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飞凤见无人听她的话,气得骂了一声“没种的奴才”。
齐晴也觉得表妹的行为太冲动了,于是劝道:“飞凤,他毕竟是姜离送来的人,咱们不能鲁莽,回头皇上会怪罪的。”
连飞凤小脸一横,“哼,怕什么,他不过是一个俘虏,父皇难道真的会为了一个俘虏而惩罚他最喜欢的女儿吗?”
连飞凤强调:“我可是他最喜欢的女儿。”
君悦无奈的摇摇头,从古至今的公主,都是任『性』妄为,刁蛮无理,胸大无脑。从今天的事情来看,古人曾不欺他。
嗯,也不全是,也有例外的。
连飞凤不听劝,自己跑上台阶来,怒瞪着君悦。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巴掌就抡在了君悦的脸上。
“啪。”
这一巴掌打得很突然,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你。”桂花气得上前来,就要去推连飞凤,却又被君悦拦下了,气得桂花直跺脚。
连飞凤的手指柔韧,君悦的半边脸已经肿了老高。
“公子。”桂花心疼极了。
从小到大,公子最怕疼了。一疼就哭。
君悦紧握手中的拳头。
其实,刚才连飞凤举手时,他就已经知道她想做什么了。若他要躲,这一巴掌随随便便就可以躲过去。
连飞凤见他白皙的小脸上明显的有了五个手指印,得意的笑道:
“怎么样,主子又如何,本公主不照样打了吗?”
君悦如潭的双眸中染上了寒霜,沉声道:“素闻京城人胸襟宽广,张仪有度,皇上更是佳名天下。今日一见,在下真是大开了眼界了,你们就是这样礼遇待人的。”
他话里的讽刺,连飞凤又怎么听不出来。
“哼。我们对人当然是有礼貌的,对狗可不是。像你这样的贱狗,就是该打。”
说罢,抡起手掌,就要再打。
君悦却是在她的力量全部集中在手掌上、身体前倾之时,悄悄的后退了一大步。
连飞凤打了个空,因为身体重心在前,免不了失去平衡的身体摇晃,有些狼狈。
她很讶异,没想到君悦竟会躲开。
待她恢复平衡之后,立马暴跳如雷,七窍生烟。
“好你个贱狗,你竟然敢躲。来人啊,把他给本公主抓起来,本公主今日就要打死他。”
院子里的宫女太监,这回不再畏惧了,都纷纷走上前来。
有人起了头,他们后来者怕什么,欺软怕硬本就是他们的专长。
不知道是不是有其主必有其仆的原因,这些奴才的脑子的确不太好。他们也不想想要真出了事,倒霉的是主子还是他们奴才。
连飞凤是脑子笨,所以被齐晴当枪使;这些宫女太监是想表衷心,所以听从连飞凤的命令。各有各的目的,反正要牺牲的总是君悦主仆。
君悦脸『色』一白,他『奶』『奶』的,这是要群殴啊!
