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悦忽略了,他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所处的环境里,几乎每个人穿的都是吊带短裤,开放到中意了一个人就对他挤眉弄眼,大胆表白。
男人调戏男人,女人调戏女人,男人调戏女人,女人调戏男人,都是家常便饭。大家也都是开玩笑,只当是生活中的一种乐趣。
可这里是古代,这里的人无论春夏,都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这里是皇宫,森严古板,一切都按规矩来,吃个饭睡个觉都要有规矩。
这里的人,从小接受四书五经、三从四德、循规重礼的教育,男女授受不亲,更别提断袖这种败坏风俗之举。
君悦歉道:“对不起啊,可能我的举动逾越了。但我的确没有,嗯,玷污的意思。我只是开个玩笑,这皇宫太闷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老师说,认错就改,还是好孩子的。
她这都已经认错了,他不至于闹到御前去吧!那样的话对他也不利。
受害人都不生气,受害人的奴才倒是气得七窍生烟。
“道歉有用吗,道歉有用那还需要牢房干什么。”先前骂人的小太监怒道。
哟,这小太监虽生在古代,不过这话说的还真挺有现代感的。
君悦双臂环胸,“道歉没用,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才有用啊?要不然我也『摸』你一下?”
说着,贼笑的要伸手过去。
“你,你,”小尤子惊恐的睁大双眼,脚步不由得后退两步。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连他一个奴才都不放过。“流氓。”
“流氓?”君悦嗤笑,“你见过长得我这么英俊的流氓吗?”
这小奴才,比他主子有趣多了。
桂花直捂脸,眼睛从指缝中看过去,这货谁啊?
“殿下。”见过臭美的,没见过臭美到如此地步的。在他家主子面前也敢称自己英俊?
呸,臭不要脸。
小尤子招架不住了,这货太厉害了,他降不住。“殿下,咱们去告诉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治他罪。”
他得找一个能降得住他的人,收了他,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再来祸害他殿下……还有他。
连琋没有说话,“哼”了一个鼻音,转身就走进了殿内。
君悦一脸的懵。
要不要这么高冷啊?接不接受他的道歉倒是给句话呀!
“殿下。”小尤子见他家主子竟然走了,不可置信的又喊了一次。见主子没有要搭理的意思,于是冲流氓货怒道,“还不走啊,真要到皇上面前去啊!”
君悦一怔,他这话的意思是说,这俏郎君不再追究了?
也对啊,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闹到御前,那整个皇宫都知道了。
五皇子被质子调戏,丢脸的是质子,丢大脸的肯定是五皇子。
主人都赶人了,客人也只能灰溜溜的出了汐扶宫。身后的宫门“啪”的一声,带着怒气重重摔上。
君悦气得在半空中踢了一脚,“至于吗?”
桂花无奈的叹气,“公子,你刚才真是吓死奴才了,奴才还真以为你对他……”
“对他怎么样?”君悦白了他一眼。
他心里年龄都是个三十岁的人了,做他娘都绰绰有余,他才不会老牛吃嫩草看上一个小屁孩。
如此对他有好感也不过是因为他长得漂亮,像个瓷娃娃一样。女人,谁不喜欢漂亮的东西啊!
桂花又语重心长的说:“公子,你以后可别再做出这么吓人的举动了,奴才都吓死了。”
有那么吓人么?
“知道啦!”君悦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乖巧的向父亲认错,并承诺以后不会再犯。
不过桂花说得对,他这个现代来的人,他认为正常的举动在别人眼里,也许就是出格的。所谓入乡随俗,以后还是收敛一点的好。
不仅说话要收敛,手脚也得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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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扶宫。
连琋净了手,手执书卷在案前看书。白皙的手指时不时撵着书卷一角,翻动着昏黄『色』的纸张。
小尤子端了茶进来,对方才之事仍然忿忿不平。“殿下,你怎么就放了那两人呢?一个质子,竟然也敢跑到这里来嚣张。”
连琋头未抬,继续看着纸上的文字,淡淡道:“他的确是在开玩笑而已。”
“就算开玩笑,也要看看是谁,殿下身份尊贵,哪是他能随便开的。要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了,准砍了他的手。”
连琋不语,忆起之前与他同路的情景。那时候他很冷,就如自己这般不喜说话。当时母后误会他,怒斥他,他反驳得声『色』俱厉,还说母后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他说他看不上他。
这宫里,每个人说话都是一板一眼的,他今天来了这么一句,还真是吓得他不轻。
不过,其实也挺好玩的。
只是,母后为何让他远离这个人呢?
