节,这江上还有花船赛。
这个朝代的人口分布,五户为邻,五邻为闾,二十闾为坊,十坊为区。赋城统共四区三十二坊,全城人口共计十万人左右。
闾与闾之间有弄巷或者胡同,将两主要干道和四条二级道之间融贯,四通八达,车水马龙。
临街设商铺,商品琳琅满目,阁楼林立,招牌醒目。作为东泽大陆偏中城市,赋城有着它独特的繁华和盛名。
君悦望向车窗外的街景,叹声:“好陌生。”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于即将看到的父王母妃并没有多大的喜悦,反而多了丝紧张,甚至是……恐惧。
对未来未知的恐惧。
这里的人,事,物,远比齐皇宫芳华苑的偏安一隅要来得复杂和凶险。
“少主,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车外传来声音。
君悦深吸了口气。既回之,则安之。
她跳下马车,抬头仰望这座印象中依稀还存了点熟悉的王宫,和北齐皇宫一样,巍峨肃穆,壁垒森严。
这座宫墙,她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当初离开时,一次就是现在回来时。
一来一回间,时光荏苒数载,有些人说了再见,便真的再也不见。
宫门前左侧竖立着一块高三米左右的石碑。这块石碑并非鄞王所竖,而是二十年前,齐帝令三十工匠,耗费三个月寻得此石并雕刻,后由一千护卫从恒阳大老远运来的。
石碑上刻有祥云纹样,中间雕字“钦承上命”,象征着姜离永远臣服北齐,姜离王成了齐帝的属臣。
是恩,也是辱。
君悦深吸了口气:“进去吧!”
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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