这些个宫女太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他不能显『露』出身手来。
“公主,得饶人处且饶人,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连飞凤鄙夷一笑,“哼,我父皇就是天子,他是不可能会罚我的,天下谁还敢罚我。你以为你是谁,我父皇会在乎你吗?你死了都没人在乎。--给我抓住他。”
几个太监上前来,抓住了君悦和桂花的手臂,将他们摁在地上。紧接着,拳打脚踢就像冰雹一样,砸在了他们的身上。
“打,给我使劲打。”
十几个人,每个人都红了眼睛一样的,脚底落在他们的身上。
“公子。”桂花挣扎着,匐在了君悦的身上,将君悦的头紧紧的护在怀中,挡去了上方的伤害。
君悦的视线所及,便是这个如父如兄的中年太监坚毅的一张脸,还有一双执着的眼神。
他真的如他承诺的一样,永远保护他。
曾经,白齐也说过要永远保护她,可最终他连自己都没能保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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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七八分钟的时间。
踢打声停了,连飞凤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人,冷哼道:
“狗就是狗,还挺忠诚的嘛!哼。”
又吩咐几个太监,“去,把他们的东西都给本公主砸了。”
宫女太监经过这一打,壮了胆子,纷纷跑进室内。然后就听到了“噼里啪啦、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形。
砸完了,连飞凤又鄙视的看了他们一眼,带着她的小喽喽扬长而去。自始自终,那位齐晴,都不发一语。
君悦冷笑,这种装白莲花的女人才是最聪明的。
能不显山不漏水的说几句话,就有人为她出头,心计狠毒如蛇蝎。
待人都走了,君悦这才扶起他身上的桂花,担忧问道:
“你怎么样了?咱们快进去,让我看看你的伤。”
桂花“哎哟”了一声,就着君悦的力气站起身来,脚步一截一拐。
两人走进殿内,殿内一片狼藉,跟他们刚住进来的时候差不多。
哎!天杀的,又要整个一两小时了。
君悦捡了个坐垫,扶着桂花坐下,给他倒了杯水。
“对不起,跟着我这样一个主子,福没享到,反而受了一身的伤。”
“公子说什么呢?这都是奴才该做的。这帮奴才,可真是发了狠的踢。”
桂花边说,边『摸』索着身上的东西。
君悦以为他是在『揉』伤口,关切道:“伤到哪了,给我看看。”
“别。”桂花举手,制止了他。
公子可不能『乱』『摸』『乱』碰他。
君悦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哎呀,别什么扭啊!赶紧的,伤哪了?”
桂花往后缩了一下,不让君悦碰到他。同时,从腹部扯出了一个东西来,扔在了地上,大松了口气。
“哎哟,可勒死我了。”
“嗯?”君悦惊了一怔,待看清地上的东西的时候,继而笑了出来。“你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这是一件软甲,用金丝织成的,泛着金黄的颜『色』,在太阳光下还会闪闪发光,夺目亮眼。
这是他们在来恒阳的第二天出去逛了逛,无意中发现的,君悦可是用了一颗夜明珠才换来呢!
原本这金丝软甲是在他这的,后来他跟房氐练武,嫌麻烦,就送给桂花了。没想到桂花竟然会穿在身上。
桂花喝了口茶,『揉』了嘴边扯痛的伤口。
“奴才本来是想穿着保暖的,没想到今天还有这用处,嘻嘻。公子放心,奴才戴了这软甲,又穿了厚棉服,没什么大碍。就是这脸,有点难看。”
他说着,『摸』了『摸』脸上的伤痕。
桂花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肿了老半边,的确是有点吓人。
“你先忍忍,晚上的时候,我去给你弄点金创『药』来,保证不过两天,你的伤就能好了。”
一提到『药』,桂花就想起了那日在太医院门口受辱的情景,忙急道:
“不。公子,奴才一点也不疼,公子不用去。”
君悦知他定是怕他会受辱,才不让他去。
他没有说那日的情形,君悦也不会问。那是一个忠诚的奴才在主子面前的最后一点尊严。
“放心吧!我不仅是去给你找『药』,同时也是去给你报仇。没理由人家把我们欺负了不还手的,这可不是我的风格。”
“公子,你要报仇,让房氐他们去就行了,公子不必亲自前去,太危险。”
君悦摇头,“我也不能老是指望他们,这一次出去,也是去探探皇宫的路线,还有禁卫军的换防等等。你放心,他们会保护我的。”
“可公子不是说要忍着吗?就是那个什么,什么睡草席吃蛇胆的那个?”
君悦白了他一眼,“是卧薪尝胆。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让他们连根『毛』都找不到。”
这回桂花笑了,“哦,我知道,不让他们找到蛛丝马迹。”
君悦赞赏一笑,最近桂花跟着他读书,果然涨了不少学问。