母后说:“有些人啊,样貌美丽内心丑恶,甚至扭曲。你永远不知道他接近你是想做什么肮脏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这个人。”
他接近他,难道也是有目的的吗?
连琋的食指不经意抚上自己的下巴,这还是除父皇母后二皇兄之外,第一次有人碰他。
“这是谁家的俏郎君,生得如此漂亮?等你长大了,我娶你可好啊?”
“你见过长得我这么英俊的流氓吗?”
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殿下,你笑什么呢?”小尤子好奇地看着他家主子,又是『摸』下巴又是傻笑的。
“嗯?”连琋回过神来,放下手。
他刚才笑了吗?他自己怎么不知道。“哦,这书上写的有趣。”
小尤子叹了口气,他家殿下又一次忽视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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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悦和桂花两人回到芳华苑的时候,已将近午时,正好赶上送膳来的小太监小篮子,垂头丧气,一脸憋屈。
君悦好奇的问:“怎么了这是?”
桂花腰间显摆的那块羊脂白玉,他还是没能骗到。
小篮子没好气说:“还能怎么了,王大厨自从得了皇上的赏赐后,脾气越发的大了,整天阴着一张脸,稍有不顺就是又打又骂。”
哟,羊脂白玉都不惦记了,看来被欺负得不轻。
他似乎太委屈了,所以也不管对象是谁,胡『乱』的就发泄了出来。
这小太监是自从君悦主仆两人住进芳华苑后,唯一到过这里的人,负责送饭的。
一开始他也是极不情愿,对君悦也没好脸『色』。但是来得久了,再加上桂花腰间的那块羊脂白玉的诱『惑』,两人倒也没那么敌对了。无聊的时候还嗯哼几句,权当打发时间。
君悦皱眉,“他不是混得风生水起的吗,能有什么不顺心的?”
“谁知道啊,整天在研究什么鸡蛋,一箩筐一箩筐的,做出来的东西自己又不吃,『逼』着我们吃。我现在一看到鸡蛋,就想吐。”
接着又闷闷的嘟囔一句:“大家都是一样没有,凭什么我们受罪。”
君悦眨了眨眼睛,努力瘪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这王胖子该不会是在研究那蛋羹吧!这都几个月过去了,还没达到他的火候啊?
小篮子把食盒往桂花手里一塞,“呐,赶紧拿走,我要回去了。不然回去晚了,又挨骂。”
君悦好笑的看着他小跑离去的身影。他经常半夜溜去御膳房偷吃肉,并没有见到王胖子,以为是他已经拿了那道菜去连琋那里邀功了呢!
看在他今天调戏了他的份上,晚上去做一份!就当是给那小孩子赔罪了。
君悦迈步,推开了芳华苑的大门,走了进去。
饭食还是跟刚来的时候一样,清汤寡水,偶尔皇帝老儿大发慈悲,也会赏个肉末炒菜之类的。君悦吃着吃着,反倒吃习惯了。
他是一个很容易知足的人,通常会自我安慰。这饭食虽然不给力,但好歹也比食不果腹的难民要好吧!
两人坐在垫子上,将饭食拿了出来,又像往常一样,将食盒上的手柄给卸了下来。
这食盒的手柄,中间有一段是空的。
桂花伸出小指,往中间空的地方轻轻一勾,就勾出一个东西来。
“公子,信。”
桂花手里,是一张薄如蝉翼的绢帛,被剪成两寸宽,一尺长,上面是以黑『色』的细『毛』笔写下的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